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天漸漸黑了，梁辰依舊坐在椅子上，連動作也沒有換過。
顧盼進來的時候屋子裏沒有人，他打開房門，一挑眉，人不在，轉身走向書房。
夜晚的風有點大，梁辰並沒有開燈，屋內有些昏暗，梁辰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專注點盯著一個本子，顧盼看了許久才認出那本本子就是自己收藏了很多梁辰照片的相冊。
顧盼咳嗽一聲，打斷這平靜，“辰辰在看什麽呢？”
他慢步走到梁辰身邊，狀似不經意的拿走梁辰手裏的相冊，然後環住梁辰的腰身就這樣跪在梁辰的身後。
梁辰抬頭，呼出一口氣，“顧盼為什麽是我？”他可以有很多選擇，為什麽選的是他？
“哈？”顧盼不明所以的呼出一個字。
這香味，和他一樣，同一種沐浴乳，這種感覺真好，梁辰的身上充滿著和他一樣的味道，梁辰完完全全隻屬於他一人。
梁辰眯起眼睛，“為什麽會喜歡我呢？你這麽好，而我卻什麽都不會。”
為什麽會喜歡上自己呢？他好像已經沒有優點了吧，脾氣不好，家務不會，也沒在賺錢，真的像個寵物一樣被顧盼養著。
房間裏靜悄悄的，隱約間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顧盼拉著梁辰的手，頭偏過去，親吻著梁辰的唇角。
“我什麽都會了就可以把你照顧的很好，你什麽都不會就不怕有人搶走你了，辰辰多一點自信，我愛你就不會變。”低沉的聲音在梁辰耳邊響起，充滿了依戀和愛。
梁辰伸手撫摸著顧盼的臉，眼眶漸紅，嗓子有些發幹，“對不起。”梁辰張口，輕聲說出這幾個字。
天黑了，屋內已經沒有一絲光亮，窗開著，風吹進來，窗簾微動。
“不要說對不起，你也愛我就夠了。”顧盼輕聲說著，他一直都要求的不多，不需要回應相等的愛，隻要一絲就好。
眼睛幹澀的想要流淚，眨眨眼卻沒有流淚的衝動。這份愛顧盼愛的很卑微，他一直都知道，卻把他當做無限期的卡來使用。
“可是顧盼我不懂愛，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愛你，還是已經習慣你了。”梁辰的聲音有些很澀，說著就好像找不到自己聲音一樣。
顧盼聽聞卻隻是笑，他摸著梁辰的發，溫柔的一下一下似是安撫，“不愛也沒關係，習慣就很好了，辰辰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顧盼從地上站起來，跪的太久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頭有些發昏，顧盼搖搖頭，就算再堅強，聽到梁辰說不愛還是會心痛。
在顧盼打開門的瞬間，梁辰輕聲說，“這個相冊為什麽隻有我？”
顧盼頓住腳步，手搭在門把上，“我想參與你的全部。”
梁辰沒有說話，看著顧盼的背影他有些感傷，什麽是愛他不懂，和顧盼在一起很開心，但那就是愛嗎？應該是了吧，那個人溫柔又蠻橫的擠進他的生活，想要離開卻早已彌足深陷。
看著相冊的時候想的好好的，要和顧盼恢複成以前的樣子，可是他開不了口，一個連愛都不懂都人霸占著顧盼的全部是不是太自私了。
顧盼靠在門上，垂眸，早早的下班想的是回家見到梁辰，可現在他還能用什麽方法來證明自己？
一扇門隔著兩顆心，隻有一張紙的距離，他們之間的危機感就可以解除卻沒人戳破。
晚飯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的詭異，梁辰麵無表情的吃著菜，明明都是他最喜歡的菜色卻偏偏沒什麽胃口。
梁辰放下筷子，還未站起來，顧盼就問道“不吃了？”顧盼看著梁辰沒動幾口的飯，蹙起眉頭。
“嗯，飽了。”梁辰站起來，走到顧盼身邊蹲下身靠在顧盼的腿上，雙手環著顧盼的腰。
顧盼因著梁辰的動作，一瞬間僵硬了身體，隨即又舒展開，他放下碗筷，摸著梁辰的脖頸，“怎麽了？”
梁辰抬頭，下巴靠在顧盼的腿上，“我要是離不開你了怎麽辦？”
按照目前的發展形式來看，他極有可能隻看的到顧盼一個人，習慣真的很可怕，有這麽一個人了解你的全部，把你當成全世界。
“我從來就沒想過讓你離開，辰辰為什麽不信我呢，給自己多一點信心。”顧盼有些心疼的摸著梁辰的臉，梁辰眼裏的迷茫他看的很清楚卻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讓他放開心胸。
