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重金利誘
姚蟬嚇了一跳。
死死抓著馬鞍,感受迎麵吹來的春風,閉著眼嗬斥他做什麽。
雖然她是不愛看那些好事者惋惜同情的眼神,但她更不想成為村子裏的話題人物啊。
他當著那麽多人麵帶走自己,她能想象得到,回去後等待她的是什麽流言了。
馬兒帶著倆人跑啊跑,跑啊跑。
終於跑到一處油菜花盛開,人煙稀少的地方。
秦宗勒緊韁繩,控製著馬兒速度減慢。
確定馬停了。
姚蟬抱著馬脖子,兩腿發軟的從上麵爬下來。
還未開口,就已經蹲在那幹嘔了好幾下。
馬匹跑的速度太快了!
秦宗看她模樣,猜到有些過分了,歉意的靠近,卻被人阻止,所以等姚蟬再抬起頭時,麵對的就是一張擔憂的麵孔。
見她大好,秦宗的臉上洋溢起笑容。
可惜還沒等到上演相見歡,就被她花拳繡腿‘招待’了一番。
在外麵不可一世,人見人懼的酒監大人的親孫,此時哪兒敢還手,抱著自己腦袋不停躲避她攻擊。
“你也就敢欺負欺負我了,我剛說的不對嗎?你要真看上他那才是眼瞎呢,我跟你說,讀書人全都是薄情之人,你跟他好,那還不如跟我好呢……”
揍他的力氣小了一些。
以為她是想通了,得意的笑還沒掛在臉上,更密集的擊打就安排上了。
“好好,我錯了,錯了!”
再打下去他哪兒還有麵子啊,連連求饒。
姚蟬這時候也打累了,也就借坡下驢,停下了手。
整理了下自己頭發衣服,居高臨下道,“你不在你地盤上呆著,來我這添亂做什麽?”
此時姚蟬剛打過人,粉麵桃腮,氣喘籲籲,她長得好,唇紅齒白,睫毛忽閃忽閃,又長又翹,中間的那顆瞳仁,黑黑圓圓,因為嘔吐過的緣故,亮晶晶的泛著晶瑩的水光。
搭配著如今她未出閣的姑娘打扮,真讓人移不開眼。
他盯的時間有些長。
姚蟬狐疑的視線望來。
他趕緊咳嗽一下,緩解先前的異樣,“找你自然是有正事的。”
他把來意說了下,其實也不怎麽複雜,她是大夫,找她的除了給人看病,好似也沒旁的事了。
“不過我家這姨奶奶情況特殊些,身子受不得長途奔波,怕是得請你過去一趟了。”
他說完有點猶豫。
其實姨奶奶不能來,年齡稍大一些,是一個原因,更主要的是她的身份。
這人的身份不允許她奔波來求醫。
但是他也擔心。
畢竟姚蟬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方圓這些地方,誰不知道小大夫的威名。
讓她過去,長途跋涉,人家不樂意咋辦。
左右為難……
姚蟬抬頭看他,對方撞上她的視線,緊張的攥起拳頭。
“診金可高?”
“高啊,那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那行吧,我回去考慮一下,錢到位,啥都好說。”
最近日子過得實在平淡,加上鄔易他又爭氣的考上了省元,不出意外的是,最近一段時間,街頭巷道流傳最多的就是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
雖然解釋清楚了,也說明他們之間是合作關係。
但人的思維多發散啊。
正巧最近戲班子排演的她跟那個大將軍三生三世情緣故事剛剛落幕。
她可真怕過兩天就出最新的,關於她跟鄔易之間的話本子。
惹不起,惹不起。
秦宗也沒想到會這麽容易,見她同意,喜笑顏開,那雙手臂又躍躍欲試,還好被她及時躲過。
艱辛的爬上馬背,見下麵那人還要跟著上來。
一腳把人踹了下去。
秦宗本身混的厲害,但也不敢在她跟前使少爺脾氣,隻好牽著韁繩,委屈又懊惱的在一側給她當牽馬的小廝使喚。
倆人趕到姚家。
見到的就是坐立不安的姚青河夫妻。
怕她為相親的事生氣,也怕她因為聽見鄔易得了省元而遺憾難過。
不過進門,見她笑容滿麵的。
當時也放下心來。
“姚蟬……”
“不管這次你們是什麽渠道找到的那人,事都過了,我就不追究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就不是心平氣和跟你們談論這麽簡單……”
姚青河連連點頭,其實剛剛應承下來他就後悔了。
但是見那個後生著實優秀,又每一處都符合她的審美,這才硬著頭皮撮合。
她沒生氣,自己也算鬆了口氣。
秦宗他們也認識,此時熱情招呼他之後,又略帶不解的詢問他的來意。
“就是請她去外地出診一回。”
“出診啊?那也行,是去定州你家嗎?要去幾日,我好給她收拾行李……”
祝月蘭也有相同心思,想讓她出去散散心。
姚蟬喝著茶水,看著他,有著相同的疑問。
“不,不是去定州,是……”他看著對麵幾道視線,心虛道,“是去汴城……”
姚蟬嘴裏的茶水沒忍住,一下全都噴灑出來。
“什麽?汴城?你剛怎麽不說!”
“那你也沒問啊!”
不知她為何聽見這個字眼這麽激動。
被她噴了一臉的秦宗也有點委屈。
姚蟬在原地轉悠了好幾圈,愁眉苦臉。
如今這個時代的科考製度是,先鄉貢,後省試,省試結果成為取得殿試資格的參考。
隻有殿試合格,才能稱為“登科”。
也是三級考試中最高的一級考試。
全國學子的精英都匯集在那,由此來劃分成績。
簡而言之,也就是鄔易,新得的省元,也會出現在那裏。
她本意是遠離鄔易生活過得地方,避開共同的熟人,不想被淪為話題人物,但這並不代表著,她要奔赴到那,見到正主兒啊。
“我不去,我不去……”
打定主意的她,一個勁的擺手。
“雙倍診金……”
“這不是診金的事……”
“五倍診金……”
“都說了不是錢的事了,我還得給下麵的大夫們授課呢……”
“十倍,十倍行不行?”
姚蟬閉眼,白花花的銀子,金燦燦的金子,像是長了翅膀似的在眼前直飛。
她愛財不假,但是是有底線的。
“十五倍,十五倍你去不去?”
過分了越來越過分了!
她捂住心口,叫住了還要繼續抬高的秦宗,“別,別喊了,我去,我去還不行?”
這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不按常理出牌啊。
她到底是個凡夫俗子,到底還是為金錢折腰了。
姚蟬唾棄自己的時候,還不斷安慰自己,不就是去個汴城嗎?
汴城那麽大,那人又緊張的籌備殿試,肯定沒時間出來晃蕩。
所以,他們壓根不太可能見的上麵嘛。
畢竟,畢竟世上沒有那麽巧的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