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觸發條件之神輝玉璽 發現端倪之簡靈的失控 暮雲澤的錯愕
暮雲澤屬於典型的不說則已,一說驚人,之前不管簡靈如何追問,他都不予配合,可這一次暮雲澤卻主動跟簡靈提到了神輝玉璽,而且還再度將話題引到了天鑒推演圖上面。
暮雲澤的意圖很明顯,他也很想知道,簡靈究竟是『真失憶』,還是『裝忘記』。
畢竟如今有一個不容抹殺的事實,那就是簡靈的的確確是從通天涯出來的,雖然她也經歷了『九死一生』,但旭日東升圖是因她『重見天日』的。
而且簡靈手中的那副殘圖已經被證實就是貨真價實的孤本,天下獨一份兒,至於簡靈究竟是從何處得到旭日東升圖的線索,再如何成功進入通天涯,就不得而知。
圍繞著這件事,已經有太多謎團了,事到如今都沒有一個定論。
自暮雲澤得知簡靈的消息后,他暗中也派了不少人馬深入打探,但涉及這些方面的線索還是少之又少,為此暮雲澤內心也有些挫敗,暮雲澤急於了解事情的真相,因為這意味著他能夠搶先鎖定神輝玉璽的位置。
旭日東升圖真正的價值其實是在神輝玉璽,那幅圖中明確藏有神輝玉璽的重要線索。
為何明裡暗處那麼多人都在追殺簡靈,不就是因為知道旭日東升圖落入了簡靈手裡嗎?
既然簡靈是最後接觸旭日東升圖的人,那麼她便是秘密的核心人物。
可惜的是,最終捷足先登的卻是黑風寨的褚玉墨。
當暮雲澤知道簡靈被褚玉墨帶走時,他很是懊惱,畢竟大家都知道,最初天鑒推演圖其實就是世外高人敬獻給前朝北辰開國皇帝耶律奇的。
後來北辰覆沒,璇璣取而代之,但明隸大帝蘇秉宸卻沒有得到真正的天鑒推演圖,其中還扯到了前朝帝師孑禹。
據說是孑禹擺了明隸大帝一道,將真正的天鑒推演圖帶走了。此後很多年,時不時會傳出關於天鑒推演圖的消息,但大部分都只是一個毫無根據的噱頭罷了,真實性有待商榷。
直到黑風寨的出現,慢慢地,江湖上重要的門派,諸國世家名流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知道黑風寨跟前朝北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所以很多人都在懷疑,黑風寨的大當家褚玉墨或許知道天鑒推演圖的線索,更甚者連真正的天鑒推演圖究竟藏於何處,他都心知肚明。
為此,不少高手多次偷偷潛入黑風寨,為的就是尋找天鑒推演圖。
在那麼大的誘惑下,誰又不想將至寶據為己有呢?
在如此複雜的背景下,褚玉墨從通天涯將簡靈救走,簡靈手中的半幅殘圖自然就落入了褚玉墨手中,再加上黑風寨疑似獨有的天鑒推演圖,兩者『合二為一』,褚玉墨的勝算無疑就更大了。
雖說簡靈當時只拿到半幅旭日東升圖的殘圖,但這並不意味簡靈就不知道另外半幅圖的下落,甚至說不定那半幅圖就是簡靈故意藏於別處,目的就是為了防範日後『事情敗露』,她落入敵人手中,會失去了保命的法子。
可如果另外那最為關鍵的半幅圖只有簡靈一個人知道,這就意味著所有人都只能『依靠』簡靈。
為此,簡靈也算是給自己上了『雙保險』。雖說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持這樣想法的人很多,暮雲澤就是其中一個。
這就是為什麼,他會積極地尋找機會,再度將簡靈從麒麟山莊玉乘風的手中『劫走』的緣故。
因為暮雲澤不甘心,當然跟暮雲澤一樣不甘心的人還有很多。
為了抵抗黑風寨的褚玉墨,更為了防備麒麟山莊事後找茬,暮雲澤也必須給自己物色一個合適的盟友。
因為暮雲澤明白,若是單憑自己一個人,他肯定是沒有那麼大的『胃口』可以『獨吞』所有好處。
為了避免自己淪為『眾矢之的』,更為了避免自己『雞飛蛋打』,得不償失,經過嚴格的篩選,分析,最終暮雲澤還是找到了伺貉他們。
暮雲澤這步棋其實走得有些險,但卻又是無可奈何之舉,畢竟簡靈身份特殊,而且她還牽扯到了太多隱蔽的勢力,那些組織雖然如今沒有冒頭,也沒有介入的意思,但形勢瞬息萬變,誰知道什麼時候風向又會再度變化呢?
