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3章 其心可誅
第1383章 其心可誅
殿外禁軍入內,摘下其官帽,一左一右,將撫陽郡守給拖走了。
百官皆感荒謬,與之認識的人也沒有一個出來說話。
身為一地郡守,竟然一個多月泡在青樓裏不回郡府,不處理任何公務,這太離譜了。要是站出來求情,不被訓死才怪。
蕭遠再點名:“岷陽郡守。”
啊?
後者心中一震,緊張出列:“臣,臣在。”
“自己看看吧。”蕭遠又將一卷竹簡扔了下去。
岷陽郡守慌忙拾起,根本不敢去看蕭遠,打開之後,臉色很快就變了。
繼而噗通跪地:“陛下,臣.臣冤枉啊”
“恩!?你要欺君?”
蕭遠聲音不冷不熱,現在的他,早已不是震怒厲喝的年紀了。
秦皇的威嚴,僅僅一個冰冷眼神。
欺君是什麽罪,岷陽郡守當即腦袋嗡的一聲,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陛下,臣知錯!請陛下息怒。”
他不敢再有任何狡辯了。
真當監禦史是擺設呢。
蕭遠自君王以來,接到過不少彈劾他人的奏章,但每一次,都不會隻聽一麵之詞,皆會派人去查證事實的。
眾臣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皆有些迷茫,不由麵麵相覷。
蕭遠說話了:“朕讓你治理岷陽,是對你的信任,可你在岷陽幹了什麽,竟在當地分什麽秦人、楚人、晉人,依次搞差別對待。”
“這整個天下,不是大秦嗎!”
“天下百姓,不是大秦子民嗎!”
“一地長官,竟搞地域論!簡直荒謬至極!豈非分裂國家,分裂民族!”
岷陽郡守更慌了,連連說道:“陛下息怒,是臣一時糊塗,頭腦昏聵,以後絕不會如此,定會克己勤免,勤政愛民。”
這個時候,眾臣也都聽明白了。天下一統,皆為大秦,這岷陽郡守,還在區分列國百姓?然後搞差別對待?
荒唐!
眾臣腦中皆閃過了這個詞。
隨後,有政敵趁機站了出來,義正言辭道:“陛下,岷陽郡守如此為官,當地百姓會怎麽看,是不是會以為我大秦平定了天下,秦人就為尊,其他人就為賤?”
“臣附議。”還有落井下石的:“一如陛下所言,天下百姓,皆為大秦子民,似岷陽郡守這般做法,完全就是在搞分裂,用心險惡,包藏禍心。”
“臣也附議。”另有大臣道:“岷陽郡守簡直是自成一隅,視朝廷政令如無物,以此觀之,其心可誅!”
啊!?岷陽郡守懵了,怎麽也沒想到,會被犀利攻擊,更是把他帶到了叛國一類的罪名上。
傻眼之後,便是瘋狂哭訴道:“陛下,臣.臣忠心耿耿,絕非此間所言,還望陛下明鑒啊!”
他這個人,處政還不錯,就是有點看不起其他地區的人,屬於那種列國心理嚴重的,就像他自己是秦人,就覺得被滅掉的晉國、楚國等百姓,就該是奴隸。
以前還沒暴露出來,蕭遠統一天下後,就慢慢浮現了這種心理。
這種人怎麽能為官,那不是禍害天下、分裂民族百姓嗎。
禁軍已經走了進來。
蕭遠一揮手,岷陽郡守直接被拖地而走,其叫喊聲也漸漸消失在了殿外。
連續兩名郡守落馬,一眾官員心裏也都緊張了起來。
這個點名跟之前不一樣,很可怕啊
而蕭遠並沒有就此事再多說什麽,話鋒一轉道:
“今日大朝,諸卿皆有言論,朕甚悅,也希望大家繼續努力,治理好各地方,共同創建大秦輝煌盛世,上對得起國家,下對得起黎民,更不負這一身官服。”
“臣等謹記,必當克己勤免,不負陛下重托.”
“好了,時辰不早,諸卿無事且退吧。”
“恭送陛下——”
眾臣異口同聲。
這場大朝結束了,對蕭遠來說,還算滿意,他對各地治理的了解,不僅僅在於郡守的述職,還有平常的奏章,其他一些上書匯報,包括實際調查。有愛民如子的,有大刀闊斧的,有勤勤懇懇的,有中規中矩的,有圓滑的,有相對平庸的,當然,還有撫陽、岷陽這種。
退朝後,眾郡守出得皇宮,一樣的邊走邊結伴攀談。
有人說道:“這岷陽郡守,以前怎不知此人如此荒唐。”
“害,這也是真沒把岷陽監禦史當回事啊,就這,不參你一本?”
“此類真不足語,若論心,當誅。”
“還有那撫陽郡守,竟也是這般荒謬,在下讀了這麽多年,也當了這麽多年官,還真沒聽說過,有哪個郡守能一個多月住在青樓裏不出門。”
“那可不比我等快活?”
“哈哈!”有人忍不住大笑。
亦有人氣道:“此獠有辱斯文!實為士大夫之恥!”
“確實,林大人高風亮節.”
還有人攀起了關係:“尹大人,今日大朝,陛下多次讚譽,以此來看,足下前途無量,年後說不定就要高升啊,若進入中樞,屆時,還望提攜一二啊”
“陳大人莫要取笑,隻是盡郡守該有之責,不敢辜負陛下信任,若論政績,哪裏敢與陳大人相比。”尹懷如道。
“尹大人太過謙了。”
“敢請同行。”
“陳大人請。”
近傍晚時分,定國公府。
這是國家分配的,跟將軍府的規模差不多,戰地麵積很大,庭院眾多,大門兩側更有甲士站崗。
府內。
彭雙已親自迎了出來,不過沒等他說話,蔡欽卻是正色施禮道:“見過定國公。”
“嶽父大人豈非折煞小婿。”彭雙急忙阻止。
“你是國公,大秦開國上將,老夫一個江州郡守,見之該拜。”蔡欽倒是一本正經。
彭雙哭笑不得,隻好道:“嶽父此次入京,還順利嗎?”
“還好。”兩人說著話,走入客廳。
不多時,蔡念蓉引著孩子走了進來,見到蔡欽,臉上難掩喜色:“爹爹!”
“女兒。”蔡欽也是神色微動,已經好久沒見女兒了,老父親怎能不擔憂想念。
父女訴說著家常,說著說著,蔡欽也像是想起了什麽:“誒,我那外孫女呢。”
“她呀,調皮的很,在前院玩呢。”
這蔡欽哪能願意,這一趟過來,說是見女兒,但哪有孫女重要,隔代親嘛。
“快,快把孫女喊來,我想念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