桌上的飯菜已經冷卻，梁辰突然站起來，眼前有些發黑，摔進顧盼的懷裏，“顧盼你為什麽選我？”梁辰抱著顧盼的腰，平複了很久才抬頭，眼中帶著不解。
顧盼拉起梁辰的身體，分開他的雙腿，使他跨坐在自己腿上，“因為你是梁辰。”
“就這樣？”顯然梁辰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嗯，就這樣，愛你的話說多了我怕你會麻木，現在我什麽都不說，你慢慢感受就好。”顧盼笑的溫柔，嘴角帶著笑容讓他看起來像個溫潤如玉的公子。
梁辰被迷惑了，頭漸漸靠近，摟著顧盼的脖子，輕輕的親上顧盼的唇，單純的隻是碰觸。“好，現在開始你不說，我來說。”梁辰的唇貼著顧盼的唇，眼睛裏帶著濃烈的笑意。
顧盼有些差異的微微睜大眼睛，手摸上梁辰的背，一推，讓梁辰更靠近他。
這種親密的感覺很好，至少顧盼很喜歡，很難得梁辰會主動親他，雖然隻是單純的碰觸卻也讓他開心。
梁辰與顧盼拉開一些距離，眼睛直視著顧盼，“顧盼我總說我不懂愛，其實我隻是不敢愛，生命中的過客太多太多，我不確信有人會成為唯一，隻是剛好遇見你，這顆心亂了，所以在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愛你的情況下，我答應和你結婚，以前說的我愛你，其實我都不確信，隻是好像說出來那就是真的一樣。”說到這裏梁辰一停頓，墨色的眸子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唇角劃開一抹幸福的笑意。
“不過，有時候騙自己也不好受，所以顧盼，我是真的愛上你了，不是因為孤獨，不是因為習慣，也緊緊隻是因為你是顧盼。那天說你對我好讓我感覺自己像寵物，其實我隻是不想承認。顧盼原諒我，我很自私，但我不想讓你難受，所以我承認自己愛上你了。”梁辰的話緩慢的好像在背劇本一樣，眼神很認真，帶著些許緊張，雙手不自覺的攥緊顧盼的衣服。
顧盼聽著聽著，唇抿的更緊了，直到梁辰說完，才笑出聲。他抬手揉亂了梁辰的發才開口，“傻瓜，你怎麽這麽可愛。這個世上你除了愛我還能愛誰？”
我給你的愛是溫柔的枷鎖，一點一點把你收緊，在你感覺不到的地方，你早就已經離不開我了。
梁辰微紅了耳朵，“自大，要不是你，我現在說不定早就結婚了。”
“嗯， 有我你也已經結婚了。”顧盼笑著回道。
“哼，那能一樣嘛，我好歹也是有過女朋友的。”梁辰抬起下巴，眉眼上挑，說不出的嫵媚。
放在梁辰腰間的手在不經意間上移，然後按住梁辰的頭，往下，親吻，這個動作好像做過很久一樣的熟練。
舌伸進去，舔著梁辰的牙齒，品嚐他嘴裏的味道。
“還沒有忘記她嗎？”顧盼舔著梁辰的唇角，不悅的問道。
“本來已經忘記了，今天看你相冊到是又想起來了。”梁辰不在意的回道。
早知道就把那個相冊放遠一點了，過了那麽久還記得那個女人，梁辰對她記憶很深刻嘛。
“話說，她親我，你生氣嗎？”梁辰偏頭，眼睛裏帶著笑意，毫不在意的當著顧盼的麵戳他的傷疤。
顧盼掐了一把梁辰的腰，滿意的看梁辰癱軟在他懷裏，手收緊，“反正隻是臉頰，就當是感謝她在我不在的時候陪伴你的謝禮吧。”
怎麽可能不生氣，簡直氣的肝疼了好嗎！不過人都不在了，想的再多那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梁辰在顧盼的胸前抬起臉，眼角還帶著淚水的痕跡，水潤晶亮。
“要是你再晚個幾年找到我，我也許就真的和她結婚了，畢竟對於一個正常男人來說，她是很好的選擇。”梁辰扯著顧盼的臉頰，調笑的說道。
顧盼拉過梁辰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口，“不準想她了，她哪有我好。”
梁辰笑笑，沒有掙開顧盼的手，“嗯，你比她好，所以我愛你不愛她。”
顧盼怔住了，眼裏升起狂喜，他前傾親了梁辰一口，“辰辰，再說一遍。”
“不說，多聽了怕你膩味。”梁辰挑眉，把頭靠在顧盼的肩上，懶散的閉起眼睛。
“對，不說了每天說一遍就夠了。”顧盼擁緊了梁辰的腰，喜滋滋的說道。
片刻之後，梁辰淡定的從顧盼身上下去，在顧盼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頭湊在顧盼的耳邊，“顧盼，小心腎啊！”然後瀟灑的走了，隻留下一個背影給顧盼。
顧盼無奈的低頭看了眼不爭氣的兄弟，你站起來的還真是時候，這麽美好的氣氛就被你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