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一樁奇怪的生意
二人喝著茶在包房等著胡、王兩位老板的到來。
王朝歌說:“師父,您說待會兒誰先到啊?”
“我覺得是當鋪的王老板先到。”
“您說說,為何會是王老板先到呢?”
“當鋪這門生意,考量的就是人的綜合判斷水平,為人要沉得住,遇事要經得住,做事要嚴謹,想來應該是王老板先到,早到總比晚到好。”
“我不同意您的看法,我覺得正是因為王老板謹慎的作風,他肯定會晚到,而且是故意為之,以方便知道今天我們究竟是要在望月樓請誰,好揣度我們要做什麽,會不會對他有影響。趨利避險是人之常情,但在王老板身上體現的會更為突出,這個人是一點風險都不會去冒的人。”
“那你覺得,一會兒我跟他處理好玉佩典當的事之後,應該如何開口提商家聯盟的事呢?”
“您到時一個字都不提有關邀請他參與張羅聯盟組建的事,玉佩的事情辦成,正好又趕上我們請客,順便邀請他一起吃個便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依他的性格,胡老板也在,雖然他們的關係不好,但他還是想知道我們談什麽,他不是一個冒險的人,但肯定是一個不甘於人後的人。”
“朝歌,你說的有道理,今天的飯局就是敲山震虎,見機行事,曉以利害,促成聯盟。”李白將右手握緊,重重的敲在桌子上說道。
王朝歌說道:“師父,咱們互相配合,你為主我為輔,相機行事。”
二人不再說話,閉目養神,師徒二人開始養精蓄銳,以迎接待會兒一場至為重要的交涉。
大概過了有半柱香的功夫,隻聽得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包房的門被推開了,隻見店夥計領著綢緞莊的胡老板進來,李白和王朝歌站起來正要說話之時,胡老板搶先說道:“聽這小夥計講,您二位早就到了,這讓我太過意不去了,待會兒我可要自罰一杯,以表歉意。”
店夥計不打擾他們說話,笑盈盈地退出包房,輕輕把門帶上,下樓去了。
“胡老板,您這可是客氣了,今日在望月樓我還有好多事情相求,您要是自罰酒,那我李白就陪你一起。”李白親熱的向前迎接胡老板。
兩人哈哈笑著坐下來,王朝歌給胡老板倒著茶,說:“一會兒當鋪的王老板也來,我老師找他有事,他您認識吧?”
胡老板聽了,說道:“王老板啊,自然認得,我在這裏不會妨礙李公子談事吧,要不待會王老板到了,我回避一下?”
李白道:“哎,你就穩當當的坐著,我找王老板沒有別的事,就是我有塊玉佩要當在王老板那裏,請他過來辦一下。”
“李公子,可是遇到什麽事了,雖然咱們剛認識,但我能看出來您是有擔當值得信任的人,如若不嫌棄,您說缺多少銀兩,我這邊但凡能幫的一定幫。”胡老板仗義的說道。
“不是這樣的,您聽我給您細講。”說著,李白將自己想通過典當玉佩考察王老板的為人,因為他也是承租的張發強的店門,如不出意外,也是促成眾多商家實現聯盟的重要組織者之一。
胡老板一聽,這才放下心來,說道:“我還道是李公子遇到難事,剛才著實有些著急,現在放心了。”說著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咱們要建的這個商家聯盟,從我和王老板開始,自是最好不過的事了。不過您恕我直言,您給我講的這個考察王老板的方法其實是多餘的。”
“哦?胡老板,您給我講講,為何我是多此一舉?”李白感興趣的說。
“雖然王老板跟我關係一般,我其實也不知自己哪裏得罪他了,這個咱們暫且放下不說。就事論事,不摻雜個人情感,王老板的為人我是清楚的,做人重承諾,言出必踐,做事公道,要說缺點嘛,我看就是過於謹慎,沒有魄力。”胡老板有什麽說什麽,沒有絲毫隱瞞。
“那您想不想把跟王老板的這個結給解開呢?”李白問道。
胡老板喝了口茶,許是喝快了,燙了下嘴,忙又放下杯子,咂著嘴說道:“想是想啊,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見了麵就不說話,問他為何如此對我,人家就像沒聽見,您說怪不怪啊!”
“好,那今天,李某就鬥膽幫您化解與王老板的心結,化幹戈為玉帛,一笑泯恩仇,如何?”李白拍著胸脯說。
“您們文人說話就是文縐縐的,道理從您嘴裏說出來,聽的就是舒坦,如能化解開我與王老板的糾結,我胡某人定當重謝。”
“重謝就不必了,當我是朋友就行,我李白願與胡兄成為朋友。”李白真誠的說。
“這是哪裏的話?您我本就已是朋友,您主動幫我出麵化解心結,成與不成,就衝您的這份心意,您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胡老板同樣誠懇的說。
二人心意相通,不約而同,各自端起自己的茶杯,以茶代酒,互相碰杯以是約定。
三人在包房裏閑聊著,等著王老板到來。
樓梯間傳來了腳步聲,朝著包房走來,王朝歌小聲的說:“王老板到了。”
李白和胡老板對視了一眼,約摸著王老板差不多也應該到了。
包房的門打開了,進來的果然是王老板,店夥計在王老板身後問道:“小客官,客人是不是到齊了?可以通知廚房起菜了嗎?”
