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2章 盤算

  對於范冰晶的表態，夜殤迅速回應，「很好，母親，我希望你說到做到！如若不然，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做我要做的事！「


  「兒子，你這是在給我下馬威嗎？」范冰晶很是不悅。


  夜殤淡淡的，「我只是重申我以前對你說過的話，希望母親不要誤會。」


  「是我誤會了嗎？」范冰晶冷冷一笑，「還是，你自己把事情想得過於嚴重了？我不過是在無法聯繫上你的情況之下，讓藍草護著黛兒去跟蕭鷹見面，可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緊張，就好像我真的會把她們兩個給賣了一樣，難道在你眼裡，我這個把你養大的母親就比不上那兩個身份特殊的小丫頭嗎？」


  范冰晶可以強調身份特殊這幾個字，就是想讓夜殤清醒的意識到，她和他這對母子才是一家人，而那兩個女孩兒只不過是他們大計劃里的兩顆棋子罷了。


  「媽，你未免想得太多了，你的想到的那些事在我看來，純屬庸人自擾，你這又何必呢？」


  「兒子，你是在質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嗯。」夜殤毫不客氣的嗯了一聲，擺明了要聽范冰晶最真實的解釋。


  范冰晶冷冷一笑，「殤兒，我為什麼這麼做你比我還清楚，你又何必反問我？你知道的，你和明明，一個是我的養子，一個是我親生的女兒，可為什麼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反而讓明明感覺到她這個親生女兒所受到的關注，連你這個養子都不如呢？」


  『明明？』夜殤聲音有些嘶啞，「媽，你為什麼突然提起明明來？」


  「為什麼？」范冰晶嗤笑，「兒子，我以為你會明白，從小到大，明明一直向我抱怨，說我只喜歡你，而不喜歡她，還說她是我抱養的，所以我才把母愛都給了你，而對她吝嗇到了極點，從小就把她送到寄宿學校，學校放假了她好不容易回一次家，我呢，又都以各種理由不回家來躲避她，以至於她越來越討厭我這個媽媽，並且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范冰晶說到最後，也許是提起往事太過傷感的緣故，她聲音一下哽咽了起來。


  夜殤忍不住打斷她，「媽，我們現在談論的是藍草和黛兒，而不是明明。」


  電話那端頓時變得沉默。


  好幾秒過後，范冰晶這才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殤兒，虧我們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然而你依然不懂我，或者說，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你最親密的長輩，所以你就算有心事也從來不跟我說，讓我和你心靈上的距離一天天的變遠，直到今天，你還是依然不懂我。」


  「呵。」夜殤忍不住笑了，「若不是您是我的媽媽，我都還以為自己正在聽小女生對我表白呢。」


  「胡說八道！」范冰晶低聲呵斥他荒唐的說法。


  這小子怎麼敢拿自己和那些小女生相比較？

  不過，她也聽出了夜殤幽默的話里的另一層意思，那就是，這小子是感謝她的養育之恩沒有錯，但也沒有打算他這輩子就得完全聽從於她，因為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做。


  而這樣自由放飛，完全脫離她可掌控的視線範圍內的夜殤，是范冰晶所不能容忍的。


  夜殤是范冰晶養大的，她豈會不知道這小子此刻心裡在盤算著什麼？

  平時，夜殤雖然對她這個母親畢恭畢敬，可一旦在某些大事件上的決斷時，夜殤往往會堅持己見而忽略范冰晶的意見。


  就如同此刻，如何對待藍草和黛兒這件事上，夜殤從一開始就給范冰晶劃下了紅線。


  那就是，沒有他的同意，范冰晶不得擅自利用藍草和黛兒特殊的身份去做任何事。


  而這一次，范冰晶在沒有跟夜殤商量的情況之下，利用藍草作為掩護，間接的把黛兒送到了蕭鷹的手裡。


  本以為夜殤在T國忙碌，不得空閑關注美國這邊的事，可沒有想到，這小子的嗅覺極為靈敏，就算是在他遭遇挫折的時候，他也能嗅出遠在萬里之外的美國正在上演什麼戲。


  「對了，母親，你還有什麼要問我嗎？」夜殤忽然問了這麼一句，把正陷入思索的范冰晶拉回了現實。


  范冰晶清咳了幾聲，穩住了自己的情緒，『有，兒子，我有很多話要問你，但現在我最想問你的一句話是，你能解決你現在遭遇的困境嗎？』


  夜殤愣了愣，「您為什麼這麼問？」


  范冰晶笑笑，「你是我養大的，你心裡在想什麼，我自然很清楚，你就直接回答我能，還是不能即可，這樣反而會讓我干架放心。」


  「能！」夜殤果斷的回應。


  范冰晶笑聲更加大了，「很好，不愧是我的兒子，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謝謝。』夜殤由衷感謝。


  雖然他對范冰晶有諸多的不滿，但親情還是存在的，親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了。


  而范冰晶能表態對他的信任，那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也就有了主意。


  「聽說，你找到歐陽清風了？」范冰晶忽然問。


  『歐陽清風？』夜殤蹙了蹙眉，『母親，您弄錯了，不是我找到歐陽清風，而是她找到了我。』


  「她到底想做什麼？」


  「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她顯然很關心羅侃侃的病。還有，我們沒有她消息的那段時間裡，她一直在暗中關注著我們的動態，對我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得很清楚……」


  「果然是她的風格。」范冰晶感慨，「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想到她這個年齡就患了腦癌這麼嚴重的病，我倒是有幾分同情她了。」說到這裡，范冰晶凝重的說，「殤兒，你老師告訴我，就連葛柒也無法成功給范冰晶做手術嗎？」


  「怎麼說呢？」夜殤沉吟了一會，說，「我問過葛柒了，他的確對給歐陽清風做開顱手術一事沒有多大的把握，而葛柒的個性就是，一旦他沒有把握的事，他就堅決不會去做，要做，就做有把握的事，這可是葛柒人生的座右銘。」


  『座右銘？』范冰晶不以為然，「你說那是他的個性，還不如說，那是他的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