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是個讀書人
黎明時分，正是日夜更換的時刻，胖子一把拉起熟睡中的韓紛。
韓紛難得睡一覺，正香就被強行喚醒，揉了揉睡眼惺忪地眼睛，還不知發生了什麽。
“敵襲。”胖子沉聲說了一句。
韓紛這才後知後覺地清醒過來，正要放出神識查探四周，胖子伸手壓在韓紛肩膀上。
“別用神識，會打草驚蛇。”
韓紛發現自己的神識直接被打斷，就像是短路了一般。
韓紛瞳孔一陣收縮，胖子無意間展露的這一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隻見胖子拿開手，鬼鬼祟祟爬到窗邊，小眼睛使勁地左右張望。
“啪！”營房的門被一腳踢開，胖子嚇的一哆嗦，差點坐到地上。
“隊長，我們被包圍了。”川崗走進來說道。
“看來是個圈套了，我們被人家惦記上了呀。”胖子瞬間想通了這其中的前前後後，怪不得先前他們打上來的時候會這麽輕鬆，胖子揉了揉滾圓的肚子，麵露無奈。
幾人走出營房，隻見四周密密麻麻地都是火把，猛地看去以為是整座山都在燃燒一般。
“嘖嘖嘖。”胖子感慨一聲。“這麽大的陣勢，大手筆喔。”
“難搞哦。”白山接了一句。
誒？你們不應該是如臨大敵的樣子麽？這滿滿的無奈是鬧哪樣？韓紛心想，最終還是忍住沒問出來。
寒白劍狹長的雙眉下眼神修煉犀利，一身戰意已經孕養至五成，幽刃早就消失不見，不知隱藏在哪個角落裏，白山站在寒白劍旁邊，神情淡然。
“你們先把這個吃了。”花娘分別給別人一顆丹藥，“含在嘴裏，解毒。”
“鐮刀，為了除掉你們這次我們可是下了血本，今夜，我要在腰間掛上你們的頭顱。”山頂上，一隊裝備精銳的士兵中走出一個頭戴金色盔甲的男人。
說完這話他似乎是察覺到什麽，急忙又退到人群裏，衝著胖子做了一個抹喉的姿勢。
胖子見他那個慫樣，搖頭失笑。
“大家就自由發揮吧。”胖子平靜說道。
胖子的話像是按下了開關一般，首先衝出去的是追風，然後是川崗。
韓紛本以為追風的特長不過就是速度，沒想到實力也是如此強橫，追風的武器是一把很短的薄刃，薄刃本就鋒利無比，再加上追風的速度已經快到極致，威力就自然不用多說。
相比之下，川崗的方式就是簡單暴力，她大踏步衝進人群，握住刺來的槍尖，反手將那人甩飛，順便帶倒了後麵的一群。
川崗隨手掰斷長槍，縱身衝進人群摔倒的中心，樸實的一記重拳，如同是一柄巨錘砸落地麵，一陣肉眼可見的氣浪伴隨著肉沫和鮮血四散飛出。
川崗起身向前，韓紛看著剛才那一拳的地方，一個深一米多直徑兩米的大坑出現，坑中是士兵的殘破屍體和衣裳。
韓紛估計了一下，這一拳下去，十幾個士兵就沒了。
“不是說要避免殺生的嘛？不是說業力什麽的嘛？”韓紛弱弱問了一句。
“再不殺人，我們就該死了，這是戰場！”胖子的聲音平靜。
韓紛的後腦勺升起一股刺骨涼意，好像是有一把劍懸在他腦後一般，他回頭，隻見寒白劍右手握劍柄，衣袖無風自動。
“十成。”胖子輕輕說了一句。
“啊？”韓紛疑惑，寒白劍如同一道白色光華衝了出去。
飛身，拔劍，寒白劍的氣勢在那一刻也升到巔峰。
漫天的劍氣伴隨劍的虛影出現，將近一百多道血線出現，那一百多人齊齊倒地身亡。
寒白劍緩緩落入地麵，如同出塵的謫仙，隻是仙子殺了人也要被搞，士兵們的字典裏隻有一往無前，幾柄襲來的鐵劍讓她不得不提劍格擋。
很快，寒白劍的白衣也不得不被染紅，不是她不想保持那飄然若仙的姿態，實在是顧不過來。
川崗見寒白劍那副渾身浴血的模樣，哈哈一笑，一招一式更加肆意。
韓紛注意到一點，之前出來說話的首領始終處於被周圍精良士兵包圍的狀態，似乎是在擔心什麽，而那些士兵目不斜視，絲毫不關心戰場上的情況。
“胖哥，我先上了哈，你和那個首領繼續對峙。”雖然小隊的幾人實力強悍，隨手可以秒殺那些士兵，可重點是人家人多啊。
胖子點了點頭，繼續和對方首領遙遙對視，數量上可以輸，氣勢和從容輸不得！
韓紛入了人群才發現這群士兵個個都是訓練有素，之前看其他人如虎入羊群，韓紛忘記了自己和人家根本不在一個境界。
川崗一拳頭能砸死數十人，韓紛要兩三招才能殺一人。
之前雖然在邊境曆練了兩年多，但對於這種絕對數量碾壓的群戰，韓紛也是第一次。
很快他就受了輕傷，韓紛發現在人群中自己的劍根本揮舞不開，畢竟沒有劍氣，疼痛衝擊著韓紛的腎上腺素，在將鐵劍插入一個士兵的胸膛後，韓紛索性棄劍，拳拳到肉。
由於士兵們都身著兵甲，不一會韓紛的拳頭已經血肉模糊，他到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連最起碼的路都沒有找到。
就拿劍客來說，他們有手中的劍，有心中的劍，一劍在手一往無前。
而韓紛到現在都沒有自己的路，他不僅用劍，也有近戰流，他繼承的是戰場上的鐵血法則——以最快的方式解決掉對手，不論什麽方式。
這種方式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固然是好事，可若是按照長久眼光來看，就有些欠妥了。
其實韓紛在之前就已經遇到了這個問題，而且也得到了解決方法，那就是白仙子傳授給他的真言之法。
之前在跟隨雲中青的那段時間裏，韓紛其實已經凝聚出了“攻”字真言，隻不過和雲中青打過之後直接遭遇了雷劫，因此直到現在都沒有使用過。
真言之法有一點最大的弊端就是真言之間不可以同時使用，也就是說韓紛在凝聚“禦”字真言防禦的時候，要想換成“攻”字真言進攻，就要散去“禦”字真言。
胖子的注意力其實一直在韓紛這裏，當他看到韓紛的近戰搏殺之術後並不顯得驚訝。
胖子在戰場上混跡了幾十年，初見韓紛時就察覺到了他那股沙場氣息，要說強弱的話，同齡人階段裏，就胖子見過的，韓紛能排的進前五。
這隻是胖子重視韓紛的次要原因，至於主要原因，胖子也說不準，就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但胖子堅信這種感覺。
“拿出點真東西吧。”胖子喃喃自語，視線裏，韓紛的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但依舊氣勢如虹。
韓紛凝聚出“攻”字真言，和“禦”字真言不同的是“攻”字真言直接化成了磨盤大小，整體發著紅光，懸空在韓紛身體周圍。
“我是個讀書人。”韓紛說罷，“攻”字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