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你懷孕了(2)
卿酒酒整頓南境大軍,加上帝舜華從前的人馬,整個南境足足有將近二十萬人,這二十萬人,她留下心腹可靠的十萬人駐守南境,其他人則跟著帝九冥回京,待後年再來輪換留守。
青龍營還有五萬人馬,帝九黎一起帶著直接北上。
大軍急行,速度到底有些慢,卿酒酒便和帝九黎率先往北凉去,只讓狼殺帶著人隨後趕來。
彼時的卿蜜蜜,已經快要進入北凉境地。
北凉在大燕以北,終年寒冷,國土多冰雪覆蓋。
卿蜜蜜籠著白狐裘,她往南邊眺望,嬌小的人影立在風雪中,竟有一種悲涼和孤獨,彷彿整個雪白的天地間,就只有她還存在。
青絲飄揚,不大一會,連同睫毛都被染上了白雪,她一眨眼,就感覺到刻骨的冰涼。
「你就是望成塊石頭,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嘲諷的聲音從風雪中冒出來,帶著一種蔑視。
卿蜜蜜眨了眨眼,她小臉被凍得發白,整個人單薄的像是會被狂風給吹走一樣。
一襲紅衣軟甲的楚嫣然踏著皚皚白雪而來,她格外喜歡烈焰的紅色,圓領窄袖掐腰,腰間束著掌寬的紅色腰帶,將她細腰勒得緊緊的,那樣的鮮活張揚,在雪地里,別有一番的風情。
「你姊姊,早在半月前就已經回邊南了,但是她沒有來,如果她想來救你,此時已經趕上了,哪裡會救不下你。」楚嫣然眉目英氣,紅唇嫵媚,當真不負馬背上的冰玫瑰之美名。
「你說的,」卿蜜蜜終於開口了,白騰騰的霧氣隨著她的話語呵出來,「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楚嫣然輕笑出聲,她眯眼細細打量卿蜜蜜的臉,「同一張臉,一個出類拔萃猶如天才,一個平凡入塵埃,日日夜夜都需要去仰望,很累吧?」
卿蜜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錯了,姊姊越是優秀,我就越為她驕傲,我不是你,你也沒有雙生姊妹,你不會懂我們之間的姊妹情深。」
楚嫣然冷笑,轉身丟下一句,「一刻鐘後上路。」
卿蜜蜜回頭,一直見著她緩緩走遠,她垂下睫毛,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她看了看南方,心頭說不明白是什麼樣的情緒,既是希望姊姊來救她,其實又並不想她來,也很擔心帝九冥體內的蠱蟲,又覺得對不起帝九黎。
種種複雜深沉得感情幾乎壓彎她的背脊,她抹了把臉,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半刻鐘后,她正欲離去,餘光最後從茫茫白雪上掃過,忽的,她眸光一凝--。
不遠處,一簇雪白動了動。
她以為自己眼花了,定睛看過去,就見那團雪白拱了起來,跟著是一雙鎏金獸瞳冒了出來。
那雪白顯然是看見她了,抖了抖,從雪上站了起來,那赫然是一頭半人高的吊睛白虎。
「赤焰!」卿蜜蜜驚呼一聲,她想往那邊跑,然才抬起腳她就頓住了。
她緊張地往後看了看,沒看到楚嫣然,她才稍稍鬆了口氣。
就這當,赤焰已經飛奔了過來,毛茸茸的虎頭蹭了蹭她的大腿,從喉嚨里呼嚕出聲。
卿蜜蜜蹲下身抱住赤焰,她揉了把它的白毛,小聲問道,「你怎的找到我的?」
赤焰甩了甩尾巴,拿冰涼的粉色鼻尖碰了碰她的小臉,顯然是很開心。
卿蜜蜜不敢多耽擱,她抓著赤焰耳朵道,「聽著赤焰,去找姊姊,比讓壞蛋發現你,很危險。」
也不知赤焰到底聽懂了沒有,它一雙暗金色的獸瞳注視著卿蜜蜜,張嘴就想嗷嗷叫幾聲。
卿蜜蜜兩隻手連忙捂住它的嘴,「別叫,乖赤焰,躲起來。」
她這話才落,楚嫣然已經往這邊走,「卿二小姐,請上路。」
卿蜜蜜安撫地摸了摸赤焰,不放心地叮囑道,「要麼去找姊姊,要麼躲起來。」
她說完這話,見赤焰四肢一屈,又蹲在了雪地里,和白雪融為一體,沒人會注意。
她抿了抿唇,狠心轉身,大步往楚嫣然走去。
北凉是沒有馬車的,在雪地里,也只有雪狼能如履平地。
卿蜜蜜蹬上雪狼橇,楚嫣然在她身後,只見她一揚鞭子,幾頭雪狼便撒開蹄子跑動起來。
走的遠了,赤焰抖著毛站起來,它張了下大嘴,舌頭舔了下鼻尖,朝著卿蜜蜜離開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追了上去。
北凉位於大燕以北,共計五城,從最靠近大燕的水木城,一直往裡蔓延,最後到依聖山而建的王都,那氣溫是一城比一城冷。
到達水木城之時,卿蜜蜜尚能受的住。
半個月後,到達北凉第二城,她就病倒了。
寒氣入體,露在外頭的耳廓還有凍傷,整個人渾身滾燙,鼻塞嗓子還啞,更是吃啥吐啥,就是喝口水都會被吐出來。
楚嫣然不得不暫且在第二城稍作停留,她嘴裡嫌棄地厲害,可到底不敢不管卿蜜蜜的死活,不僅給她找大夫,還去尋了件火狐的襖裙給她禦寒。
大夫自然是北凉王都皇族的大夫,醫術並不比大燕御醫差。
這一把脈,大夫就皺起了眉頭,「公主,這位姑娘身體太弱,此前長途跋涉,加上還身懷有孕,不宜在往裡走。」
「什麼?」楚嫣然訝然。
卿蜜蜜也是一驚,她面頰燒的潮紅,「大夫,我有孕了?」
大夫點頭,「初初月余,正是坐胎最不穩當的時候,需要好生靜養,姑娘年紀尚幼,恐會保不住。」
卿蜜蜜捂住肚子,想也不想的就道,「我要保住孩子,我一定要將孩子生下來!」
大夫看向楚嫣然,不知當不當開藥方。
楚嫣然回過神來,她面露鄙夷,「卿蜜蜜,你要不要臉,還未及笄,也不曾出閣,居然跟野男人珠胎暗結,大燕貴女的臉面都讓你丟乾淨了。」
卿蜜蜜心頭瞬間生了鬥志,她想要平安順遂,不管是在大燕還是在北凉,她還要生下這個孩子!她坐起身,黑瞳剎那晶亮如星辰,整個人更是從未有過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