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她的決定
「少年，答應我，好好照顧她，好嗎？」女人眉間儘是悲傷。
以前她在世的時候，孩子還小，根本不曾學習過任何妖術，就算後來這幾百年裡慢慢長大了，可封印才解開沒兩天，連自身的力量都控制不了，又如何保護自己呢？
弱肉強食是世界的法則，何況這孩子體內還有她千年的修為，一但被其他妖怪盯上，後果不堪設想。
少年緊了緊自己的懷抱，或許是因為彼此同病相憐，他理解那種沒有親人陪伴的痛苦，所以很快便答應了。
「嗯，我會好好照顧她，你放心吧。」
少年的話，讓女人露出了感激而又溫柔的笑，身體在時間的流逝中，也漸漸開始化為光點四處飄散。
她充滿慈愛的目光一直落在紅衣姑娘身上，直到自己完全消失。
空中，回蕩著她最後的一句話：「她叫紅靈。另外，不要讓她知道我的出現。」
少年沒再說話。
他承認，方才鳥族王后消失的那一瞬間，他心裡確實很難受，因為他想起了自己母親去世的時候……
好在懷裡的小白痴睡著了，否則她一定會像當初的他一樣傷心吧。
人類都說妖怪冷血無情，根本不懂感情為何物，其實在他看來，人和妖只是種族上的差別罷了。
……
而另一邊。
百里燁帶著蘇挽月出了城，來到一處寧靜祥和，且景色優美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這裡離京都甚遠，片片桃花飛舞，地面已然鋪滿了粉色的花瓣，可那桃樹上卻依舊開滿了桃花，彷彿永遠也落不完一般。
說實話，蘇挽月很喜歡這裡，一來景色不錯，好的景色也會影響一個人心情的好壞，二來是因為這個地方安靜，適合修身養性，絕對是隱居的不二之選！
「看傻了？」身旁那道邪魅動聽的男音，緩緩飄入耳中。
「這是什麼地方？」蘇挽月收回目光，問道。
百里燁笑而不語，牽起她的手進入桃林之中，走了不久，便看到正前方有座小型華麗的宮殿，那高高掛著的牌匾上面，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燙金大字。
桃林居。
蘇挽月輕笑。
名字倒是與這個地方十分相符呢，桃林佔地面積很廣，視線所到之處，除了桃樹還是桃樹，她還從未見過這麼美的地方。
蘇挽月抽出自己的手，緩緩蹲下身，捧起地上乾淨的花瓣，然後聞了聞，清香撲鼻。
「桃花雖不似牡丹明艷動人，但它的香味卻彷彿有一股魔力，能讓我感覺到安心。」她也不清楚是不是因為身處桃林居的緣故。
總之，現在的她，身心得到了完全的放鬆。
「小月兒，你可喜歡這裡？」百里燁的聲音很輕柔。
「嗯，喜歡，你是怎麼發現這種地方的？」蘇挽月將手中的桃花瓣放回地上，鋪好。
「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為我？」蘇挽月抬首，疑惑地指著自己，星眸之中，明顯有一瞬間的怔住。
「還記得我曾經說過，我想把最美的一切都留給你。」鳳眸中，溢著滿滿的柔情。
蘇挽月眉上間閃過一絲動容之色。
她何嘗不記得？
這句話，他不僅在她重生的第二天講過，更是在千年前便講過。只可惜千年前的她，心裡只有除妖大業，根本沒來得及好好欣賞這世間的美好。
而現在，他卻早早就為她準備好了。
蘇挽月輕輕閉上眼睛，嘴角勾起的弧度中，隱隱能感覺到那是一種和平時略有不同的淡笑。
千年前的她有很多同門師兄弟，可經常和她呆在一起的，也只有百里燁，他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和照顧，她都記在心裡。而千年後的世界，她卻只有他，儘管過了千年的光陰，他對她始終保持著那一份柔情……不，不是保持，這份柔情相比千年前只增不減。
她知道他一直在等她回應。
其實自己在重生后，得知他還活在世上的時候便可以答應他，只不過自己心裡始終有道坎過不去。
她身負血海深仇，未來報仇的那一天，是否還能活命都是個未知數，而他並非一般人，她相信他縱使再過千年，也依然可以活著。
如果自己真的答應了他，卻又不能陪伴他多少年，那……
腦袋上，忽然有一股輕柔的重量壓下。
蘇挽月緩緩抬首，見那抹紅影已經慢慢半跪在自己面前，一隻手揉著她的腦袋，一隻手輕輕搭在腿上。
姿勢說不出的好看。
「傻瓜，想那麼多幹嘛，你要記住，你只需要每天開開心心的便好，一切困難都有我在前邊為你擋著。」說著，百里燁還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嘴角，讓她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噗呲——
蘇挽月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百里燁微斂下眸光，眼底柔色一片：「小月兒，對我而言，你的笑容就是世間最美的珍寶，在我努力守護它的時候，你便不能讓它消失，知道嗎？」
蘇挽月嘴角的弧度微微加深，然後伸出了手。
百里燁有些不解：「嗯？」
「聖旨。」
「呵呵，你之前不是不要嗎？」百里燁寵溺的輕彈了彈她的額頭，憑空取出黃色物件交到她手中。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女人都是善變的。」蘇挽月說著，打開聖旨看了看。
她想通了，百里燁等了她這麼久，她是該給他一個答案，儘管以後她真的陪不了他多少個年頭，但至於彼此在一起的這段時光是開心的。
仔細看完聖旨，她便又將聖旨合好，放回他手裡，認真而又略微帶點俏皮般的說道：「暫時放你那兒保管，回去后再給我。」
如今她這身上可沒有什麼儲物袋之類的，所以聖旨也沒地方放。
不過話又說回來，百里燁身上也沒有儲物一類的道具，那他的東西是從什麼地方儲存的？
果然還是自己見識太少么？
「我就喜歡你的善變」聖旨在百里燁手中旋轉，然後消失。
他很高興她最後做出的決定，不僅僅只是因為她感動他為她付出的一切，而是她對他也有情，只不過因為心中有一份擔憂，所以阻礙了她。
她心裡在想什麼，他統統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