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你這樣喪心病狂(2)
反之,傀儡根本不懼這點傷口。
帝九黎單手攀著凸出的大石頭,另一手握劍去砍扎在他腰上的傀儡。
卿酒酒眼瞳驟然緊縮,她想不明白,都到這會了,帝九黎為何不用火槍?
臨戰之時,她在親近的人身上都塞了裝填滿子彈的火槍,既是出其不意的武器,又能保命,可帝九黎為何不用?
她習慣的往袖子里一摸,手摸了個空,才想起不管是火槍還是星鐵匕都讓秦池給繳了,不然就是這等距離,她也能狙擊中。
她還在擔心帝九黎,冷不丁身後冷風襲來,她回頭,就見一道隱約如蛛絲的細線在木楓瀾指間跳動,而後嗖的一下,狠狠地扎進了她琵琶骨里。
「唔,」卿酒酒悶哼一聲,「木楓瀾你想幹什麼?」
木楓瀾獰笑一聲,單手操縱著絲線,只見他無名指一彈,另一股細線像游蟲一樣射進她另一邊肩甲琵琶骨,她能感覺到,那細線破開皮肉后,還往骨頭上纏了幾圈,就像是活物一般。
卿酒酒心頭不好的預感閃過,果然就聽木楓瀾道,「在下說過,你這麼漂亮的皮相,煉成傀儡,一定十分出色!」
卿酒酒冷笑,「哦?想煉我?你痴人說夢!」
話音方落,她在木楓瀾靠近,往她腳踝纏絲線之時,人猛地一往前撲,仰頭就撞上他腦袋。
她手腳沒力氣,可用腦袋撞人還是行的。
「啊,賤人!」猝不及防,木楓瀾被撞得眼冒金星。
卿酒酒反手扣著琵琶骨的細線一拉,往木楓瀾脖子上纏過去,她四肢無力,就將全身的巧力都用上,死死勒著他。
木楓瀾臉色漲紅,他喘著氣,一時半刻,竟沒能掙脫。
卿酒酒是鐵了心弄不死木楓瀾都要將人弄餐,細線勒進她指縫血肉里,猩紅的鮮血順著細線緩緩滴落,她像不知道痛一樣,黑瞳冒凶光。
「轟……」的一聲巨響!
卿酒酒猛然回頭,就見遠處的山巔巨石滾落,磅礴的罡風化為猛獸,呼嘯著要吞沒搖搖欲墜的帝九黎以及那具傀儡。
卿酒酒心頭一涼,人力在天地面前,弱小如螻蟻,不可匹敵,所以即便身手厲害如帝九黎,他依然無能為力。
卿酒酒心頭湧起一股恐懼,那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失去的感覺。
「帝九黎!」她悲鳴一聲,眼梢瞬間濕潤。
她回頭,對木楓瀾更兇狠的道,「我殺了你!」
然,木楓瀾抓住那一點點的空隙,從手腕彈出細絲洞穿她的腳踝,在用木楓家獨有的煉製傀儡指法,竟生生讓卿酒酒四肢不受控制地抽離。
她的雙臂,僵硬著緩緩伸開,還有腿,關節以一種扭曲的弧度站起來,整個人形如木偶。
卿酒酒額頭冒起青筋,她咬牙同骨頭上傳來的那道外力抗爭,牙齦被咬破,嘴角流下鮮血來,她也不知道。
木楓瀾眉目扭曲而怨毒,他五指繃緊細線,到底男人力氣更大,便是一隻手,也逐漸壓下卿酒酒的反抗。
「嗡嗡……」細線震動發出輕響,卿酒酒手肘關節彎曲著,以一種詭異的弧度上抬,還有她的雙腿,膝蓋懸浮,腳尖點地,有血從她皮肉里滲出,染紅衣衫。
「唔,」卿酒酒喘了口氣,放棄掙扎,「木楓瀾,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不然你會後悔的!」
木楓瀾哈哈大笑,他五指像彈鋼琴一樣律動,卿酒酒的四肢就跟著跳動,纖細的人兒彷彿走在鋼絲上起舞,詭譎而充滿一種凌虐的美感。
「卿酒酒,你也有今天?」木楓瀾眼底迸發出刻骨的快意,「放心,這才是第一次煉製,再煉幾次,你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卿酒酒眯眼,黑瞳冷凜,殺機隱現。
「哼,沒人會來救你!」木楓瀾說著,指間一動,操控著絲線讓她轉了個身,正對不遠處的山巔。
山巔之上,帝九黎已經人如飛鳥,於罡風之中一躍而起,並順勢一腳,將想要抓他的傀儡踹了下去。
只聽得咔擦一聲,那一腳恰將傀儡頭骨踢爆,罡風銳利如刀的席捲上來,將之拽入深海。
帝九黎在山巔邊上重新站穩,他側頭,微微看了眼那傀儡,軟劍刷的一聲直指正在吐血的木楓家主,「你想怎麼死?」
木楓家主豁然抬頭,蒼老的臉皮抖動,他忽然大笑起來,「陛下在上,臣有負……」
這話一落,他鏗鏘一拉拐杖,那拐杖竟是一柄細劍。
帝九黎狹長的鳳眸一眯。
木楓家主雙手握著劍柄,劍尖對著自己的腹部,然後用力落下。
「噗……」利刃入體,鮮血飛濺。
細長的劍刃透體而入,木楓家主口吐鮮血,他人視野往上,不知道在看什麼,隨後整個人往後栽倒,從高高的山巔上落了下去,步入傀儡的後塵。
帝九黎微微鬆了口氣,他收了軟劍,眸光瞬間柔和,「不是讓你在大營中等著么?怎的跑來了?」
他邊說邊走過去,探手就拉住了對方的手。
柔弱無骨的手一入掌心,帝九黎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他五指收緊,琥珀瞳色下,頓起驚濤駭浪的波瀾。
然,新月睫毛一掩,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先送你到舅舅的戰船上。」帝九黎不由分說,長臂一展,直接半擁著人運起輕功,避過罡風,小心翼翼地往下落。
「帝九黎,我……」懷裡的人聲音極低。
帝九黎應了生,薄唇輕勾,「乖,什麼都不用說,小心吃了冷風,肚子要疼得。」
聞言,嬌軟的小人當真往他懷裡拱了拱,什麼話都不說了。
親眼看著這一幕的卿酒酒,睜大了黑瞳,她愣愣地看著帝九黎小心翼翼地護著秦池,眼中有難以置信。
他,真的認不出她來了?
木楓瀾在她耳邊嘲諷一笑,「這就是大燕九皇子,你口中信誓旦旦絕對不會認錯你的男人?卿酒酒,你就是個天大的笑話!」眼瞼下斂,長卷的睫毛密密實實,像是一卷珠簾,將黑瞳最後的點光都遮掩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