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她真的走了
錦夫人額前滲出了冷汗,她按著桌麵,掐住了手心,喘著氣道:“拿藥來……”
寧秀顫抖著捧來了藥箱,手忙腳亂地止了血,又敷了藥。
很快,錦夫人被扶著躺上了床榻。
寧秀連忙煎了藥,顫聲道:“夫人……夫人這是何苦呢!”
喝了藥,錦夫人緊緊閉上了眼睛,低聲道:“去禦書房候著。”
一天後的禦書房,慕容徹顧不得一身風塵,他一拳砸在了廊柱上。
拳頭擦著季子淵的發而去,季子淵後退撞到了廊柱上。
“她在哪裏?告訴朕!”慕容徹衝著季子淵低吼了一聲。
季子淵一個踉蹌,“皇上!還沒有找到……”
“皇上!韓統領求見!”
“皇上!仇邑使臣在外候著!”
“皇上!幾位大臣都在候著!”
……
慕容徹眸子一沉,冷聲開了口,“傳韓辰。”
韓辰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末將拜見皇上!”
慕容徹冷冽的目光掃了過去,“清秋閣發生了什麽?給朕說清楚!”
韓辰跪下,“皇上恕罪!末將知罪!因為翊坤宮的事情末將調走了一部分人,兩天前,末將似乎看到刺客就派了人去追,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就發現清秋閣出事了!”
說著,韓辰頭低得更下了,“清秋閣的宮人全都死了!隻有一個活口,是一個柴房幫忙的粗使宮女,她說……她看見太後娘娘殺人逃跑了……”
慕容徹衣袖重重一揮。
砰地一聲,桌上的硯台狠狠砸在了韓辰膝蓋旁。
“皇上恕罪!是末將看守不嚴!”
慕容徹薄唇微啟,冷眸一斂,“滾。”
這時候,仇邑使臣推開了幾個太監闖進了禦書房的大門,“我乃大王派來聯姻求和的使臣,你們北均二話不說把我關起來,算什麽英雄好漢!”
季子淵暗暗捏了一把汗,這個仇邑使臣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韓辰低著頭屏住了呼吸。
慕容徹瞥了眼要攔住使臣的太監,“退下。”
幾個太監連忙鬆手退了下去。
仇邑的使臣更是得意了,他笑道:“皇上,我們仇邑和北均想要成為友鄰,這對仇邑和北均都是好好的好處,不應該為了一個死有餘辜的冷宮女人攪和了。”
慕容徹垂下了眼簾,右手一翻,一柄長劍準確無誤地刺入了仇邑使臣的心髒。
使臣瞪大了眼睛,“你……你……”
慕容徹冷肅地轉身,“拖下去,送回仇邑,此人冒犯皇威,罪不容誅!”
連跪在地上沒有抬頭的韓辰都顫抖了一下,剛剛的殺氣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即便是上戰場,皇上也極少會有這樣的時候!
仇邑使臣的屍體被拖了出去,幾個年邁的朝臣看了差點暈過去,被人扶了下去。
很快,禦書房寂靜下來,慕容徹連下了三道聖旨,全是動用各個勢力找人的詔書。
這時候,寧秀偷偷潛進了書房。
慕容徹蓋下玉璽,起身才看到一臉擔憂的寧秀。
寧秀急聲道:“皇上!夫人她……她受了傷!”
慕容徹眉一擰,“如何?”
寧秀抿了瑉唇,遲疑了一瞬還是開了口,“夫人是被捅傷了腹部,我已經替夫人包紮了一下。”
慕容徹微眯起了眸子,東陵皇室在北均被傷?“何人所為?!”
寧秀低下了頭,“皇上去見夫人就知道了,夫人見不了大夫,寧秀很擔心。”
慕容徹大步往外而去,“朕會讓軍醫過去一趟。”
入夜,慕容徹到了藏書樓。
錦夫人剛剛喝了藥躺下,寧秀換了藥,聽到門口有人來了,躬身退下。
慕容徹進了藏書樓的頂樓,“姨母究竟被誰所傷?”
錦夫人臉色蒼白,強撐著身體坐起,“徹兒,我發現有人逃走,一直追了過去,可誰知……入了埋伏,有人接應莫太後,隻怕已經是逃走了!”
慕容徹攥緊了拳,完全不信,“姨母可是看真切了?”
錦夫人艱難地扶著床站起身,“徹兒,姨母對你一向寄予厚望,一直都是認定你是東陵這一代唯一可以恢複東陵天下的不二人選,姨母這條命都可以舍給你!又怎麽會騙你……”
“她真的離開了?”慕容徹垂下了眼簾,身體重重一晃。
錦夫人皺緊了眉,點頭,“我本想攔下她,可接應她的人身手極好,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徹兒!這個女人一定不簡單,先皇究竟為何立她為後,真的是憑她的命格?徹兒,你不要糊塗!”
“她真的走了?”慕容徹說完,身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門口的寧秀瞪大了眼睛,“皇上!皇上!夫人,皇上他怎麽了?!”
錦夫人急忙彎下腰,探向了他的脈象,隨後低著頭道:“是毒又發作了,可是不應該是這個日子……”
說著,錦夫人暫時用金針壓下了慕容徹的毒性。
寧秀急切地低聲道:“夫人!快救救皇上!”
錦夫人掃了她一眼,“讓他睡兩天,趁這個時候處理掉莫清曉這個禍患。”
寧秀跌跌撞撞地後退了一步,“夫人……”
“我已經壓下了他的毒性,現在任何人也看不出他的毒,太醫也隻會診出勞累過度,寧秀,喊肆一、肆二來處理。”
說完,錦夫人步履不穩地坐在了床沿,眼眸中盡是震怒,“本以為我這樣的犧牲會讓徹兒清醒,沒想到他居然為了個女人執迷不悟!就像當年毀了東陵的人!”
轉身要走的寧秀聽到這件事,身體一個哆嗦。
一個時辰後,寧秀站在黑暗中的高地上,看著龍興殿長明的燭火,她緊緊瑉起了唇掰。
這個故事她熟悉到刻在了心底,幾百年前,掌控天下的東陵帝為了南昭的一代聖女,傾全國之力。
可最終,東陵帝被南昭所利用,不僅失去了權勢還死於雪山之巔,自那以後天下四分五裂至此,南昭也不知什麽原因從此銷聲匿跡。
而她的先祖,正是被東陵帝廢棄的先皇後。
她從沒有怨過東陵帝,若不是他廢後,她的先祖必定一世都在後宮淒楚過活。
即使她不再有貴族的血脈,可她知足了。
寧秀扶著樹幹,看向了龍興殿,東陵皇族的男人,都這般專情?
就在她要轉身的一瞬間,一把折扇牢牢地抵在她後頸。
雖然這隻是一把折扇,可是鋒利的感覺讓寧秀繃緊了身體。
“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