為了速戰速決,也為了儘快了解簡靈到底知不知道神輝玉璽的下落,暮雲澤只好將簡靈交給伺貉他們。
也正是因為暮雲澤跟伺貉他們聯絡得很及時,這才避免了玉乘風在廊縣抓到暮雲澤的把柄。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沒有證據,所有的狡辯都是合理的,可如果鐵板釘釘,那就另當別論了。
如今的暮雲澤並不是很想跟麒麟山莊起正面衝突,若是能夠井水不犯河水,那是再好不過。
雖說玉乘風反應很快,抽絲剝繭之後就將懷疑的目光聚焦在暮雲澤身上,但他在路途上還是耽擱了些許時間,終究還是跟影后妹子簡靈再度失之交臂,也錯過了『定罪』暮雲澤的黃金機會。
為了試探簡靈的反應,暮雲澤兵行險招,主動跟簡靈提到了神輝玉璽。
聽了暮雲澤的話,簡靈整個人都有些懵,畢竟簡靈壓根就沒有神輝玉璽那方面想過。
簡靈一直都在糾結前朝畫聖厲延年的傳世遺作旭日東升圖,何曾將神輝玉璽並列考慮過。
她並非是刻意忘記神輝玉璽,只是繁雜的細枝末節讓她一度忽視了最為重要的東西。
當暮雲澤突然跟簡靈提到神輝玉璽的時候,影后妹子先是一怔,很快一道道煙花瞬間在腦海炸開,簡靈突然想起曾經她作為影后王爺存在的時候,有一次跟沐辰溪,還有無塵前往皇陵追查線索,那時候她被很多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追趕,一度跟沐辰溪,無塵兩人走散。
而且也是在那個時候,影后王爺第一次見到了妖妃殷靈,也是因為殷靈的緣故,影后王爺總算短暫地回到了現代,可匪夷所思的是,她居然不是以簡靈的身份回到現代,反倒是搖身一變,成為了F國炙手可熱的影帝御臣風。
那段經歷太過於玄妙,淹沒在繁雜的線索之中,漸漸地就被簡靈拋在腦後。
可這次當暮雲澤突然跟簡靈提及神輝玉璽的時候,某些塵封的記憶突然就變得鮮活起來,場景更是歷歷在目,一切就彷彿發生在昨日。
簡靈腦海里出現了一個陰森詭譎的場景,那個一個氣氛陰冷的墓地,天幕壓得很低,四周都安靜得讓人心頭髮憷。
一輪散發著幽藍光輝的月亮緩緩地爬上了天空,將漆黑,驚悚的夜幕照亮,雖然光亮格外夢幻,卻始終驅趕不走籠罩在人心頭的恐懼。
那種恐懼無處不在,深入骨髓,觸及靈魂深處,如影隨形,註定你一輩子都擺脫不了。
原本空無一物的地面,突然很有規律地出現了一座有一座的低矮土墳堆,墳堆呈九宮格,一一排開,彼此之間的間距無論是從左到右,還是從前到后都是一模一樣。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在一開始就是套用的某個『固定模式』,雖然無人知道,模式的制定者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個場景以前發生過,當時簡靈依舊還是披著屬於御臣風的馬甲,那個時候他被困在裡面出不來,恰逢無塵跟沐辰溪前來尋他,雖然三人明明身處同一場景,可詭異的是,三人之間卻好像存在著一個神秘的磁場,讓他們沒辦法打照面,而且簡靈可以看到的東西,無塵跟沐辰溪都接觸不到。
簡靈只是應無塵跟沐辰溪的要求,將自己所見所聞都一一描述給無塵,還有沐辰溪聽,而且也將皓月之下的土墳堆都數了一遍。
那個數字,簡靈記憶猶新,她如今都還記得就是兩百二十九座。
可這一次,當暮雲澤提及神輝玉璽時,簡靈記憶的匣子突然就被打開了,那感覺就好像神輝玉璽是一個觸發條件,可以喚醒簡靈潛意識裡的一些東西。
暮雲澤的視線一直都沒有從簡靈身上離開過,因為暮雲澤也很在意簡靈的反應,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關於神輝玉璽的線索。
所以但簡靈表情變幻如調色盤,目光驚恐莫名,呼吸微微凝滯的時候,暮雲澤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暮雲澤小心翼翼地開口,他語調低沉地追問起簡靈來。
「簡靈,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雖然這只是一個簡單得不能更簡單的問題,但暮雲澤卻緊張得不得了。
他太希望簡靈點頭了,可同時暮雲澤又擔心自己會再一次失望。
