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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大巧如拙的智慧

  餐廳內,大家圍坐在一起,王朝歌將在古玩店買來的劍放在桌上,迫不及待的追問著易宏:“易叔叔,快些講講這劍的來曆吧。”


  易宏說道:“我用的是排除法來推斷這把'六合劍'到底是六種劍中的哪一種,首先介紹'智、信、仁、勇、毅、和'中的'勇、毅'兩種'六合劍'。它們是秦王賜給自己戰功卓著的將領佩戴的,以示對他們的絕對信任,對他們功績的褒獎。具體數目不詳,因為是武將之劍,流傳下來很難,不容易見到。更為重要的是,這兩種劍的劍鞘均飾以虎紋,劍柄柄首處鑄以虎首為特征,以示與其它四種劍的區別。”


  杜甫聽了易宏的介紹後,說道:“易叔叔,也就是說,'六合劍'的鑒別主要就是從劍鞘的紋飾和劍柄的差異處尋找線索了,劍身都是一樣的。”


  易宏點點頭說道:“是這樣的,秦國自商鞅變法後,非常注重標準的統一,'六合劍'名氣非常大,在秦國是權勢和地位的象征,所以從劍身的式樣和鍛造工藝上可以鑒別出劍的真偽和種類,但無法知道是'六合劍'中的哪一類,唯有從劍鞘和劍柄兩處著手,才能加以區別。”


  杜甫明白了,不再說話,專心的聽易宏繼續講有關'六合劍'的掌故。


  易宏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口茶,然後繼續講道:“我再來說說'信、仁'這兩種'六合劍'的特點,其實除了剛才說過的'勇、毅'之外,其餘的'六合劍'都是秦國權貴官員所屬的。'六合劍'中的'信、仁'是秦王賜給王族貴戚的,旁人是不可得的,即使你是肱骨之臣,國家柱梁也不行,否則就逾矩違製了,是重罪,沒人敢冒犯的。'信'的劍鞘飾以四爪龍紋,劍柄柄首處鑄以牛首,隻有有功的秦國王族才有資格佩戴。'仁'的劍鞘飾以蟒紋,劍柄柄首處鑄以羊首,隻有出任官職的秦國外戚才有資格佩戴。”


  李白聽易宏說到這裏,就說道:“賢弟,不愧是用劍的高手,對劍的種類和其中的淵源是如數家珍,愚兄很是佩服。”


  易宏笑著說道:“李兄也是劍術高手,這把劍就是你一眼看上的,自是深知此劍的來曆,我現在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王朝歌插嘴道:“我今日算是見識到行家的風采了,師父和易叔叔都不要再謙虛了,你們都是我的老師,在鑒賞的道路上我學到了不少知識。朝歌在此對易叔叔拜謝了。”說著,站起身來,鄭重的朝易宏拱手施禮。


  易宏見王朝歌如此拜謝自己,說道:“朝歌,不需多禮,我會就自己所知而講,即使有不知之處,這不還有李兄在嗎?絕對傾囊相授的。”


  李白看著王朝歌,知道小家夥好學習,也善學習,現在的王朝歌還不知道,待會還有驚喜等著他呢。


  易宏理了下思路,開始說道:“接下來,要介紹的就是'六合劍'中的首劍'智'和尾劍'和'了。我判斷,桌上的這把劍是'和'。我的依據是,此劍樸實無華,無任何裝飾。此種劍是秦國外交使臣所佩戴的必備劍,秦國尚武,在這種劍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是'六合劍'中最接近戰場實戰的。在這把劍的定義上,我與李兄的意見有不同。李兄判斷此劍是'六合劍'中的首劍'智',具體緣由,我們讓李兄親自來解說吧!”


  王朝歌和杜甫馬上將頭轉向李白,急切的想聽李白講述緣由。


  李白從容的說道:“老子曰'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大盈若衝,大辯若訥,大方無隅,大直若屈,大成若缺',秦漢時期乃至先今,黃老之道都是主流思想,是以善道教化天下為己任的,和'儒、佛'並列的真正的人文宗教。司馬談指出道家"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司馬遷在《史記·老子韓非列傳》中說申不害,'申子之學,本於黃老而主刑名;說韓非,喜刑名法術之學,而其歸本於黃老'。另外在《史記·孟子荀卿列傳》中,司馬遷指出,慎到、田駢、接子、環淵等,皆學黃老道德之術。”


  說道此處,李白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對易宏說道:“賢弟,你來介紹一下'六合劍'的首劍'智'吧。”


  易宏聽了李白闡述的春秋戰國以來的思想體係,有些感悟,就說道:“好,我依李兄所言,給大家介紹一下'六合劍'的首劍'智',這種劍是秦王賜予重要朝臣的,主要就是九卿,以彰顯其才智,宣揚其文名,實為世人之楷模,學子之榜樣。此劍是世人極為看重的,也是最負盛名的。劍鞘飾以麒麟紋,劍柄柄首處鑄以鳥首,意為持劍之人是人中龍鳳,能言善辯,聰慧機智。”說到這裏,易宏突然頓住了,站起來,走到王朝歌身邊,拿起桌上的劍看起來。


  “怎麽樣?看出問題所在了吧!”李白看著易宏,很平靜的說道。


  “是我搞錯了,這把劍才是'六合劍'的首劍'智',是我將它與尾劍'和'搞反了。真是粗心大意,幸得李兄細心,要不就出糗了。”易宏拿著劍,對李白說道。


  王朝歌已知曉其中的問題了,心領神會的微笑著。


  杜甫還沒有搞明白狀況,就問道:“易叔叔,你是說這把劍不是'和'而是'智'了?”


  易宏點頭道:“是的,我將這兩把劍的特征弄混了,出了差錯,這把劍,我可以確認就是'六合劍'的首劍'智',不會有錯了。李兄,最開始的判斷是正確的。我現在很慚愧。”


  李白站起來,走到易宏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賢弟,不要過於自責,已經很厲害了。從古至今,出了這麽多的名劍,有時記混了很正常的。”


  易宏依然自責的說道:“我要向李兄學習,在鑒定事物時,不能忽略事物所處的時代文化背景和社會思想,事物本身特征結合外部的社會背景,兩者結合,做出的判斷才是無誤的,否則失之毫厘謬以千裏,看似很接近,其實差遠了。我必須杜絕今後再出現類似的錯誤,不能放鬆要求的。”


  對此,李白確實是很讚同易宏的觀點的,大事小情是要區別對待,但牽涉友人時,就不是個人的問題了,要考慮自己的觀點和判斷會否影響到別人的判斷,從而影響到所下的決斷,進而是采取的行動。


  倘若如此,沒造成不好的結果還好,但如果是造成了嚴重的後果,或是讓友人遭受到損失的話,就真的是不應該的,所以嚴謹是對的,嚴格要求是沒錯的,這需要養成自我反省的好習慣,要堅持認真負責的態度,並持之以恒。


  王朝歌也站起來說道:“有沒有聞到什麽好聞的味道啊?”


  杜甫聳了聳鼻子,說道:“晚飯做好了,可以吃飯了。”


  李白對易宏說道:“今晚,咱倆喝點,為兄很高興看到你如此嚴謹對待事物的態度,同時今日無意間得到'六合劍',也是喜事,是值得慶祝的事。”


  易宏開心的笑道:“此事值得慶祝,我與李兄確實應當好好暢飲一番,咱們兄弟痛快喝一場。”


  王朝歌在旁說道:“那我就喝酸梅湯,我跟子美以湯代酒,也喝他個天昏地暗,不撐不歸。”


  一下子,在場的眾人都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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