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戰書
宣國。
王宮書房。
宣王很年輕,比任何一個國君都要年輕。
剛及二十的樣子,眉清目秀到不行。
下麵,還站著一名宣國大臣,等其匯報完之後,宣王直接平淡的說道:
“讓他們打吧,秦王的崛起,多少有些出乎意外,強晉,逐步沒落,此戰之後,天下形勢將發生巨變,吳楚炎靈,都想隔岸觀火,坐收漁翁,那宣國,就置身事外吧。”
“是,大王一向明斷,微臣無有異議。”那大臣低了低身,又道:“另有一事,二公子等反叛勢力,已清剿完畢,我國政權,徹底統一,隻是……”
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二公子,那是宣王同父異母的哥哥,前番宣國王儲之爭,各方勢力,爭相角逐,是有過一定內戰的。
宣王聞言,緩緩閉了閉眼睛,繼而幽幽說道:“王族的血,是冷的,做的事不可瀆。”
“大王切莫悲憫自己啊,曆來明君,哪個手上沒有鮮血。”大臣顫聲說道。
“不要說了。”宣王抬了抬手:“殺了吧。”
“是!微臣明白!”
吳國。
秦涼攻晉一事,自然早已被提到朝堂。
大殿上,吳王首先講明了己方的觀點,認為吳軍現在,不宜參戰,當謀定後動。
有大臣說道:“可是大王,現在晉王雖然還沒有遣使入吳,但戰事一旦於晉國不利,這件事,就必然會發生,屆時,我國如何答複?”
“如若有晉使前來,就讓晉國割地,割了,吳軍就佯作出兵相助,不割,那就繼續觀望。”吳王直接說道。
“這……”那大臣猶豫了一下,又道:“可是大王啊,我國之前,曾與其他三國互盟,一同攻秦,若此戰不幫助晉國的話,恐怕……恐怕有些不妥啊。”
“什麽四國攻秦,不過利益驅使。”吳王嗤笑道:“秦王為何攻晉,真以為他是為了報仇嗎?還不是為了秦國能東出,就算晉國以前跟秦國再好,那秦王照樣還得攻晉,因為晉國擋住了他的步伐!”
說著話,他又道:“於國有大利,吳軍便在哪裏,目前戰局,尚不可知,因此,我國不宜輕動,當等戰事膠著,三國損耗嚴重,無法再戰,吳軍,方可動。楚王因炎靈二國原因,也必是如此。”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天下列國,都想最後出來收拾殘局,皆認為以強晉國力,即便最後戰敗,那秦涼二國,也必然被其拖垮。
到時候,那這三國,就皆可收拾。
吳王的決策並沒有什麽錯,而這些,也恰巧都被靈玉公主猜中了。
諸王都有著自己的心思和算盤,出於這種局麵,在戰事前期,晉王是絕對不可能拉到盟友的,這世上,雪中送炭的沒有幾個,可落井下石的,多著呢!
唯一有可能出兵相助的桓國,此時也正在打著上郡的主意。
廣陵一帶,晉涼前線。
涼王以薛武為帥,統兵二十萬,已轉守為攻,作出了繼續挺進晉國的架勢。
晉王則是急調中央軍,以任英為帥,同樣的二十萬大軍,擋住了涼軍的步伐。
這兩個人,皆為成名天下的名將,打過很多著名戰役,此時對陣,可謂旗鼓相當。
任英在晉王那裏,是建議濮陽防線深溝高壘,拒不接戰,避秦軍鋒芒,可廣陵這邊,他卻並未如此,而是準備與涼軍打一場麵對麵的交鋒。
這其中的原因,一為兵力相當的情況下,任英有著足夠的信心,二,則是薛武與他齊名,他也是打心底想要在正麵戰場,將薛武擊敗,好以此戰,青史留名。
這場戰役,雙方共計大軍四十萬,不是什麽小打小鬧,那是必定會載入史冊的。
這一天,涼軍營地。
中軍大帳內,眾將正在議兵。
涼軍的盔甲,是一種偏於灰褐色,薛武的相貌是比較剛毅的,臉龐輪廓分明,下巴留有短須。
他身穿將帥盔甲,後披紅色披風,於大帳中,以戰劍指著沙盤道:
“根據本帥前番親自帶人探查,任英的營盤,是依仗有利地勢所紮,二十萬大軍,並不是聚集在一處,而是形成了犄角之勢。”
“這裏,這裏,皆有晉軍大量兵力,粗略估計,都在三萬以上。”
“因此,若從正麵進攻的話,非但難以破營,恐怕還會被打一個反包圍戰。”
“而在這裏,乃晉軍糧草大營。”
他的身邊,還站有涼軍各部將領,薛武說到這裏之後,一名偏將忍不住伸手指了指沙盤,說道:“照薛帥所說,就附近地形,和任英所紮營盤而言,那晉軍的糧草大營倒是不太難攻,以末將之見,或可夜襲,焚其糧草,其軍自潰。”
薛武搖了搖頭,走至帥案道:“糧草,乃行軍作戰之最緊要輜重,任英用兵老道,此,必為他故意露出之破綻,雕蟲小技,豈能瞞我?”
聽他這麽說,眾偏將不由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又問道:“那以薛帥之見,我軍當如何行事?”
“與其弄險焚其糧草,不如斷其糧道!”
薛武話剛說到這裏,外麵卻突然傳來了急報:
“報~~~~~”
隨著急喊,一名傳令兵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接著單膝跪地,抱拳說道:
“稟薛帥!敵軍戰書。”
說著話,傳令兵也雙手高舉,呈上了一支利箭,箭上,則釘有一張帛書。
“什麽?”而聽到這話,薛武那是頗感意外,忍不住道:“快,呈上來。”
“諾!”
箭支被放到了帥案上,薛武取下帛書,舉目看了下去:
古往今來,領兵者,不計其數,而善征戰者,屈指可數,今聞兄之才能,名列帝國一流統兵上將,常以涼軍之勇,戰必勝,攻必克。任某不才,今統雄兵二十萬,願與薛兄一較高下,盼爾免冠徒跣,沐浴淨首,以免自誤……
這封戰書,簡單明了,前誇後辱,將其貶的一文不值。
薛武讀罷,勃然大怒,繼而狠狠一掌將帛書拍在了帥案上:
“任英小兒,辱我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