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今天沒了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僅因他泥菩薩一時貪心,妄自泄露了一句不應泄露的天機,更助長雄霸的氣焰及雄心壯誌!僅因他這句批言,更鼓勵雄霸向頂峰瘋狂而進,因而造成更多殘酷的殺機,以致於受劫!
??都是因為一句批言之錯!他慚愧,他內疚,他心中紊亂非常,頹然跪在神佛跟前,乞憐道:“是我錯了!但……此事將如何補救?”
??泥菩薩絕望地合指一算,目光霎時流露一片驚慌之色,像已算出一件異常可怕的事,惘然哀號:“太遲了!風雲已落在他的手中,太遲了……”
??震顫之間,他亂步走到窗前,淡淡的月色映照在他的臉上,赫見他麵容滿布一堆堆的毒瘡,血膿披麵,猙獰可怕已極。
??就在哀號聲中,他臉上無數毒瘡突然爆開,千百道血箭暴濺橫飛,淒厲非常,令人慘不忍睹!這就是他渾身披血的原因!這就是他泄露天機的報應!
??泥菩薩痛得五體投地的向佛斷續乞求:“太……太痛苦了,請寬……恕我,讓我……痛快點死……吧……”
??可是他雖受盡折磨,幾乎虛脫而死,卻始終沒有死去。因為命運對他還有一個安排。他還有一句天機仍未泄露,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話。
??……
??“幫主,這個孩子,便是我送給您的禮物!”天下會大殿,李達將聶風放在床鋪上,對著站在身前的雄霸道。
??雄霸好奇道:“李兄,這就是你帶給我的禮物?不知道有何深意?”
??李達笑道:“我還記得幫主之前告訴我的一句話:‘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而這個孩子的名字,便叫聶風。”
??聽到聶風的名字,雄霸的眼睛猛的一亮。“表麵看來,此子眉目雖是一片純厚,實則隱含剛強不屈之氣,絕非泛泛之輩,實與驚雲一樣,是百年難逢的練武奇才。”
??雄霸又道:“李兄,這次聽說你帶回了兩個人,不知道另外一個是?”
??李達笑道:“他叫斷浪,是南麟劍首斷帥的兒子。我看了一下,此子的天賦或許不及風雲,但也不差多少。而且,我喜歡這小家夥的性格!”
??雄霸聞言,笑著點了點頭,便沒在多說。對他而言,隻有風雲兩人,才是最重要的。
??……
??歲月無情,總不會為任何人、任何變故停留半刻半分。生命,在歲月與天地的嚴密監視下,還是被逼誕生、成長、看華冉老,直至死亡!
??生命,實在有太多的遺憾與哀傷……不過有一點卻可肯定,聶風一生的曆史由這一刻開始將被徹底扭轉、改寫!
??在一片昏昏沉沉之中,聶風隱約聽見一個聲音在呼喚著他:“聶風……”是死前的幻覺嗎?這個聲音生硬平板,絲毫也沒高低仰揚,活像死神對他的呼喚。
??是的!聶風迷糊的想,或許他早已真的死了,才會聽見死神的呼號?
??他很想張開眼睛瞧瞧此人是誰,隻是他渾身一點力氣也使將不出,就連張開眼皮的氣力也沒有。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又由遠至近地傳來:“雲少爺!雲少爺!”是一個很甜美的女孩叫聲,憑聲可以想象,她的樣子大抵長得不錯。
??“雲少爺,你這數天怎麽老在這個聶風身畔默坐?瞧!天也快晚了,你不倦麽?我已為你準備好了飯菜。”
??忽地,聶風又聞一陣急速的推門聲,一個陌生的聲音恭敬的道:“雲少爺,幫主有請。”接著是一連串的腳步聲,聽來那個雲少爺與女孩已逐漸遠離。
??聶風猜想下去,隻惜氣力已然不繼,他可以感到自己的腦海正漸漸模糊起來。他終於又再次昏睡過去。
??……
??天下第一樓內,雄霸與一個十分沉默的人談了許久許久。其實二人也並非在傾談,因為一直都隻是雄霸在獨自說知,那個人卻終究沒有作聲,僅是偶爾點頭。這個人,正是在淩雲窟處得見那頭異獸廬山真麵目的步驚雲!
