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侍衛們嫉妒我的美貌
七喜聽不懂葉婉兮的話,但是看到葉婉兮這般虛弱、蒼白的模樣,眼淚根本忍不住,瞬間就淚流滿面了。
「王妃……」七喜眼淚一邊落,一邊立刻扶住葉婉兮,而她也立刻感到葉婉兮將身體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抓著她的手臂,卻沒有一點的力氣。
心疼的眼淚再次決堤,王妃何曾受過這樣的苦,雖然以前在丞相府生活也著實艱苦,但是萬萬不曾到,來到王府,竟然讓王妃遭受這樣的磨難。
她還以為,王爺已經喜歡上王妃了,這次卻連任何的情面都不說,直接將王妃丟進黑牢。
要知道,王爺從未將王府內的女眷丟進黑牢!
王妃這樣弱的身子骨,在黑牢中竟然呆了十天,她完全不敢去想,她家王妃究竟是怎麼樣撐過那十天的。
這一身的蕭索和孱弱,就連往日一貫晶亮的眼神,也是黯淡地令她心顫,王爺真是夠狠心的!
葉婉兮不知道七喜心中竟然有這麼多的OS,她現在整個人都靠在七喜身上,腦袋昏昏沉沉的,在黑牢的營養不足,這具身體又貧血地厲害,走了一路,眼前已經是各種金星。
「王妃,七喜去給你拿點吃的好不好?」輕柔的話語,帶著絲絲入扣的憐惜。
只是這樣深刻的感情,葉婉兮已經沒有力氣去細細品味,她腦袋暈乎乎的,小聲地說道:
「去給我打兩瓶葡萄糖吧,我有點貧血,如果沒有吊瓶,阿膠棗也是可以的。」
七喜將葉婉兮扶到床上,葉婉兮眼睛已經半闔,身體完全由七喜來動,七喜用力地抹去臉上的眼淚。
這十天,她很清楚地明白,眼淚其實沒有任何的用處,不能將王妃救出黑牢,反倒是如果她日日等在黑牢門口,王妃也不必隻身一人從黑牢走回這偏遠的小院。
她剛剛開門時,王妃的眼睛又腫又紅,一定是哭得很傷心,她真是該死,讓王妃一個人哭得那麼傷心。
一沾床,葉婉兮好似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快速地鬆弛,然後快速地陷入沉沉的昏睡,畢竟在她心中,若是自己昏倒在半路,那真的是完蛋了。
七喜將葉婉兮的外衣脫去,看著手上沾滿了灰塵的外衣,入手確實極好的觸感,唇角微微有些諷刺的笑意,這可是王爺所賜的衣物,用的是最好的絲和工藝。
隨意丟棄在地上,七喜脫去葉婉兮的第二層衣服,卻在脫到胸口的時候,雙手猛地一顫,如觸電般快速地縮回手。
大大地睜著眼睛,眼睛一酸,兩滴眼淚從眼眶直接落下,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七喜站在窗邊,一時間有些慌亂,手足無措。
只見床上的葉婉兮,衣衫凌亂,一件華服脫到一半,露出裡面白色的裡衣,白色的裡衣上,兩道暗紅色的血跡大剌剌地暴露在空中。
七喜用力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的哭聲吵到葉婉兮,葉婉兮最不喜歡的便是在睡覺的時候被人叫醒。
灼熱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滲入指縫之中,七喜閉上眼睛,身體不受控制地發抖,腦袋中全是葉婉兮平日里巧笑倩兮的模樣,帶著一絲的俏皮和瀟洒。
而橫陳在她胸口的兩道血跡,這是……下了多大的勁。
深吸一口氣,七喜轉身快速地走出房間,很快的,她便端來一盆熱水,面不改色地將葉婉兮身上的衣服除盡,儘管已經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當看到傷口的時候,七喜還是忍不住嗚咽出聲。
她應該慶幸,王妃不喜歡她哭,王妃說女人的眼淚是最值錢的東西,流地多了,便不值錢了。
熱毛巾輕柔地擦去臉上的灰,當擦到胸口的傷口時,縱然葉婉兮是沉睡著的,但是每每觸碰一下,身子卻猛烈地顫抖,由此可見,這傷是有多重。
擦好身體,換好衣服,七喜準備了一些食物,便坐在葉婉兮床邊,等著她醒過來。
這一等,便等到了第二天早晨。
葉婉兮實在是忍不住飢餓的折磨,悠悠轉醒后,看到床邊打盹的七喜,微微一愣,然後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還沒下床,七喜就已經醒了。
「王妃!您醒啦!」
葉婉兮抓著被子,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七喜,有吃的嗎?」
「有有有,我去拿,王妃你就坐在床上,不要動。」七喜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激動地說道。
葉婉兮聽到七喜的話,微微一怔,然後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個字:「喳。」
七喜快速地跑出去,很快的便端了一碗濃稠的粥回來,碗口微微冒著熱氣,清淡的米香讓葉婉兮食指大動,肚子咕嚕咕嚕地打著節奏。
七喜坐在床邊,捧過粥,小心地放入葉婉兮的掌中,七喜一手托著碗底,一手攪動著溫熱的粥,舀出一勺喂到葉婉兮的唇邊。
掌心傳來源源不斷的熱量,讓身體緩緩地暖和起來,口中的粥軟糯甜蜜,七喜在裡面放了糖,吃起來十分美味。
就這樣一口一口,一碗粥很快就見底了,手中的碗還殘留著熱氣,葉婉兮蒼白的臉色也紅潤了一些,只是雙眸還是有些黯淡,她很累,累到已經沒有力氣說一些多餘的話。
葉婉兮摸出枕頭底下一個精緻的瓷瓶,她記得寧封告訴過她,這是頂級的療傷葯,她胸口的鞭傷稍稍拉扯便疼地厲害,用這葯應該是可以的吧。
「七喜,這是療傷葯,幫我敷在傷口上。」
七喜沉默地接過療傷葯,細心地將葉婉兮背後的枕頭整了整,然後解開她的裡衣,打開瓷瓶,一股濃郁的葯香瞬間充盈整個房間。
倒出裡面乳白色的乳狀液體,七喜輕輕地將葯擦在傷口上,原本動都不想動的葉婉兮,身子劇烈地一顫。
「疼……」低低的嗚咽聲,葉婉兮疼的眼淚都要下來了,他娘的,寧封沒有告訴她這玩意這麼疼啊!
