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水中月
李瑜也不知道藍采和是著了什麽魔。
本來吧，他們兩個人正安靜而愜意地躲在角落裏剝著八角。
可是隨著又一段電子音樂的突然響起，原本還是靜如處子的藍采和突然從食物間抬起了頭，一雙眯眯眼也猛地睜大，眼神中還散發著某種猶如神教信徒般的異樣光芒。
“這、這、這是荷、莎琪貝爾的成名曲《嘰裏咕嚕》！”藍采和異常激動的道。
李瑜從桌上拿過一杯果汁，抿了一口，用探究的目光朝著音樂傳來的地方看去，正巧看見一個由全息投影所塑造出的漢服少女緩緩自空中飄落下來。
不會變老、不會整容、不會傳緋聞……這就是河法師協會在前年年初的時候重磅推出的超級虛擬AR技術歌手——莎琪貝爾。
李瑜第一次知道原來虛擬偶像也能有這麽巨大的魅力，居然能讓生得渾圓如球一般的藍采和爆發出動如脫兔的力量來。
他不但在最短的時間內自動分析並選擇了最優路線，並且還以最快速度趕到了中心舞台的最佳觀影位置，而且還拉著李瑜從擁擠的人群中生生擠開了一條道，完全沒有在意自己剛剛擠開的是哪位大法師的子女。
誒……等等，拉著李瑜是怎麽回事？
李瑜對於超級虛擬AR技術歌手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也完全沒有打算被拽到人群裏。
更重要的是，被生生扯進人群之後，李瑜和藍采和兩人立刻就被沸騰的人群給生生擠散了。
在被莎琪貝爾狂熱的粉絲踩到好幾腳之後，李瑜終於放棄了尋找藍采和的念頭，從人群裏擠了出去。
也不知李瑜今是不是出門沒有看黃曆，他剛剛才脫離了正為偶像而瘋狂的人群，就聽見悠揚的樂曲之中有一個極其違和的公鴨嗓子在陰陽怪氣地對著他話。
“喲，讓我瞧瞧這是誰，這不是那個可憐兮兮的特招學徒麽？今晚的酒宴感覺怎麽樣啊？平時粗糧吃多了的人，大魚大肉要少吃，否則你的貧民胃可不一定受得了。”
“而且，既然是受了恩惠進來學校的，就更要時時刻刻為學校著想，別給校醫添麻煩。”
李瑜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默默感慨著“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句俗語的預見性，然後微笑著看著麵前的人。
剛剛才在寢室裏險些和他動起手來的徐寬此刻就站在他的麵前，身邊還圍著幾個個頭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這些少年都是留著板寸頭，校服的扣子也沒有扣，衣衫就那麽敞著，和周圍的其他學徒一比，就明顯少了些文人氣，多了幾分市井感。
“振哥，你在屋裏和你回嘴的就是這個子是吧？怎麽樣，要不要咱們把他拖樹林裏給辦了？”站在徐寬身後的一個少年道，同時做了個伸手抹脖子的動作。
這個少年的嘴邊上已經長出了一圈短短的絨毛，咋一看就好像留了胡子似的。
此刻，莊園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莎琪貝爾給吸引了去，沒人注意到李瑜和徐寬這一票人在做些什麽。
徐寬望了望四周，瞧著確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裏，隨即惡向膽邊生。
他嘴角一挑，邪笑著道：“辦了他倒不至於，隻不過看著這個癟三穿著和我們一樣的校服我就渾身難受，要不給他扒光了，扔到舞台上去怎麽樣？”
李瑜看著徐寬一夥人嘴裏著汙言穢語朝自己逼近，他卻是絲毫沒有動怒的樣子，反而是裝出了一副害怕得不得了的姿態來。
距離中心舞台不遠的地方就是一個遊泳池，水深在兩米左右，李瑜看著徐寬，側身躲了幾步，正好就站在了泳池的邊緣上。
“這個地方裝了水鏡，你們如果真的做這種事情的話，就不怕受處分嗎？”李瑜大聲道。
“處分？”徐寬咧嘴一笑，接著道。
“我要是把某一家的少爺給扒了，不定真的會受到處分，但是像你這種泥巴裏蹦上來的雜種，我就是打折你一條腿，也不會有誰來追究我的責任。”
話完，徐寬一揮手，身後跟著的幾個嘍囉就圍了過來。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和大爺我分到了一個寢室不，居然第一就敢頂嘴，不給你一點教訓嚐嚐，我怕你不明白什麽叫階級差距。”
李瑜壓根就沒有認真聽徐寬在些什麽，他眼神往樹上建築上一瞟，便將幾個水鏡攝像頭的位置給記了下來。
一瞬間，一副清晰的攝像布控圖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他再一閃身，就走到了所有水鏡都看不見的死角裏。
“我們都隻是學徒而已，哪來的什麽階級。”李瑜又道。
徐寬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並沒有將被逼到角落裏的李瑜放在眼裏，他先是笑了兩聲，然後咬牙道：“嗬嗬，你是憑什麽覺得自己上了學院就能和我們這些人平起平坐了？”
“讓你死個明白吧。”
“像你這種人，就是苦學一輩子，就算最後拿到了博士學位又能怎麽樣？妖怪大潮到來的時候，你們這些人就是必須頂在‘微笑前線’的炮灰啊。”
“而我呢？隻要混到大學畢業，就算拿不到學位證書，得不到魔法師和仙法家認認證。但是隻要家裏一句話，我一樣可以進入職能部門工作，每隻需要泡一杯茶，坐在辦公桌前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一個指令就可以讓你們累得要死要活。”
“現在，你懂了嗎？你還敢我們之間沒有階級的分別麽？”
這麽長一段話完，徐寬大概也覺得得有些累，他手一揮，站在身後的那名胡子就直接朝著李瑜撲了過去，想要將李瑜攔腰抱住，然後撲倒在地。
然而李瑜好似看穿了他的動作一般，隻是隨意地側身一閃，然後伸手在胡子的背心裏猛地一拍，就看見那胡子好像一隻展翅的水鳥一般，一個俯衝就跌進了遊泳池裏。
“不好意思啊，我對男人的擁抱還有點不適應，不然你們換個方式來，好不好？”李瑜摸了下自己的頭發，望著徐寬嬉笑道。
一個蘿莉站在距離李瑜不遠的樹叢裏，默默觀望著這一切，回想著自己拿到的那份關於李瑜的情報。
“初級學業就讀於陽平縣。初級學業就讀期間，曾在學院運動會上三次拿到過三項比賽的一等獎。”
蘿莉思考著，聲念了出來。
“三項比賽分別是霹靂舞、機械舞……芭蕾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