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沒離鳩,我也不和你過
驍王一撩袍擺,不客氣的坐下,「八皇兄既然這樣清閑,不若皇弟還是跟父皇說一聲,這監國的重任給八皇兄的好,畢竟皇弟還是更喜歡上沙場廝殺。」
帝九冥微微一笑,「十皇弟監國監的很好,勿須多客氣,本殿這腿還不安生,舊疾犯了,總會更難受一些,現在又是冬天,輕易動彈不得,有十皇弟跟父皇分憂解難,本殿還是很放心的。」
驍王點了點頭,敷衍客套了幾句。
一邊的蘇兆安再忍不住,他上前一步,義正言辭的道,「皇太子殿下,老臣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誰知,皇太子道,「既是不當講的,那就別講了。」
這一噎,叫蘇兆安臉皮又青了。
卿酒酒轉著茶盞,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帝九黎裝著傻兮兮的模樣,往她面前蹭,佔便宜。
卿酒酒暗中瞪他,小手一拍,將他大腦袋推開。
蘇兆安只覺眼前一幕刺眼非常,他怒意再壓抑不住,直接喝道,「殿下,老臣敬您是一國皇太子,可你也不能做出那等偷雞摸狗的事來,做出垂涎老臣家底大半夜的偷竊行徑,此等惡行,不堪為皇太子!」
帝九冥那張臉,平素昳麗春暉,然冷下來的時候,也如寒冬冰霜,刺骨剮膚,不怒而威得讓人不敢直視。
驍王視線一直鎖在帝九冥身上,不放過任何一絲的異常。
帝九冥冷哼一聲,啪得放下茶盞,「本殿堂堂一國皇太子,竟是不知臣下的家底還能豐厚過本殿的去!」
蘇兆安那點怒意稍稍退卻,便知自己衝動了,但再一想昨晚上的損失,他豈能咽得下那口氣。
帝九冥又道,「昨晚蘇府之事,本殿一早聽說了,對左相的損失,本殿也很同情,但左相若是胡亂攀咬,污衊到本殿的身上,別怪本殿翻臉不留情面!」
蘇兆安道,「昨晚老臣僥倖抓的一人,那人正是殿下府上侍衛,且昨晚的罪魁禍首親口承認,是殿下指使,一眾的人都聽到了。」
帝九冥臉沿越發的冷,彷彿凝結了冰凌。
他薄唇一抿,目若寒冰地看著蘇兆安,「白岩,讓左相的人搜府,本殿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污衊到本殿的身上!」
蘇兆安心頭沒底,他看了看驍王。
驍王老神在在,並不說話。
白岩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道,「左相大人,叫你的人進來吧,九皇子府大,多叫點人,要是搜不完,不準離開!」
蘇兆安揮手,讓人跟著白岩當真去搜。
帝九冥懶懶地又說,「蘇兆安,你要是搜不出個一二三來,不給本殿個交代,本殿非得治你個污衊皇族的罪過!」
蘇兆安噗通一聲跪地上,「殿下,確實是昨晚的賊人親口承認,是殿下指使的……」
「閉嘴!」驍王這當開口了。
他冷著臉道,「那是賊子故意的污衊,左相大人也敢輕易相信?」
蘇兆安低頭不語。
帝九冥冷笑,唇邊剎那盛開清冷無情的冰花,「十皇弟今日過來,原是來給本殿添堵來著,那邊好走不送!」
他揮袖趕人,抬手就將一茶盞砸在驍王腳邊。
滾燙的茶茗潑灑開來,混著鮮嫩茶葉尖,濺濕了驍王的玄色錦緞靴尖。
驍王眸色陰鬱,他低頭看了看靴尖,眼底瞬間劃過一絲殺意。
卿酒酒斜了他一眼,懶懶起身,以袖掩唇,打了個哈欠道,「困了,回去瞌睡。」
帝九黎跟著她起身,拽著袖子,死皮賴臉的要同她一起回房。
帝九冥點了點頭,「你傷還沒好,自當多休息。」
蘇兆安眯眼看過來,他盯著卿酒酒的背影,有瞬間的疑惑,跟著就面目猙獰了一瞬。
剩下的事,都是帝九冥在善後,蘇兆安的人自然沒在九皇子府找到任何蘇家的財物,便是連那些侍衛,他也是一個沒看到。
而他所謂的那證人,面對帝九冥之時,竟當場改口,后被驍王一掌仗斃。
此事,皇太子十分生氣,他還向皇帝遞了奏請,強烈要求左相蘇兆安給他一個說法,畢竟堂堂大燕皇太子,豈能任人往身上潑髒水。
皇帝自是維護皇太子,將蘇兆安申飭了一頓,免去其手上正在處理的北涼來朝貢一事,轉手交給了右相魏家人,還罰了半年你的俸祿,並罷朝五日,好生悔過。
蘇兆安可謂是得不償失,賠了夫人又折兵,苦不堪言。
豈那等金銀財物,他還不敢往多了說,不然御史的人追究下拉,事情怕是會鬧的越發大,故而蘇兆安吃了這個啞巴虧,只得自個擔著。
皇太子手裡集齊三份名冊,他也並未急急往上呈,反而是按兵不動。
在卿酒酒安心養傷,皇太子按兵不動中,大燕迎來了新年,以及北涼朝貢使者團。
這年的臘月三十宮宴,卿酒酒以長樂縣主的身份進宮赴宴。
九皇子府里,帝九冥並未去,而是帝九黎頂替皇太子的身份進宮,卿酒酒便將蜜蜜送到皇子府上,讓帝九冥幫忙照看。
她並不想跟帝九黎一道,可帝九黎非拉著她上太子鑾駕,這一路行來,早惹了無數世家貴女的白眼。
「你離我遠點。」卿酒酒不想跟他說話,並朝他扔了個軟枕。
帝九黎狹長的鳳眸一挑,「本殿讓離鳩出京了,你別想了,他陪你過不了年。」
說起這個,卿酒酒就氣,她哼哼兩聲,「沒離鳩,我也不和你過。」
帝九黎就想不明白了,離鳩那副相貌,這小虎女怎的就還死心塌地了。
他道,「本殿這樣不好?讓你嫌棄成這樣?我都沒嫌棄你。」
卿酒酒擺手,「我可當不了皇太子妃,這深宮大院的,瞧著就滲人的慌,半點自有都沒有,誰稀罕誰去。」
反正她是,沒自有,毋寧死!
聞言,帝九黎沒吭聲,琥珀眼瞳中瀰漫出的情緒,誰都看不懂。
如果可以,他其實也不喜歡。兩人一路沉默,眼見進了宮門口,不遠處,一白紗軟轎斜刺里走出來,抬轎的都是二八芳華的女子,齊齊一身白紗衣,身姿妙曼,婀娜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