「王妃,忍一忍好不好,奴婢看這個葯不錯,您的傷口必須要上藥。」七喜聽到葉婉兮的呼痛聲,心裡也是心疼地不要不要的,但是這葯一定要上的。
葉婉兮看到七喜格外地堅持,也就包著眼淚點點頭。
蕭裴琛一進門,先是濃濃的藥味,接下來進入視線的便是葉婉兮慘白著臉色,臉上有未乾的淚痕,胸口兩道血紅的鞭傷在白皙的肌膚映襯下,異常地猙獰。
葉婉兮抖著手,拉了拉衣服,對著七喜身後的蕭裴琛,聲音無力地說道:
「相公,這麼巧啊,隨便坐。」
蕭裴琛大步流星地走到床邊,臉色鐵青地看著葉婉兮,葉婉兮戰戰兢兢地不敢說話,她家相公的臉色實在是難看,她好不容易從黑牢那種地方出來,若是不小心又進去了,那真是慘到爆。
七喜放下手中的葯,朝著蕭裴琛福了福身,聲音卻是不卑不亢:
「參見王爺,王妃因為有傷在身,實在不適合起身給王爺行禮,請王爺莫要怪罪王妃,黑牢那種地方,王妃進去一次,已經折騰了半條命了,實在是禁不得王爺再折騰一次。」
蕭裴琛目光一轉,落在七喜身上。
七喜瞬間覺著身上壓著一座大山,壓力節節攀升,額頭上微微滲出冷汗,原本十分英勇,無所畏懼的七喜,立刻就覺得雙腿發軟,蕭裴琛的氣勢哪怕是三成,也不是七喜可以承受的。
葉婉兮心裡高高地提起,看到七喜艱難地承受著蕭裴琛的氣場,也不顧會不會再次惹惱蕭裴琛:
「相公,你別跟七喜一般見識,她也是被我嚇到了,你看,我也沒有洗漱一下就回來了,七喜被嚇壞了。」
「下去。」蕭裴琛視線從七喜身上收回,聲音冷漠地說道,烏黑的眼睛深不見底,沒有半點的溫度,望過去,嗖嗖涼。
七喜咬唇看著葉婉兮,葉婉兮則朝她使了一個眼色,七喜福了福身,緩緩地退出了房間。
房間內唯剩葉婉兮和蕭裴琛兩人,蕭裴琛身上氣息冷沉,葉婉兮胸口的上刺痛難忍,呼吸有些粗重。
突然蕭裴琛坐在床邊,順勢扣住了葉婉兮的腰,葉婉兮條件反射想要逃離,卻被蕭裴琛死死禁錮。
「相公……」葉婉兮可憐兮兮地仰頭叫道。
蕭裴琛手指擦過還沒有癒合的傷口,眼底深處醞釀起洶湧的暗流。
「怎麼回事?」
「唔,侍衛們嫉妒我的美貌。」
說完,葉婉兮抬頭,想仔細看看蕭裴琛的反應,卻落入了一雙深邃的眼中,沉靜而銳利,冷漠而專註。
他的眼中有自己的身影,葉婉兮覺著自己這些天在黑牢之中,臉頰都瘦了,顯得眼睛又大了幾分,唔,好看了許多呢。
「說。」蕭裴琛吐出一個字,絲毫不被葉婉兮所糊弄。
葉婉兮撇撇嘴,只能將在黑牢之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蕭裴琛。
聽完葉婉兮的話,蕭裴琛扣著葉婉兮腰的力度稍稍減輕了幾分,看著她身上的鞭傷,解釋到: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他們對你已是手下留情,但是他們沒有嚴格執法,本王自會懲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