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說唱版的《將進酒》
易宏請眾人回座,然後站在桌前,沉了沉氣,開始詠誦李白題在牆上的《將進酒》。
他沒有使用官話來吟誦詩作,用的語言是四川的地方方言,詩作在他一字一句的演繹下,更增添了一種別有的滋味。歌詠的腔調是現在川劇的前身川戲中的高腔,唐時期川戲影響力在國內非常大,全國甚至出現了"蜀戲冠天下"的局麵。
隨著,最後一句“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的唱完,滿桌的人紛紛鼓掌賀讚。
黃景天被李白和易宏先後的歌詠表演魅力感染了,也禁不住站起身來,用川戲中“資陽河派”高腔唱著李白的《將進酒》。
同樣出彩的表演,獲得了在場眾人的一致稱讚。
李白對王朝歌說道:“朝歌,你也來個表演,不拘一格,給大家助個興。”
王朝歌幹脆的答應一聲,站起來走到酒桌前的空地上,以《將進酒》為藍本,來了一段說唱,歌詞內容是“今天的日子,是個高興的日子。我們齊聚在成都,說著唱著李白的詩句。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自古黃河九十九道彎,由西向東千回百折不回頭,奔騰到東海。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我們努力的拚搏,為家人為父母掙得一世的榮光,要做成功的人士,就要勤奮學和做。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虛度時光最可怕,我生絕不碌碌無為平庸的度過。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我的自信來源於實力,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再大的困難也比不過我強大的內心。失敗不可怕,它是成功的使者,出現的意義代表我離成功已很近,加把勁兒上台階,摘下屬於自己的星辰。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一杯一杯又一杯,喝它個地老天荒,樂它個春夏秋冬,不樂不逍遙,不醉不快活,此生不白活。”
一段流暢的有節奏的說唱表演完,把眾人驚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連李白都傻了。
王朝歌創造性的將自己的語言融入李白的《將進酒》的詩作中,既表達了自己的心情,又淺顯易懂的解釋了李白的詩句,可謂創意十足,表演是前所未聞的形式,震驚了眾人。
易宏拍著手讚道:“朝歌,你的表演真是令人叫絕啊!這麽痛快的吟誦詩詞,我是第一次聽到,我相信在場的其他人也是首次感受這樣的表演。我隻能用一個詞來評價,那就是'精彩絕倫',不知大家有沒有同感?”
“易幫主的誇讚讓朝歌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我隻是將《詩經》中樂府詩歌的敘事風格加以學習借鑒,在輔以流傳在我老家琅琊當地的快板風格,二者融合,就出來了這種說唱風格。實在是覺得好玩,不登大雅之堂的。”王朝歌謙虛的說著自己的表演心得。
李白已經在剛才的表演中回到現實,他太喜歡王朝歌的這種說唱詩詞的方式了,聽起來非常舒服,非常過癮。
聽到王朝歌自述表演心得後,李白不由得說道:“詩歌本就是一體,都是用精煉的語言表達情感。歌的本質就是帶有有旋律節奏的說話,朝歌的說唱回歸了歌的本初。表演的形式新穎,是我從未看到過的,讓我很驚豔,也可以說是震驚,同時也很感動。朝歌,謝謝你給我們帶來的精彩的表演。”
三爺很是欣喜的也有些感傷的說道:“朝歌的表演最讓我喜歡了,老朽的意思可不是說李公子、易幫主和黃爺的表演不好,是說朝歌的表演最合我的心意。讓我想起了自己年少時四處討飯,那種艱辛的歲月中,就是身邊的一副竹板給自己帶來了歡樂。師父教我打竹板說快書,嬉笑怒罵、悲歡離合都可以通過竹板表現出來,在表達自己心情的同時,讓我不至於喪失活下去的念頭。那竹板是我混口飯的家夥什,也是我的朋友。現在,我的弟子學藝必備的技藝中就有打竹板說快書,否則就不是合格的'丐幫'弟子。”
黃景天有些懊悔的說:“先前說好的要抽個時間去看望一下教我犬子讀書的孫老先生,後麵一忙起事來就給忘了,沒讓我那不爭氣的兒子跟賢弟和朝歌見上一麵,真是遺憾。”
此時,許益三帶著隨從給大家端來了熱騰騰的麵,說道:“剛下好的鮮湯麵,一人碗裏一個荷包蛋,快趁熱吃,喝了一晚上酒了,吃點麵養養胃。”
這麵來得正是時候,眾人還真有些餓了,每個人都挑著麵吃著。許益三問道:“我聽你們剛才說得熱鬧,臨進來時還聽到黃兄弟說什麽遺憾的話,到底怎麽了?”
易宏說道:“二當家的你有所不知,剛才你不在,我和黃兄都表演了節目,最後是朝歌的節目,那真是'拋磚引玉'了。朝歌的表演真是絕了,我保準你沒見過,精彩之極。你進來時,黃兄正為自家的兒子在資陽,近在咫尺卻沒能見到李兄和朝歌,錯失學習的機會而遺憾呢!”
