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蘭亭詩會盛大開幕
宴會上,作為蘭亭詩會總召集人的王羲之和孫統宣布,第二天中午所有此次與會人員在會稽郊外的蘭亭會合,蘭亭詩會正式開始,統計實有人數有四十一人,各家子侄不算在內。眾人紛紛擁護總召集人的決定,酒足飯飽之後,大家返回客棧各自的房間休息。
晴之給爹爹道了安,又看了看王朝歌和爹爹的房間都已收拾妥當,便放心的由乳母陪著去休息了。
因要落實第二日的聚會,王羲之和孫統兄弟二人又逐一就各項準備事宜進行了核對,忙到很晚才結束,回到客房時,王朝歌早已睡熟了。
一夜無話,許是這兩日的行程勞累了,王朝歌直睡到晴之來叫他時才醒過來。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王朝歌問道。
“再睡就到中午了。”晴之笑道。
“啊!不會吧!”王朝歌嚇得一激靈,忙不迭的要下樓,連鞋都來不及穿。
“哎呀!逗你玩的的,現在才是清晨,爹爹一早就出門了,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囑咐我一定要讓你吃早飯,否則中午詩會上一忙起來,身體是吃不消的。”晴之叫住王朝歌,然後解釋道。
“剛才你一說快到中午了,真是把我嚇死了。幸好,你來叫醒我,總算沒睡過頭,沒耽誤事就好。”王朝歌如釋重負的坐下來,邊喝著粥邊說道。
“聽爹爹說,今天有些世家子弟也到場,其中最出色的是謝叔叔的侄子謝玄,哥哥跟他比怎麽樣?”
“沒法比的,謝玄將來會載入史冊,為後人崇敬並被記住,朝廷甚為倚重的。”
“他那麽厲害,會不會超過我大哥呢?”
“獻之兄的書法得到叔父的真傳,在藝術方麵謝玄是比不了的,他的才華是在政治方麵,他可是一個厲害角色。”
“哥哥,你懂得這麽多,也是一個厲害的人。”晴之對著王朝歌豎著大拇指。
“妹妹,又在取笑哥哥啦!”說著話,王朝歌把最後一口幹糧咽了下去。
看哥哥吃完了早飯,晴之說:“我們去找爹爹吧!”
“好啊!”王朝歌抹了抹嘴,拍了一下手,站起身來跟著晴之出門去找叔父王羲之。
王羲之此時正坐在客棧門外的涼亭裏,召集參加詩會的人,數年的預備,好不容易大家湊到一起舉辦詩會,並禱告上天祛除病災,是一件圓滿如意的好事,所有被邀請與會的人都是欣喜不已。
隔著老遠,王朝歌就朝叔父喊道:“叔父,侄兒來晚了,您罰我吧!”
王羲之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事情,看到朝歌和晴之來了,“哈哈”一笑,招呼他們來身邊,向朋友們一一介紹著。
此時謝安叔侄也來到客棧外,在路上,謝玄已與朝歌和晴之彼此熟悉了,不等叔叔吩咐就主動過來幫著長輩們料理雜務,王羲之看著三個孩子忙碌的身影,非常欣慰。
蘭亭在會稽西南部的蘭渚山,相傳春秋時期越王勾踐曾在此植蘭,漢時設驛亭,故名蘭亭。
蘭亭附近景色宜人,風光秀美,選擇在此做修禊集會,也是文人之間的一種雅集。
修禊,源於周代的一種古老習俗,即農曆三月上旬“巳日”這一天,(魏以後始固定為三月三日),到水邊嬉遊,以消除不祥,叫做“修褉”。人們相約到水邊沐浴、洗濯,借以除災去邪,古俗稱之為:“祓禊”。後文人飲酒賦詩的集會,也稱為修禊。
春日踏青有“春禊”,秋日秋高氣爽,文人怎能辜負這大好時光,自然會有“秋禊”,時間一般是在農曆七月十四。曆史上最為有名的修禊當數蘭亭修禊和紅橋修禊。
暮春三月在溪水邊進行祓除不祥的節日活動,勃勃生機的春意帶給人們振奮的情緒和吉祥幸福的心願。傳達出一種美好的企盼,祝願生活美滿順利,同時也有一種超脫世俗的文人情懷,獲得一絲心靈的靜謐與休憩。
眼見得眾人都到齊了,王羲之和孫統宣布開始前往蘭亭。與會的友人,再加上各家的子侄,隨行的仆人,趕車的馬夫,提東西的雜役,差不多得有上百人,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在王羲之等人的帶領下,向著蘭亭蜿蜒而來。
在接近正午時分,此行的目的地蘭亭終於到了。眾人在蘭亭內外各自找地方休息,仆人們趁著各家主人休息聊天的時候,在空曠平坦的地方擺放著酒水食物。大家看著這個情景,不禁佩服作為詩會召集人的王羲之和孫統兄弟的細心與周到。
