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鳥族公主
「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王后眼中含淚。
「沒有？呵，難道當初那個為達目的，不惜出賣自己感情和身體來欺騙我的女人不是你？文曦王后，你可還記得你曾經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親手弄掉腹中胎兒的事情？」男人滿懷恨意的扯住她的頭髮。
「我……」王后可憐楚楚的望著他：「其實那個孩子根本沒有死。」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男人拽著她的頭髮扔到一旁，起身一邊擦著自己的手，一邊冷笑道：「不過也無所謂了，如今鳥族被滅，你身為王后，儘管修行千年，功力不淺，但僅憑你一人，又有何能耐反抗？且不說你現在這般模樣，連我的下屬都打不過！」
他眼中深深的譏諷，傷了她的眼，更傷了她的心。
而他，也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滿滿的無法置信。
鳥族被滅……
怎麼可能！
鳥族的防範措施早已完善，雖不能永遠抵禦外族入侵，但也不可能這麼快被摧毀啊！
莫非是內部出現姦細？
那她的孩子呢？！
王后慌亂，連忙爬起來就要逃，卻被妖獸們迅速圍堵了去路，再次上演方才撕咬殘殺的一幕。
蘇挽月看著這樣的場景，深蹙眉，心裡有種難以言清的感覺。
這是那隻鳥妖的記憶，看來百里燁確實將所有封印都解開了，而鳥族被滅一事她並不知情，證明此事是她被關在妖族黑牢中的一千年內發生的。
說來自己也除掉過不少害人的妖孽，唯獨不見鳥族，可正是如此守規守矩的種族，卻遭遇了滅族之難，真的僅僅只是因為那對男女的個人恩怨嗎？
這其中肯定另有隱情！
深思之際，不遠處傳來一聲刺耳的鳥鳴，將蘇挽月的視線強行拉了過去。卻見，整片花海突然狂風大作，密密麻麻的風刃閃花眼，讓人根本看不清畫面，只知道有鮮紅的顏色融入了風刃之中。
「啾——」
風刃消失，整片花海霎時安靜，王后也不見了蹤跡，只留下滿地的妖獸屍體。
周圍的花朵皆是被噴洒了鮮紅的液體，美好已不在，只有一股殺戮的味道。
男人似乎也受了傷，捂著胸口，呼吸起伏劇烈，紅色的眼睛死死盯著一個方向：「哼！沒想到你還留了一手，真是低估你了！」
蘇挽月輕輕斂眸，眼前場景突地消失不見，被另一種充滿血腥和殘酷的畫面所取代。
周圍，鳥妖橫屍遍野，並且全都被砍掉了雙足和翅膀，甚至有一部分，還被挖了眼珠，令人痛心疾首。
再看看前方，渾身是傷的鳥族王後面向她而站，兩行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啊！！！」悲痛的怒吼聲，響徹天際，由聲波所散發出的威力，將所有鳥妖的屍體都給平地掀飛，所有花草樹木連根拔起。
這時，隱約看見一隻通體紅色，尾羽和呆毛為橙紅色的小鳥妖踏過無數屍體和鮮血，顫顫巍巍地走過來，跌倒在王后的腳邊。
王后頓時淚如雨下，連忙將小鳥妖護進懷裡：「我的孩子，原來你沒事，可是怎麼辦？母后已經……」
她先前為了從那個男人手裡逃出來，抱著死也要死在鳥族地盤的心態，已經動用了本不該動用的力量，如今大限將至。
這身千年的修為，拿來又有何用？死了也帶不走……
她看著懷中的小鳥妖，心痛不已。
「孩子，母後走后，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哪怕只有你一個。」王後言罷，將畢生修為統統傳給了小鳥妖，自己卻落了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只不過，在消失之前，她還是看到了小鳥妖右眼瞳孔內的封印陣法，露出了一記苦笑：「他希望你忘掉自己的身份，忘掉滅族之仇，這樣也好，也好……」
身體化為光點，飄散在小鳥妖身邊，而小鳥妖彷彿什麼也不知道一般，獃獃的站在原地，抬頭看著越飄越遠的光點。
至此，蘇挽月便明白了。
原來那鳥妖竟是鳥族公主，而那個給它下了封印術的他，應該是鳥族之王。他很清楚先前那個男人的實力，也心知自己的女兒沒能力報仇，所以便乾脆封印其所有的記憶。
一記響指聲落下，回到現實，眼前的場景變成了七王府的房間。
蘇挽月心情複雜的看著被褥上的小鳥妖：「咱好像做了一件壞事。」
「嗯？」
「其實它可以不用記起這些。」
「小月兒，假如你是這隻鳥妖，你是選擇每天在夢境里看見一些零零碎碎卻又殘酷真實的畫面，活在未知的恐懼之中，還是選擇知道一切真相，讓自己明明白白的活著？」
「我……」她當然會選擇後者，至少那樣，她能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只不過違背了當初鳥族之王和王后的意願罷了。
也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待鳥妖清醒后，它要作何抉擇，都是它的自由。
百里燁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我知道你的答案，所以咱們沒有做錯。」
小月兒是個與眾不同的除妖師，對惡妖而言，她是冷酷無情的死神，對好妖而言，她便是能渡它們成仙的神女。
說起來，鳥族好像確實有一位修成正果的女妖，那是兩千多年前的事情了，為了升仙，硬生生扛下數十道歷劫天雷，險些被打回原形。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鳥族才沒有和其他妖族一樣為禍人間，不曾想，最後卻落得這麼個下場。
百里燁收回手，看了眼慢慢平靜下來的鳥妖，又道：「它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咱還是來談談晚上的事情吧。」
「晚上？」蘇挽月不解，旋即又像是明白了什麼，道：「你的意思是，那兇手今晚還會行動？」
「嗯。」
「你想怎麼做？」
「守株待兔。」
……
天色，漆黑一片，無邊無際，唯獨那輪高掛的圓月散發著幽幽光芒，泛著點點微冷的詭異。
一更夫著馬褂，手持銅鑼沿街鳴鑼。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咚！咚咚！」
鑼聲停止的那一瞬間，背後一股陰風吹過，頓時讓更夫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