許益三不禁“哦!”了一聲,說道:“我去了趟廚房,一會兒的功夫間,竟然錯過這麽些節目,哎呀,我真是遺憾啊!來來來,黃兄弟,我們兩個遺憾的人喝一杯吧!互相聊以慰藉。”
黃景天笑著把自己的酒杯斟滿,兩個人隔空互敬。
麵已吃完,易宏對大家說道:“今日的聚會甚是高興,大家的酒也喝得開心,天已不早了,今天就到這裏了。太晚了,也不必要另尋住處,我已為大家準備了客房,三爺您老人家獨自一間,黃兄還睡你原先的那間,李兄和朝歌一間,三間房挨著,便於互相照拂,大家看如何?”
三爺說:“好極!正有些困乏了,這就散了吧,早點安歇,有話咱們明日再聊。”
其他人也都無異議,如此,易宏就吩咐屬下在頭前帶路,引領大家去客房,自己與許益三在後陪同。
黃景天與王朝歌原先住的客房在最邊上,黃景天還是住這間。中間的客房是三爺的,緊挨著的是李白和王朝歌的房間。
此時,客房的門都是打開的,裏麵已提前熏著檀香,點著燭火,熱水壺在桌上一個,在地上一個,洗腳盆也都放在屋裏了,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很是用心的。
易宏對三爺和黃景天、李白說道:“明日一早,我派人叫你們吃早飯,今日就先歇息了。'神威護身軟甲'已放到大家各自的房間,今後願它能代表我和'白虎幫'護衛三爺、黃兄和李兄及朝歌。”
眾人都再次表示了感謝,然後回各自房間休息。易宏和許益三看眾人回房後,也就返回住所歇息不提。
一夜無事,轉眼間到了黎明時分,有幫眾來至三爺等人的房間外,輕聲喊著眾人起床。
三爺的房門立馬打開了,原來老人家幾十年來都是早起的習慣,不管昨晚忙到幾更天,第二日是必黎明即起的。老人家這一開門,突然間倒是把來叫門的幫眾給嚇了一跳。
幫眾忙退後幾步,慌不迭地躬身施禮道:“三爺,小的奉幫主之命前來請您去用早飯,這就為您在前領路。”
三爺說道:“不忙,等大家都起來後,再一同前往吧。我在房裏等一下。”
幫眾說道:“好的,您老現在房內歇著,我這就再催一下他們起床。”
三爺答應了一聲,轉身回了房間。
片刻之後,黃景天、李白和王朝歌陸續地起床了。大家洗漱完後走出房門,來至三爺的房間問候。
三爺看他們都來了,就說道:“今日,黃爺和李公子就要分別了。老朽有幾句話要囑咐一下,不要嫌我囉嗦。”
黃景天說道:“三爺,有話但請講,我們仔細聽著就是了。”
三爺輕聲的說道:“黃爺,你與二當家的去資陽,務必周旋促成資陽商界與'白虎幫'的貨運合作,必要時,我在資陽的弟子可以為你調遣,這樁生意是長久的,對資陽的商戶、'白虎幫'和'丐幫'都是大有裨益的。”說著,從懷裏拿出一件通體黝黑的“令牌”交給黃景天,然後繼續說道:“這件'令牌'拿好,如有需要時,就在乞丐聚集處,當眾展示'令牌',見令如見我,他們會聽從你的號令,配合你的。”
黃景天低頭看著手裏的“令牌”,隻見“令牌”通體長約三寸,寬約兩寸,入手沉甸甸,一麵刻著“令”字,一麵刻著“三江流入海,萬眾為一心”十個字,通體黝黑,應是玄鐵製成。
黃景天將“令牌”收入懷中,說道:“三爺放心,我回資陽後,一定將事辦成。”
三爺點點頭,朝著李白說道:“李公子,你我有緣,見麵雖短,但似老友一般。現你身有我相贈的'丐幫'的'天蠶羅漢布袋',又身穿'白虎幫'贈送的'神威護身軟甲',一日之內得了兩件足以震動江湖的寶物,李公子是大福之人。平日切莫輕易示人,為賊人所惦記,善使之會用之,危機關頭可以轉危為安,化解凶險。”
李白躬身道:“三爺的囑咐,李某會時刻記好,不辜負您老人家的用心良苦。”
三爺點著頭,慈愛地看著王朝歌,說道:“朝歌,你將來是有大出息的人,爺爺沒有什麽好相贈的,就這副快板隨我多年了,今當做禮物贈與你,所我們爺倆的見麵禮吧。”
王朝歌高興的接過三爺給的竹板,輕輕打了幾下,聲音清脆,於是開心地說道:“這竹板我喜歡,謝謝三爺的禮物。我這也有禮物給您老人家,您也要收下。”說著,從自己的錢囊中摸出一枚銅錢遞給三爺。
三爺伸手接過,一看樂了,說道:“朝歌,厲害嘛!這是晉朝的製錢,有三四百年的曆史了,很珍貴,爺爺收下了。”
王朝歌打起了竹板,唱道:“打竹板,我說一段。朝歌我今日真高興,為什麽?你們猜,猜到緣由我來請客。猜不到,沒關係,請我吃頓好吃的,我就把緣由告訴你,告訴你。”
幾個人被王朝歌說的快板給逗笑了,門外的幫眾也偷樂著,心想這幾位客人真有意思,大清早就你贈我禮物,我贈你禮物的。這小公子的快板說得真好,是不是說書藝人,怎麽自己沒見過呢?
幫眾正胡思亂想之際,三爺等人走出了房門。三爺咳嗽了一聲,把幫眾又給驚了一下,忙回過神來,趕緊緊跑兩步,在前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