王朝歌站起來迎接王老板,打著招呼的同時,對店夥計說道:“我們的客人都到了,起菜吧。”
店夥計答應一聲,轉身去安排了。
王老板向包房內的眾人拱手問候,他對胡老板也在場,沒有絲毫詫異,顯得很平靜。
幾人落座後,王老板問李白道:“不知這位公子,您的玉佩要在小店如何典當啊?”
果然是生意人,不幹自己的事絕不過問。李白想到,然後微笑的說:“您先喝口茶,聽我給您說一下想法。”
王老板端起茶碗,喝著茶,心裏也在盤算著李白的打算。
“王老板,我是想這樣處理,跟您商量一下”,李白拿出玉佩放到桌上,“壓在您的店裏,為期三個月。”
“那好,我現在就給您開當票,咱們簽字畫押後,我按今早的估價給您五百兩銀子,咱們錢貨兩清。”王老板幹脆的說。
“不,王老板,您聽我說完。我要和您達成的合作是,我的玉佩壓在您這裏,我分文不收。”李白慢慢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什麽?我不是聽錯了吧?這是在做什麽呢?耍我嗎?”王老板跳起來,大聲說道。
王朝歌連忙上前安慰王老板,拉著他坐下,說道:“王老板,您先別著急,聽我師父說透徹,您就明白是怎麽一回子事了。”
“好好好,我聽您講。”王老板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著急,重又坐下。
坐下後,不禁用眼睛的餘光瞥了眼坐在一旁的胡老板,心裏琢磨,這位公子好奇怪啊,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今日胡老板也在,這個從店夥計的口裏已打聽清楚了,自己想的是我來談生意,辦完事就走,不做其它的牽扯,也不打緊的。可今天的事透著些古怪,自己務必要當心,要注意不能丟了臉麵,否則讓胡老板看了被笑話是小,傳揚出去就毀了名聲了。
李白看著心事重重的王老板,正要開口說話,隻見王朝歌向他使了個眼色,就停住了要張開的嘴,慢悠悠地低下頭喝著茶。
王朝歌此時插話道:“師父,您也不缺錢,今日到王老板的當鋪時我就覺得納悶,您怎麽會想著要典當自己的隨身玉佩呢?我們要幫穎兒一家渡過難關,可以想別的法子啊,如果一味的給錢解決,這次躲過了一劫,今後又來了更大的難題,我們又不能老是待在資陽不走了,到時穎兒一家可怎麽辦?”
李白聽了沒有說話,目不轉睛的看著王老板。
王老板被李白看得有些不自在,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便轉頭問王朝歌道:“小兄弟,你把話再說的明白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王朝歌說:“咱們資陽城裏有家李記豆腐店,您曉得嗎?”
王老板點點頭,說道:“這家店開了有些年頭了,我父親掌鋪子的時候就開著了,開店的劉老爹是個好人,我幼時去吃,總是會給我多些好吃的,長大了我隔三差五的還要去吃碗豆腐麵,帶些烤豆腐回去呢。怎麽啦?你問他們家?”
“他們家最近遇到問題了,先是他們的女兒在宏源寺遭到本縣縣太爺的兒子調戲,若不是被人搭救,光天化日之下就被擄走了。後來,又遇到鋪子的房東張發強派人來通知要漲房租,而且是翻倍上漲,五日內就要準備好,到時交不了房租就要騰出店麵,否則他們就要強行收回鋪子。”王朝歌說著李記豆腐店遇到的棘手問題。
胡老板一聽就氣不打一出來,怒道:“真是豈有此理,縣太爺的兒子就能無視王法強搶民女?劉老爹本是受害人,沒人幫他們伸張正義,就已經夠可憐的,卻不料又被人欺壓,房東違背租房契約,中途突然漲房租,這不是要把人家往死裏逼嗎?”
王老板也附和道:“經營了這麽些年的老店,按道理是跟我們共同的房東張發強關係處的是不錯的,怎麽突然就不顧及多年的合作情份,一意孤行的要漲房租呢?這裏麵肯定跟縣太爺的兒子有關,好好地一家人無端被人算計,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李白說道:“所以今天我們拜訪了你們兩家店鋪,也包括望月樓,希望告知你們李記豆腐店遇到的事情,一起來商量如何幫助他們一家。”
“那你去當玉佩的事,隻是一個由頭嗎?”王老板問道。
“真不是借口,我是當真要典當玉佩的,但卻不曾想要銀兩。”李白回答道。
“咦?這我就糊塗了,也是開當鋪這麽多年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我想不通,您這麽做的原因。”王老板還是不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