孫統看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就招呼著友人們來到擺設好的香案前,帶領大家夥焚香禱告祈求家人平安吉祥,自身無病無災,族人和睦相處,國家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眾人禱告完畢,紛紛攜子侄上前將所持之香插入香爐中,王朝歌和晴之也在王羲之的帶領下上香許願,因人比較多,這個儀式進行了好久才結束。
禱告儀式之後,大家開始在附近的溪水中洗臉、洗手,整潔自己,此舉意味著洗去災禍。這個場景很有意思,一些年輕子侄甚至打起了水仗,引得大人們哈哈大笑著。
眾人紛紛落座之後,開始飲酒談天,此次蘭亭修禊活動的重頭戲詩會開始了。
王朝歌與晴之和謝玄坐在一起,各家子侄們都坐在附近,在大人們的身後。
“今日之詩會是這些年來,眾位親朋故友難得相聚的日子。我兄長與羲之兄為促成此次文壇盛會,是煞費苦心。功夫不負有心人,大家終於排除各自的瑣碎雜事,在一個以文會友的主題下聚攏到會稽的蘭亭,實乃我輩之幸。請大家滿飲一杯,感謝上天在今天這個政通人和的時代,能夠為我等攢一個美好放鬆的時光。”孫統之弟孫綽激動的說道。
眾人紛紛感同身受,齊齊的站起身來舉杯,高聲喊“好!”,酣暢的一飲而盡杯中之酒。
整個現場的氣氛熱烈起來,大家暢敘著彼此的衷腸。
有人提議,不如進行詩歌遊戲吧!此提議得到了大家的響應,紛紛要求召集人安排。
王羲之與孫統樂嗬嗬的答應著,王朝歌和謝玄忙四處征集著題目,不一會兒,就匯集了八個題目。
“這裏有收集了八個詩歌題目,馬上書寫在大布上,到底選擇哪個,大家提一下意見。”孫統大聲說道。
待王羲之書寫完八個題目,大布懸掛起來後,大家定睛注目看去,隻見大布上自右至左依次寫著“山水”、“花鳥”、“玄理”、“人物”、“典故”、“名言”、“時事”和“至理”等八個題目,囊括了能夠想到的不錯的選題。
大家都在認真斟酌,每個題目都有擁泵者,大家爭論著,久久不能定下今天詩會的詩歌主題。
“蘭亭詩會的主題不妨就是這八個,無須取舍,各人依喜好選擇題目而作就好。”王羲之倡議道。
這是好主意,大家聽到王羲之的倡議後,均表示無異議,擁護總召集人的決定。
這下熱鬧了,文采好樂於創作的一些人選擇自己中意的題目,開始冥思苦想著各自的詩作。另外一些熱衷喝酒,性情散漫的人則來到溪水邊,約定將斟滿酒的木盞放入溪中任其流轉,到誰麵前就喝酒唱詩,玩的不亦樂乎。
稍頃,已經有寫好的詩作提交上來了,這下現場氣氛更活躍了。不斷有詩作寫好匯總到王羲之和孫統處,二人看著充滿喜悅和美好心願的詩篇,很是高興,饒有興趣的讀著交上來的文章。
“哥哥,羲之兄,今天詩會來了不少晚輩子侄,不如讓他們也參與一下,正好考量一下他們的詩文水平,這裏有這麽多文壇傑俊,點評一下都會給孩子們增長不少閱曆的。”孫綽湊近身子說道。
“這個主意好,也是提點晚輩的好機會,羲之兄意下如何?”孫統讚同弟弟的建議,但也在征求王羲之的意見。
“今日到會的晚輩子侄們大都是各家的翹楚,年少好勝,容易意氣用事,所以待會設題比試時,要特別強調比拚詩文,主旨是以文會友,切磋文學造詣,絕不能傷及和氣。”王羲之同意這個提議,但出於慎重,還是特意交代著。
“羲之兄,所慮甚是,孩子們年輕氣盛,少不了要掙個高下,先把規矩說前麵,免得到時辯駁不清,影響了和睦。”孫統對王羲之的話深表讚同。
“羲之兄提醒的對,哥哥也請放心,待會我宣布咱們詩會單獨設一個後輩晚學的詩作比賽時,會特意說明注意事項。文學上的比拚講究的是互學共進,而不是淩壓逞強。學識重要,人品更重要。”孫綽強調著。
王羲之和孫統都點了點頭,孫綽看他們二人同意了,就去擬定比賽題目了。
王羲之也來到溪水邊,隻見人工從溪水處引入一道水注入開鑿的渠道中,彎彎折折。溪水涓涓的流過眾人的席間,一個木盞正隨水波漂流在水麵上,在某一處停下時,離木盞最近的人就要飲盡木盞中的酒,不飲酒也可,就要作詩一首,以應場景,很是有趣。
王羲之看得有意思,不禁也參與其中。誰料剛玩了一會兒,想來也是湊巧,木盞浮浮沉沉的就停在他的旁邊。王羲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端起木盞一飲而盡,感覺很是愜意,眾人熱情高漲,在旁之人齊聲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