暮雲澤的話,簡靈似乎沒聽到,她只是下意識捏緊了拳頭,而後呢喃自語道,「不是兩百二十九,不是兩百二十九,原來我算錯了,我算錯了,我怎麼會那麼蠢?怎麼能漏了一座呢?」
說這話的時候,簡靈的情緒明顯有些失控,連帶著身體都跟著微微顫抖起來。
俏臉血色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她失神地看著虛空,目光毫無焦距。
突如其來的變化也讓暮雲澤有些手足無措,他快步朝著簡靈走去,可後者卻很是不安地避往後退,顯然是想要拉開自己跟暮雲澤之間的距離。
簡靈越是這樣,暮雲澤反倒越發不敢靠近簡靈了,唯恐會再度刺激到簡靈。
暮雲澤只好停下腳步,他眉頭狠狠皺著,而後小心翼翼地安撫簡靈道,「簡靈,你冷靜點,放輕鬆,這裡什麼都沒有,一切都過去了。」
暮雲澤原本是想給簡靈營造一個較為舒適的談話環境,讓她不要如此這般的抵觸,更不要如此心緒不寧。
但不知道暮雲澤究竟哪句話說錯了,反而讓簡靈的癥狀加劇,她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很快就蜷縮在地上,抱著頭,就跟鴕鳥似的,想要迴避某些她不願意麵對的現實。
嘴裡還不斷地喊著,「錯了,錯了,全錯了,應該是兩百三十座的啊,最後那一座究竟去了哪裡?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一定會被吞噬掉的。」
簡靈這沒頭沒腦的話越發讓暮雲澤如墜迷霧,他完全搞不懂簡靈究竟是怎麼回事。
雖然暮雲澤很想搞懂簡靈的話,但如今簡靈的情況明顯不對勁,為了避免簡靈出現其他的意外,暮雲澤不敢再繼續追問簡靈什麼,只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簡靈,想要一記手刀,將簡靈打暈。
但出乎暮雲澤意料的是,原本還在痙攣的簡靈居然能夠避開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在跟他對打一掌之後,就飛也似地跑了,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暮雲澤驚訝於簡靈突如其來的爆發力,不過很快,暮雲澤就喉頭一甜,氣血翻湧,當即就連吐了兩口鮮血。
暮雲澤瞳孔狠狠一縮,他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自己沁血的嘴角,當他看到手背上那一抹刺眼的紅色時,暮雲澤遲遲都回不過神來。
畢竟簡靈不應該擁有如此強大的內力,這完全跟他所了解的簡靈不符。
雖然暮雲澤心裡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但他還是沒有忘記去追趕簡靈,可惜的是,暮雲澤找遍了四周,還是沒有發現簡靈的蹤影。
暮雲澤雖然很是疑惑不解,但他還是原路折返,回到了伺鶴之前的落腳地。
暮雲澤心存僥倖,希望簡靈已經回去了,但令人失望的是簡靈依舊不知所蹤。
等伺鶴回到住處的時候,看到的場景就是暮雲澤耷拉著腦袋,不顧形象地蹲坐在門檻上,一副猶如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且憂心忡忡的模樣……
看到此情此景時,伺貉心頭當即就咯噔了一下,一抹不詳的預感順勢瀰漫心間,伺貉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那一抹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倩影,他眉心狠狠一擰,快步朝著暮雲澤走去,在距離暮雲澤兩步之遙的時候停下,居高臨下地看著暮雲澤,語調清冷道,「她人呢?」
雖然只是言簡意賅的三個字,但此刻伺貉的心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畢竟農莊太安靜了,安靜得伺貉都有些不太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