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惜字若金

  “我就哭，就哭就哭！”脾氣上來了，她咧嘴嚎啕，一想到那莫名其妙失去的第一次，就悲從中來。


  卓越歎氣，左右看看，好在車在停車帶上，邊上一輛輛擦肩而過，沒人注意。


  可這麽哭也不是個事兒啊，順手抄起那會兒被她吐掉的桃子，一塞——世界安靜了！


  莫小染不敢相信，他居然又用桃子塞她，而且不止一次，還是同一個桃子！

  這次，她惡狠狠的咬下一大口，凶惡的瞪著他，隻可惜透過朦朧的淚眼，氣勢著實削弱了許多。


  “敢不敢換個水果？”她泄憤的咬著桃子，好像在啃他的皮肉一般。


  “不敢，沒帶別的！”他攤開手，又想了下，“下次可以考慮換榴蓮！”


  你狠！莫小染咬著後槽牙！

  不過姐也不吃素，眼珠一轉，突然換了話題道，“你很想要你那隻鋼筆是吧？”


  “你不是說你沒拿麽？”他乜眼看她。


  “我是沒拿，我裝包裏了！”裝跟拿是不一樣的概念，兩個動詞好吧？

  “……”這丫頭賴皮的技術還是一等一的。


  頓了下，卓越還是沒明白她是幾個意思，要還給他麽？

  “所以呢？”


  “告訴你，你要是再拿桃子塞我，我就往你的筆管裏塞葡萄籽，塞辣椒籽，塞葵花籽，一顆一顆，讓塞得滿滿的，保準你有一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筆！”她眯起眼，很有點得意洋洋的說，好像抓到了他的軟肋。


  卓越傻眼，頭一次見到這樣威脅人的，抬手去摸她額頭，“你確定，你成年了？”


  二十一？他看她也就跟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


  “我沒成年，你就是拐帶未成年少女，罪很重的，大叔！”她啃完了桃子，突然往他的衣領一丟——


  賓果！順著縫隙骨碌碌的滾了下去，好順暢啊！


  卓越一驚，隻覺得前胸一陣涼意，還帶著幾分濕濡的感覺。


  “拜拜了您呐！”飛快的丟下一句，立刻拉開車門。


  方才趁他哄自己擦眼淚的時候，就得空打開了門鎖，一丟進去，她毫不遲疑，下了車就從花壇蹦跳著過去，沿著人行道一路跑進了胡同，可謂是一氣嗬成。


  卓越目瞪口呆，看著空蕩蕩的副駕座，居然第二次讓她從自己手上跑掉了。


  明知道這丫頭夠狡猾，可還是掉以輕心了。


  擰起眉，低頭無奈的將襯衫從褲子裏提出來抖抖，那桃核好死不死的折在裏麵，他掏啊掏——


  “那個，打擾下，您是卓越卓先生嗎？”一個男人的腦袋探在窗口，就看到卓越一手提著襯衫，另一隻手在腰間位置上下摸索著。


  瞬間，莫悠遠臉上浮現一抹尷尬之色。


  相形之下，卓越倒是坦然的多，很淡定的當著他的麵，從襯衫下掏出一顆光溜溜的桃核，“我是！”


  “那個……”莫悠遠幹咳了一聲，“我是莫小染的小舅舅，能跟您聊幾句嗎？”


  揚了揚眉，卓越點頭，“上車！”


  這男人的話還真是惜字若金。


  莫悠遠心裏下了第一個定論，然後很快上了副駕座。


  卓越思忖了下，“附近有家咖啡館，可以嗎？”


  “可以可以！”莫悠遠連連點頭，“其實就是隨便聊幾句，不用那麽客氣的！”


  微微一笑，他發動車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點了兩杯咖啡，卓越看向對麵的男人，比他大上十多歲的樣子，看上去很溫文儒雅的男人。


  “是這樣的，昨天我們家小染不是和卓先生一起見了個麵，吃了頓飯嗎？”莫悠遠可是在心裏斟酌了半天台詞的，但是不知為什麽，在這個男人麵前，總覺得有一股強大的氣場，壓得他話都說不太利索，“所以想問問，卓先生對我們家小染印象如何？”


  “小染怎麽說？”他不答反問，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這個……”莫悠遠笑了笑，“你知道的，女孩子總是比較害羞一點的，而我父親，也就是小染的外公，是很關心這件事的，所以想問問卓先生的意思。”


  害羞？卓越腦中很快閃過莫小染的臉，這個詞，真的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很好！”他下了這麽個結論。


  “呃……”莫悠遠怔住了，這個很好，是什麽意思，是能繼續發展，還是很喜歡小染，還是客套的寒暄？


  他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卓先生，我們小染畢竟年紀不算大，所以有時候難免會有點小孩性子，您呢，我瞧著也是心胸豁達的人，所以你們相處起來，應該能互補一些！”


  瞧他說的多委婉，明擺著就是你年紀大，多讓著點小女孩，還互補！

  卓越勾了勾唇角，“自然！”


  莫悠遠頓時覺得，這事兒沒法談下去了，你受得了人兩個字兩個字的跟你蹦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