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它是怨靈
如果有朝一日雲兒真的嫁給太子，成了太子妃，再加上月兒的那門親事，那丞相府可以說是風光無限了。
思及此，柳湘蘭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現在唯一覺得頭疼的事情，就是月兒鐵了心的要和丞相府撇清關係。
還記得之前在街上的時候，老爺因為說了一句勸月兒回家的話，直接被月兒冷漠拒絕，並且還說不希望從丞相府任何一個人口中聽到那個字。
她思來想去，覺得那個字應該是家。
月兒自懂事以來，就沒怎麼感受過家的溫暖，她和老爺在乎的永遠只有雲兒一個，因為雲兒各方面都比月兒優秀，所以他們沒理由將精力放在一個不成器廢物的身上。
不曾想，如今她倒還要屈尊紆貴親自上門去求著這個做了七八年廢物的女兒回府，而且還是在明知自己會碰一鼻子灰的情況下。
無法，誰讓月兒將來所嫁之人是七王爺。在整個東曜國，七王爺才是大家公認的人中龍鳳，天之驕子，只不過七王爺無心朝事，只想當個閑散王爺逍遙自在。
若不然，這太子之位會落到誰的頭上，那可說不準了。
哪怕當今皇后是鄰國長公主。
……
京都一角，一家無人居住的府邸，硃紅色的大門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看來主人早已搬走許久。
而此時此刻，有兩抹身影站在門外，正是百里燁和蘇挽月。
「就是這裡？」
「嗯。」百里燁點首。
那晚它逃走的時候，他在它體內種了點東西，所以他確定就是這個地方。
「那你可有搞清楚它究竟是何物？」蘇挽雲眉目淡淡地望著前邊的府邸。
「進去一瞧便知。」百里燁輕抬手，打了一記響指，兩人瞬間置身於一個光線昏暗的房間里。
刷——
原本在角落裡挨牆而坐，閉目養神的男子猛地睜開了眼睛，在看到房間里突然出現的兩人時，頓時瞳孔一縮。
那一襲青衫，還有旁邊的那把傘，何其熟悉。
蘇挽月心中有些複雜：「原來真的是你。」
青衫男子苦澀的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蒼白無力的淺笑：「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我原本還想著，過了今晚就離開東曜京城……咳咳。」
「一個已死之人，為何還要留戀人間。」百里燁薄涼啟唇。
蘇挽月怔了怔。
已死之人……難怪他身上的氣息那般奇怪，不是妖，卻也不像正常人。
千前後的世界究竟變成了什麼樣，除了妖怪以外，到底還多出了一些什麼樣的物種？
青衫男子明顯也是沒料到百里燁會知道自己的情況，整個人都呆住了。
而這時，又聽百里燁不急不緩地慢慢道來：「你非妖、非人、非鬼，之所以留戀人間，無非是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你食人肉，是因為你本身就是因此而死，所以在這世間，像你這樣另類的物種，不止你一個。」
「別……我求你，別說了！」青衫男子痛苦的抱著腦袋，兩隻眼睛瞪得比燈籠還大，滿目恐懼。
他彷彿在腦海中看到自己的身體被一隻無形的手一點一點撕開，流了好多血，他萬分痛苦，想要掙扎，卻根本掙扎不掉。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他想起曾經的往事。
青衫男子兩手成爪，手背上青筋暴動，兩眼泛紅，一抹黑色的影子從他體內慢慢剝離而出。
蘇挽月這才看清，黑影就是青衫男子的模樣，只不過比正常人的體型大很多。
下一秒。
黑影睜開了危險的眼睛，突地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所以，這影子又是什麼東西？
蘇挽月的目光又移回青衫男子身上，發現青衫男子此刻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原來如此。
他的身體只是黑影的寄體罷了。
身旁，忽然傳來一道帶著奇怪氣息的掌風，她欲要躲開，腰肢卻被男子溫暖的手掌握住，然後跌進安心的懷抱里。
百里燁低首，眉目含笑地凝視著她：「有我在的地方，你只需要貌美如花便好。」
蘇挽月挑了挑眉。
照這樣說來，他天天都和她在一起，那她豈不是形成廢人了。
剛思及此，百里燁就抱著她一個懸空而起，圓形結界將二人完美護在其中，任憑那抹看不見的黑影怎麼攻擊，結界始終完好無損，光滑得連一絲痕迹都找不出來。
百里燁緩緩鬆開她，道：「小月兒不是好奇它的物種嗎？」
蘇挽月點首不語。
「它是怨靈，是由人類死亡的那一刻所產生的怨氣化成，怨氣越重，體型就會越大。至於那具軀殼，亦非完整的軀殼，只有當怨靈消失，它才會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小月兒以前只修習過除妖術，關於這方面的知識並沒有人教過她，而她自己也從未遇到過這類事情，所以不清楚也實屬正常。
不過，她相信小月兒會主動找他學習的。
因為，她就是一個不允許自己一無所知的女子。
「那該用什麼法子，才能讓怨靈消失？」蘇挽月問。
「驅魔術。」
「驅魔？」不曾聽過。
「對，小月兒在妖族被困了千年時間，斷絕外界一切消息，不知道也正常。」百里燁安慰般地摸了摸她的頭：「在一百年前，這世間突然出現了一群驅魔師，他們主修紙符，將自己的血液注入力量書寫於符紙上，以達到驅魔的效果。當然，他們也可在自己的武器上寫入永久符咒，只要邪魔碰到他們的武器，就會灰飛煙滅。」
「聽起來，他們和除妖師有些類似，那為何蘇挽月的記憶里卻沒有關於驅魔師的信息……」蘇挽月有些不解。
既然是這麼厲害的門派，就算原主再廢物，也不應該沒聽說過。
「他們隱退了，那個門派中沒多少人。一百年的時間，他們輝煌過，也被世人讚頌過，直到後來漸漸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也就被世人慢慢遺忘，再加上如今這世間鮮少有邪魔出現，他們也沒必要重出江湖。」
蘇挽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