第四百九十二章麵目全非
電話鈴聲再次想起來後，劉玉華深吸了口氣，假裝有些朦朧的接了起來：“喂……溱少。”
嚴溱聲音冷冷地：“方婉如呢？”
開門見山，根本沒有任何寒暄。
劉玉華又怎麽聽不出來嚴溱正在氣頭上，就算秦小凡再怎麽無情可怕，但是她還是沒有膽量對嚴溱問自己的問題說謊。
“溱……溱少，我……我也不清楚。”開口說話的時候，劉玉華才知道自己害怕到了什麽程度。
連貫的話都說不出來。
嚴溱此時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太好脾氣了，一個個的都不將自己的話當話了。
“劉玉華，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是怎麽回事？”站在沙發邊，嚴溱看不見自己此刻猙獰的表情。
倘若能看到的話，他一定不知道，盡管他痛恨方婉如欺騙了自己，可是在方婉如下落不明的時候，他和煦的俊臉上卻是一種山雨欲來的陰沉。
盡管是透過電話傳過來的聲音，但是還是忍不住讓劉玉華哆嗦了一下，仿佛是一把鋒利的毒箭，射在了她的身上。
倘若她還敢隱瞞什麽的話，不久之後她便會毒發身亡！
“溱……溱少，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是秦小姐，她……她跟我借了兩個人，說是幫她去做點事情。可是……可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兩個人第二天回來的時候，被人打的鼻青眼腫的……”
說道這裏劉玉華牙齒輕顫了起來，戰戰兢兢的斟酌著要不要將後麵的話說出來？
嚴溱鋒利的語氣卻突然變得有些頹然：“人是秦小凡處理的？”
“是……是的，溱少。”劉玉華如蒙大赦，嚴溱猜出來，總比她開口要好些。
劉玉華屏著呼吸，盡管心裏緊張地在打哆嗦，但是卻憋著氣兒，不敢大聲喘氣兒，等著嚴溱發作。
嚴溱閉上雙眼，再次深吸了口氣，然後將電話掛掉了。
可是他深吸了口氣後，卻發現自己呼吸後，心痛的仿佛被人給剜了塊肉出去。
掌心握著手機的指尖已經泛白，可是還是不能抑製住他顫抖的身體，以及心口的疼痛！
一直在沙發上呆坐到天亮，抬眼，看到的卻是方婉如在公寓裏安靜地忙碌的幻影。
嚴溱痛苦的笑了，嘴角全是苦澀，眼眶猩紅，泛著淚光。
為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連個替身都不肯留給自己？
哭著哭著，嚴溱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嚴溱開了免提，將手機放在茶幾上，低著頭，沒有說話，電話那頭是伊莉莎。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少爺，已經有消息了。”
嚴溱猛地抬頭將手機拿了起來：“在哪裏？”
嚴溱語氣急切，像是得到了什麽珍寶。
伊莉莎深吸了口氣：“在海邊。”
“在海邊？”嚴溱語氣忽然輕了起來，喜悅了不到一分鍾的心，便再次沉到了穀底。
伊莉莎的語氣不再那麽公式化，而是含著些許不忍：“是的，少爺，在海邊，今早被人發現的，已經在海裏泡了三天，麵目全非了。”
盡管她不喜歡方婉如那種耍手段上位的女人，但是知道方婉如死了的時候，她很意外，也很震驚。
並且還想到了可憐的嚴文浩。
“啪”的一聲，嚴溱手中的手機掉到了大理石地麵上。
所以，秦小凡將那兩個人殺了，是在殺人滅口！
嚴溱的雙腿一軟，跟著跪在了自己的手機前。
心像是被人戳了一個洞，空了，徹底的空了！
雙手抱頭，痛苦的低吼了一聲。
眼淚一滴一滴的低落到了靜靜地躺在他雙腿前的手機上。
為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連個替身都不願施舍自己？
嚴溱痛苦的嘶吼著，他從來沒如此的痛過，從來沒有！
方婉如去世的消息一瞬間便在濱城傳開了，方瑋和朱琴知道消息後，受不了打擊，兩人直接住進了醫院。
方婉如後事的準備工作都是嚴辰夜手下的人做的。
在方婉如下葬的當天，嚴辰夜陪著挺著肚子的葉未晞去了墓地。
隻是葬禮進行了一半，嚴溱出現了。
雖然男人白皙的俊臉上是濃重的黑眼圈，但是卻穿的異常整齊。
葉未晞有幾分緊張地握著嚴辰夜的大掌，嚴辰夜站在她身邊：“沒事的，有我在。”
死者為大，嚴溱並沒有打算在方婉如的葬禮上做什麽，他單純的隻是想來送送她。
知道她去世的那天到今天她的葬禮，已經過去三天了。
這三天他沒有離開過那間公寓。
總是會在公寓裏看到她忙碌的幻影。
仿佛還是像之前一樣，兩人互不幹擾，她忙碌著她的事情，他忙著他的工作。
隻是夜裏，他身側再也沒有那具溫軟的嬌軀，有的隻是一片冰涼。
將手裏拿著的方婉如最愛的紅色玫瑰花放在了她的墓碑前，嚴溱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心裏默默地對著方婉如說了一句：“對不起。”
他明知道是誰將她害死的，但是卻什麽都做不了。
他雖然恨她，但是卻從來沒想過要讓她死。
因為秦小凡的原因，觸發了他住進了她的公寓。
所以，造成方婉如這般的，自己也是有責任的。
她欺騙自己是可惡，可是卻到不了該死的地步。
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奔馳轎車裏，秦小凡目光陰騭的盯著嚴溱站在方婉如的墓碑前。
隻是視線在瞥到葉未晞微微隆起的肚子的時候，秦小凡的目光又染上一層狠毒，嘴角卻彎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已經解決了一個讓嚴溱念念不忘的女人，下一個，倘若一屍兩命的話，她既報複了嚴辰夜讓人對自己造成的羞辱，又徹底斷了嚴溱的念想。
一直到所有儀式都結束，嚴溱的視線才落到了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女人身上。
隻是葉未晞隆起的肚子，卻刺的他原本就痛到極致的心更加的痛了起來。
倘若沒有嚴辰夜，沒有方婉如，那麽此刻她肚子懷的便是自己的孩子。
用力克製壓製著心底想要瘋狂的將葉未晞圈到自己身邊的衝動，嚴溱默默地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