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背陰魂(1)
「可,可你說這三盞燈都不能滅,現在滅了兩盞,我,我……」看著只剩下一盞微弱的油燈,而且糯寶的臉色已經蒼白的沒有了絲毫顏色,小身體已經冰涼刺骨,我急的一下子就哭了下來。
剛才跟三鼠打鬥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猛然看到房東后,精神猛然鬆弛了下來,我才覺得後背完全被汗水給泅濕了,全身鬆軟無力,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
我更擔心的是,糯寶會不會被我害死?
房東卻站起身來,難得柔聲對我說道:「你已經儘力了,不要用自責……稍等,等我把另外一盞燈拿出來!」
另外一盞燈,不是只有三盞燈嗎?
我目瞪口呆看著房東打開櫃鎖,從裡面端出一盞煤油燈來,那煤油燈雖然還沒有滅,但燈芯完全都是淡藍色,而且忽明忽暗的,像是隨時都能滅掉!
「不好,雖然我極力騙過了鬼鼠,但那兩盞燈滅掉……」房東看了這盞油燈之後,臉色才終於完全變了!
剛才從她進來怒鞭鬼鼠,到去找第四盞煤油燈之間,她還沒有這麼慌張。
可現在,房東的臉色很難看,帶了焦灼和不安,「糯寶是陰胎,主命的是這盞陰燈,但兩盞陽燈接連受損,而且那木偶也被善姑毀掉……糯寶的性命,現在堪憂了!」
我的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顫抖著聲音結結巴巴問,「你,你說什麼?」
「我說,糯寶的木偶被毀掉,陽燈滅了兩盞,她恐怕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房東滿臉惋惜和同情,用手拍了拍我,「生死有命,你已經儘力了,就不用太難過了……」
我一把揪住了房東的衣服,直直逼著她,眼淚橫飛,激憤質問,「什麼生死有命,什麼儘力,糯寶不會死的,你一定有辦法救她的對不對?她是陰胎,還是酆都大帝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死?」
如果糯寶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又該怎麼原諒我自己?
房東只是滿眼同情看著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慌了,又急急追問,「那,那我去找酆都大帝,他掌管冥界,一定有辦法救糯寶的,對不對?房東,你告訴我,是不是!」
最後,我已經是在吼了,但聲音沙啞,根本吼不出句子來,最後全部變成了嗚咽。
我吼完這句后才想到,上次酆都大帝為了救我們,已經元氣大傷,都差點被老陳傷到,他能救糯寶的可能性也不大!
房東還是沒有說話。
我跌坐在地上,將糯寶拚命摟進懷裡,用臉緊緊貼著她的小臉蛋,急急哭道:「寶貝,你別害怕,媽媽一定想辦法救你,媽媽會救你的,會救你的……」
我絮絮叨叨說著,神經質似的親吻著糯寶的額頭,多希望她能睜開好看的大眼睛,跟我說她剛才只是在開玩笑,只是在嚇唬我!
房東看了我的模樣,長長嘆了一口氣,「卓然,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還有一種辦法可以救糯寶,但是難度很大,而且很危險……」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我倏地扭頭看著她,猛然打斷了她的話,「不管什麼辦法,只要能救糯寶,我什麼都肯做!」
就算是拼了我的命,我也要救糯寶。
抽骨還魂,聽上去就陰森恐怖,而且,房東還讓我慎重考慮考慮。
我緊緊盯著房東的雙眼,淚水滂沱,哽咽著說道:「姐,不管讓我做什麼,只要能救糯寶,我什麼都願意。」
見我如此堅定,房東緩緩點頭,終於說道:「糯寶的陰燈沒有滅,我至少還能幫她支撐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我們……尤其是你,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
我立刻追問,「姐,你只管說,我要做好什麼準備?」
房東長長嘆了一口氣,終於告訴我要怎麼做。
第一步,背陰魂。
按照房東的吩咐,我在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到城內三里地之外唯一一個酆都大帝殿,請糯寶的陰魂。我一天都焦灼不安的等待著,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二點,才終於將剛買來的小背簍背在身上,站在門口的高岩攔住了我,皺眉道:「房東真的說不能讓我們陪著一起去?你一個人走這麼遠,而且還要去那陰森
森的地方,我怎麼放得下心?」
房東確實交代我,到時候一定要自己一個人去,千萬不能讓人陪同,尤其是男人,因為男人身上陽氣重,怕到時候非但請不來,反而衝撞了陰魂。「高岩,你放心,我吃了水靈珠,早就不是以前的卓然了,自保能力綽綽有餘,一旦有什麼異常,我會立刻往回趕,你在城南頭轉盤那裡等著我。」我何嘗不知道高岩不放心我一個人去,可這關乎到糯寶的
生死,我不能再大意了!汪磊也勸說高岩,「卓然說的沒錯,她現在的能力,十來八個人恐怕都抓不到她,而且房東還給了她幾樣符紙,無論陰陽她都足以抵擋了,你不用太擔心。我們就按照她說的,在大轉盤那裡接應她就行了,
再規定個時間,一旦超過這個時間,我們立刻就去接她,怎麼樣?」
高岩雖然猶豫,但卻抵不住我們兩人的勸說,只能和汪磊一起將我送到城市南頭大轉盤,然後依依不捨看著我離開了。
三里地,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現在是晚上十二點之後,只有一輪斜月,發出微弱的光芒,襯的周圍越發陰森凄涼。
趁著這微弱的銀光,我倒也看得清路,走起來也不慢。
用了將近二十來分鐘,我就看到了酆都大帝殿的輪廓,籠罩出周圍的一片暗影,顯得孤寂凄涼。
若是換做平時,我當然覺得陰森詭異,但現在想到若是能請來陰魂,我就能救糯寶,只覺得腳下生風,很快就走到了大殿前。城市人現在多半都講究科學,這酆都大帝殿長年累月沒有香火供奉,就顯得無比荒涼凄慘,到處都是半人高的雜草,鬱鬱蔥蔥的,總讓人覺得有什麼東西蟄伏在暗處,隨時準備伺機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