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王爺心裡苦啊
曹德綸見他眉峰逐漸聚攏,心知自己這番話說到他心裡去了,便又道,「您都這麼久沒去看過王妃了,要不……奴才晚上把飯擺在王妃院兒里?」
擺在她那兒?擺在她那兒幹什麼?再拿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
「你這奴才,正經事沒辦幾樁,揣摩主子心意倒是挺上道。」說不擔心那是假的,不吃不喝,跟他鬧脾氣鬧到絕食?反了她了,書里的字一個也看不進去,索性撂了,整整袍子站起來,往外走兩步走折回來,「前陣子不是說收到一封汝南來的信嗎?給本王拿來。」
曹德綸一愣,「那封信交給您了,奴才親自交到您手上的,您還說要把信拿給王妃看呢,後來一忙就給耽擱了。」
那是衛夫子寫給沉央的信,她前幾天還想她爹,念叨著要把她爹接過來,見不著面兒,有信能聊以慰藉,想必她也是開心的。
可這信——他一拍腦門兒想起來了,那信被他隨手夾在一本《春宵圖》里了,把書翻出來,信捏在手裡沉甸甸的燙手,男人么,看這些不稀奇,誰家裡還沒幾本絕版的存貨,童蛋子的時候,本事都是跟畫冊里學的,後來這方面戰績斐然,手段花樣也多,哪兒還用得著看這種書,實在是近來心火鬱結難以排解,沉央給他釘子碰,別人他又提不起興緻來,只能自個兒想,把畫里女人的臉都換成她的,一顰一笑,一抬臂一轉身,萬種風情,只消想一想都是升入雲端般的快樂。
他臉上一抹稍縱即逝的紅,自己一個三妻四妾的正常男人,居然淪落到如此地步,叫人知道不笑掉大牙?
書被他拿來墊了桌角,走時警告的看了眼曹德綸,曹德綸一驚,緊忙裝瞎,這事兒說出去丟人,他醒得,自然也就不敢往外傳,男人的面子最重要,他雖然是個卻了把兒的,可素日里開玩笑也不準人拿「閹人」跟他調侃,可惜了了,王爺心裡的苦,他這輩子是體會不到了。
沉央睡了會子自己就醒了,醒來喝杯茶,砸吧砸吧嘴,總覺得缺了味兒,叫來了尚香,讓她去膳房看看有沒有什麼酸口的東西能吃,拿來點兒。
尚香「誒」了聲就往外走,到了門口被尚梅攔住了,「主子,這個時節,您想吃甜的,花樣兒緊著您挑,什麼西瓜甜杏水蜜桃,草莓櫻桃哈密瓜,這些都是南蠻子們進貢的,滋味兒別提多爽口了,酸的有什麼吃頭,甜的拌上碎冰再配一碗奶皮子,正適合這個天兒吃。」
馮夜白到了門上,比個手勢讓通傳的人噤聲,悄么聲到了裡間,隔著雕花隔斷,聽見沉央懨懨道,「可我不想吃甜的,吃多了齁得慌,還膩,我就想吃酸的,又不拘著瓜果一類,就是盤醋熘白菜也成……不成不成,有油星味兒,我聞了想吐,要不你讓膳房的小安跑趟退,多給他兩個跑腿錢,讓他給我捎點兒李子回來,再買點兒酸葡萄,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