??雄霸這回計劃徒勞無功,更損失死囚雙奴兩名猛將,卻並不如何震怒,相反發現聶風後更是喜上眉稍,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就在此際,就在此天下第一樓,就在雄霸對其所說的一番話中,步驚雲終於知道所為何因。
??雄霸之喜,皆因他發現聶風是個難得奇才,這個發現似乎比與無雙城結盟更為重要。
??其實斷浪又何嚐不是塊材料?雄霸何以偏要鍾情於聶風?步驚雲雖不明,但不問。
??雄霸已為聶風今後妥作安排,而為了這個安排,天下會窺覦神鋒的真相必須隱瞞。對於隱瞞真相一事,他相信步驚雲絕對有此能耐,甚至比文醜醜更有能耐。
??隻是,步驚雲隱瞞真相的能耐實在較他所想為高,雄霸自以為知道了真相,卻沒料到,他所知真相並非真相。真正的真相,早已深深埋藏於步驚雲心坎這內。也許,直到永遠。
??幾日後,李達的院子裏。小人告知李達,斷浪有醒來的征兆了。去到屋內一看,便見斷浪昏睡其側,滿頭大汗,小嘴巴還在聲聲叫著爹,可知正在做著惡夢。
??李達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臉,然後道:“斷浪,醒醒!……醒醒!”
??斷浪搓了搓他那雙惺鬆的大眼睛,醒了過來,睜眼一見李達,有些猶豫道:“前輩,你是什麽人?這裏是哪裏?”
??李達笑道:“這裏是天下會!”
??斷浪久居樂山,孤陋寡聞,搔了搔小腦袋,壓低嗓子好奇地問:“前輩,這天下會究竟是啥?”
??李達答道:“斷浪,天下會是江湖一代大幫,與排名稍次的無雙城已幾近瓜分整個武林。”
??斷浪雖曾聽斷帥提及江湖中有許多名門大派,但如今自己竟身處其中之最,嚇得伸了伸舌頭。
??李達問道:“斷浪,你現在,可有什麽打算?”聽到李達這話,斷浪愣住了,在他的印象裏,其老父已經被那淩雲窟裏的恐怖,給殺害了。
??而李達也沒有和斷浪細說,隻是講:自己是從河邊撿到他的。斷浪聞言,趕緊追問道:“前輩,您救我時,可還有別人與我一起?”
??李達道:“還有一個,他比你大些。算算時間,今天也該醒過來了。”
??斷浪趕忙道:“前輩,您能帶我去看看他嗎?他是我的朋友。”
??李達點了點頭道:“可!跟我來。”說罷,李達便帶著斷浪,去往之前聶風休息的地方。
??走到路上,便碰到了秦霜和聶風兩人。聶風也是瞧見了斷浪,兩人激動的抓住對方問候。
??李達則是來到秦霜跟前,秦霜問候道:“李教習!”
??李達點了點頭,然後開口道:“秦霜,你們隻是要到哪裏去?”
??秦霜道:“是這樣的,師父想見聶風,所以叫我過來看看,聶風能否行動,過去拜見家師。”
??李達點了點頭,過了片刻道:“一起過去吧!看他們兩個的樣子,此時也是不願分開的。”
??秦霜望了望兩人,他向來心腸甚軟,溫言道:“無妨,相信不會礙事的。”
??聶風與斷浪一直跟在秦霜和李達身後,穿過長長的回廊和一望皆是的庭園,才瞥見庭園的圍牆上刻著“風雲閣”三字,方知適才置身之臥室隻屬風雲閣其中一間而已。
??而他們正向風雲閣的殿堂步去。將二人帶進殿堂之內,赫見風雲閣殿堂壯闊非常,卻無侍衛。
??殿後排的高牆上,竟掛著一幅巨大牌匾,上書兩個黑白分明、筆劃蒼勁的大字“風雲!”可知書此牌匾的人對“風雲”何等重視!
