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一口,霎時見血
姬敏蔑視地看著卿酒酒,「別以為當年的指婚出自姑母口,你就真能做成十皇子妃,實話告訴你,姑母那都是玩笑話,十表哥龍章鳳姿,是蓋世英雄,你不配!」
卿酒酒瞭然,原來是十皇子的愛慕者,將她當情敵了。
她彈了彈袖子,隨口胡謅道,「能不能當十皇子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十皇子妃一定不會是你!」
「閉嘴!」姬敏大怒,她宮袖一揚,抬手就要給卿酒酒一個耳光。
卿酒酒側臉,伸手一擋,「京城貴女的家教,我領教了,看來姬家也不過如此!」
話畢,她用力甩開姬敏的手,從姬敏身邊擦肩而過,不想跟條瘋狗亂吠。
哪知,姬敏忽然出手,朝著卿酒酒後背一推。
此時兩人正是站在鳳仙湖月行拱橋上,橋下是汪藍如碧深不見底的死水湖泊。
卿酒酒眼梢劃過暗芒,她穩住下盤,姬敏那一推,竟是沒有推動。
人沒推下湖,姬敏寬袖一打,扇落卿酒酒的金面具,見她左臉黑印斑駁,肉瘤凹凸,十分猙獰。
她愣了下,繼而笑得花枝亂顫,「哈哈,醜八怪癩蛤蟆,丑成這樣,要是我早就去死了!」
卿酒酒冷眼看著金面具滾下漢白玉橋,她偏頭眯眼道,「你確實該去死!」
話音未完,誰都沒料到,她單臂一伸,驀地掐著姬敏脖子,快走幾步——。
「噗通……」一聲,兩人齊齊下鳳仙湖!
「啊,姬敏小姐落水啦,快來人!」
「小姐,小姐……」
姬敏的兩小宮娥面色慘白,誰都沒料到卿酒酒居然如此大膽烈性,青天白日,居然敢掐著皇后親侄女下水。
即便已經是盛夏,可湖水深海,到底還是冷的。
姬敏難以置信,她睜大了眸子看著卿酒酒,已經沉到湖底也還反應不過來。
卿酒酒本就是會水的,她勾唇冷笑,那嬌艷的右臉和修羅的左臉,在湖水陰暗的折射光線下,形如鬼魅。
姬敏心頭一悸,她突然開始劇烈掙扎。
卿酒酒鬆開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往上浮,竟是任由姬敏去死。
姬敏心頭恐慌,到底只有十四五歲,她伸手去抓卿酒酒,眉目不甘。
卿酒酒瞥了她一眼,她在水下等了會,直到姬敏開始承受不住,才懶洋洋地朝她伸出一隻手。
彼時鳳仙湖漢白玉拱橋邊已經站滿了宮娥小太監,連鳳坤宮的皇后都驚動了。
「雨秋,快下去救敏兒。」身穿暗紅金線綉雲紋蜀紗鳳袍,髻上累絲嵌寶銜珠金鳳簪,左右小指戴掐絲琺琅五彩護甲,雍容威儀的皇后鎮定地吩咐道。
雨秋脫下外衫,正要躍入湖中。
「嘩啦……」水面破開,晶瑩的水珠在烈日下泛出彩虹的色澤。
「姬敏小姐在那,小姐在那!」姬敏的兩小宮娥喜極而泣,真要姬敏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倆也活不了。
皇后定睛一看,湖中央,姬敏卻是被一人頂出的水面。
甫一呼吸到空氣,姬敏意識瞬間清醒,她低頭,就見卿酒酒抱著她雙膝,將她往上頂。
心頭的惡意忽如其來,彷彿潮濕滋生的青苔,並有一種被冒犯的憤怒汩汩而生!
姬敏尊貴了十五年,算是被養在皇后膝下長大的,那尊榮比擬康寧公主都不為過,今日竟被卿酒酒這樣相貌醜陋的推下水。
她如何甘心?
憤怒如火山爆發,姬敏雖然冷的面色慘白,可等她手腳稍微能活動一點后,她居然抓著卿酒酒的頭髮往水下按,喝了聲,「你該死!」
此時距離拱橋已經很近了,姬敏的話,自然橋上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卿酒酒順勢而為,又沉到湖底,並一把拽住姬敏的腳踝,將之一起拖下來。
皇后連同其它人,親眼所見,姬敏瞬間又沉到了水底,只余水泡翻滾。
皇后不怒而威,「雨秋!」
雨秋二話不說,噗通一聲跳下水。
卿酒酒朝姬敏微微一笑,青絲飄搖如水藻,她手飛快地抓了把水草纏住姬敏雙腳,在雨秋遊過來之前,一拳頭打在她肚子上,權當教訓。
劇痛讓姬敏張嘴,洶湧的湖水爭先恐後地灌進她嘴裡,讓她口不堪言。
卿酒酒還有更甚的,她摳了把淤泥,在姬敏驚恐的目光中,飛快塞進她嘴裡。
淤泥混著湖水,一起灌進去,姬敏便是想吐都吐不出來。
這當,雨秋遊了過來,卿酒酒朝她一揮手,然後下潛扯斷水草,和雨秋齊力將人救了上去。
姬敏此時意識模糊,卿酒酒那一拳頭就叫她吃不消,是以一出水面,她便暈死過去。
上了岸,早有御醫守在旁,趕緊為姬敏診治。
卿酒酒渾身滴水,她也冷的慌,可她知道事情還沒完。
果然,姬敏那兩小宮娥跪到皇後面前,齊聲道,「回娘娘,是她將小姐推下湖的,她想殺了小姐啊,求娘娘為小姐做主!」
皇后看過來,眼神銳利如刀。
卿酒酒背脊筆挺的跪下,朗聲道,「臣女平忠王府卿酒酒見過皇後娘娘,娘娘長樂無極。」
隨後,她不給任何人機會,直接搶白道,「啟稟娘娘,姬敏小姐覺得臣女長的丑,在橋上之時,被臣女陋顏嚇的不慎跌入湖中,臣女惶恐,遂跳下湖中救姬敏小姐,但姬敏小姐想來是見不得臣女這張臉,要上岸之時,覺得臣女如此醜陋之人不該苟活於世,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臣女無法選擇,還請娘娘責罰。」
一番連打帶消,硬是讓人無法反駁,畢竟姬敏那句「你該死……」可是大有人聽到。
皇后一撩眼皮,淡淡看過去。
雨秋上前道,「娘娘,湖水森寒,還是先讓兩位小姐換洗安置一番才是。」
「准。」皇后應道,當即讓人抬著姬敏轉身回了鳳坤宮。
鳳坤宮主殿,瀰漫著濃濃的合歡香,帶著化不開的甜膩。
卿酒酒已經跪了兩刻鐘了,自打她換了衣裳被領進來后,跪拜下去,皇后就一直沒叫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