??殿堂之上,一個人正穩坐中央,身後站著一個頭戴無常高帽的古怪男子。穩坐的人眉目生威,使人一望便知他是一個絕對有資格睥睨蒼生的人,一個也許將會雄霸天下的人。
??聶風甫見此人,立即便知道他必是統領這一代大幫的幫主雄霸無疑。
??秦霜向雄霸躬身一揖,道:“師父,聶風已經帶到。”
??雄霸正在喝茶,懶洋洋地“唔”的沉應一聲,並有多話,也沒有望向聶風、斷浪。
??李達也是拱手道:“見過幫主!”
??雄霸笑道:“李兄,過來喝茶,嚐嚐著新茶,味道如何。”李達聞言,便直接走了過去,坐在右手位,飲茶。
??然後,雄霸給了站在他身後的文醜醜一個眼色,文醜醜最懂看幫主的眉頭眼角了,即時會意,暴喝:“大膽小子!晉見我們一幫之主,還不下跪?”
??斷浪其實進來時早被雄霸威勢所攝,如今遭文醜醜如此催喝,他畢竟是個八歲稚童,當場院跪下了,不過心中卻想:“好威風啊,隻要能成為一幫之主,號令天下,所有人亦必須如此向自己下跪,難怪爹如此熱衷於複興我們斷家了。”
??斷浪那小小心兒,由這一跪開始,便已種下日後,誓要雄霸天下武林大誌。
??而此時的李達,卻是不禁皺起了眉頭,但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斷浪如今才是一個八歲大小的稚童罷了。
??可是聶風並未像斷浪般如言下跪,他依舊挺立,道:“雄霸,我雖被天下會所救,卻絕對不能如此便屈膝人前,甚至是你!”
??此語一出,一旁的秦霜陡地變色,他知道聶風已經闖禍,任何人也從未對其師這樣無禮。
??隻見雄霸突然把手中清茶一幹而盡,這才斜眼一瞥聶風,沉聲道:“小子好倔強,但任何人在老夫眼前,都必須屈膝下跪!”
??說罷手掌一扼,登時把手中杯一扼為二,雙指一彈,兩塊破片已如電射出,直射聶風雙膝而去。
??換了平時,以聶風不錯的輕功底子,縱使兩塊破片快絕,或許仍有機會避過。可是他如今新傷初愈,氣力不夠。
??隻聽“喀”的一聲,聶風左右膝蓋難抵其鋒,慘被震碎,聶風劇痛之下,雙腳更似無力支撐,當場便要跪倒……
??雄霸縱聲大笑,心忖聶風這次必難逃一跪,誰料定神一看,但見此子雖是膝蓋碎裂,仍咬牙強忍劇痛筆直的挺立,好傲!
??饒是慣見良才,雄霸亦不由變色,變得更有喜色,他毅然翹起拇指豪氣地大讚:“好聶風!好人才!老夫真是愈發欣賞你了!由這刻開始,老夫決定要你成為我風神腿法傳人,快向師父行行拜師之禮——跪!”
??語出突然,秦霜想不到師父竟然再收徒兒,斷浪則更錯愕。他剛才早已被雄霸雄風所吸引,心想如能有此得力靠山實幾生修得。
??他與聶風俱屬當世高手之後,為何雄霸偏要揀選聶風?心中隨即湧起一種酸溜溜、不是味兒的感覺。
??李達、文醜醜聞言則神色自若,卻是他兩早已知道,今日將要發生的一切。然而聶風除了一愕之外,竟無悅色,亦無下跪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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