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王妃您的心好脆弱喲
「七喜,我有些累了,我去睡一會兒。」
「王妃你怎麼了?身體很疲倦嗎?」
「我心累。」
「王妃您的心好脆弱喲。」
「……」
葉婉兮躺在床上,對於自己教會七喜段子這件事情,萬分地後悔,七喜以前不是這樣的,真是沒有一點點感恩的心。
從早上睡到下午,葉婉兮這才將這十幾天以來的缺失的睡眠給補了回來,七喜早上的時候就給葉婉兮準備了午餐,但是葉婉兮的睡功,七喜是叫不醒的,也不敢叫。
敢在葉婉兮睡著的時候叫她的人,天上地下,也就王爺一個人。
當葉婉兮打開房門,看到外面的下午正好的陽光,心情也好了許多,七喜坐在院子中繡花。
之前葉婉兮給她描了很多副畫,她都來不及秀呢。
「王妃,您醒啦。」七喜放下手中的秀活,立刻站起來,把準備好的食物端到院子里的桌子上。
葉婉兮歡樂地跑到桌子邊,七喜的手藝果然一如以往地好。
「七喜啊,在秀什麼呀?」
「就是王妃之前給畫的那副什麼莎,什麼蒙啊。」七喜一邊秀,一邊說道。
葉婉兮微微一怔,小聲地猜測道:「你說的,不會是蒙娜麗莎吧?」
「對對對,王妃你說,怎麼會有人取一個這個奇怪的名字呢?而且那個女人,連眼睛都沒有,穿的衣服還那麼、那麼不文雅。」七喜一連串的不解和鄙視讓葉婉兮哈哈大笑。
葉婉兮的笑聲讓七喜放下手中的針線,疑惑地看著她。
「七喜啊,有沒有說你很可愛?可愛到發芽呀?」葉婉兮擦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笑眯眯地問道。
「這種話,只有王妃會說的。」七喜害羞地說道。
葉婉兮正了正色,放下手中的筷子,雙手放到自己的膝蓋上,眉目間是少有的認真和嚴肅,她對著七喜解釋道:「七喜,這幅畫是達芬奇的得意之作,你這麼說,他要從墳墓中爬出來了。」
「達芬奇?達先生不是王妃的老師嗎?」七喜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問道。
葉婉兮抽著嘴角重新拿起筷子,她不說話了,還是好好吃飯吧,有些人,是永遠回不到當初的樣子了。
而只有她,依然是一個純潔的小姑娘。
興緻缺缺地吃完了飯,而七喜也因為完全不能理解達芬奇的審美觀,果斷轉另外一副描畫,直到葉婉兮瞄了瞄,幽幽地說了一句:
「這是達芬奇的另外一副作品。」
七喜小姐認為今天的黃曆提示,不宜刺繡,不宜和葉婉兮講話。
換了一身舒服的女裝,葉婉兮閑著無聊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也許是被萌萌給玩壞了,所以她現在一天不跑個二十圈還真是不舒服。
一路慢跑,葉婉兮一抬頭,看見自己竟然跑到了這個地方,第一時間也是沒有反應過來。
黑牢的氣氛依舊陰森,但是她很清楚,裡面其實更加陰森。
葉婉兮走進了一些,然後有些奇怪地在黑牢門口遊盪。
「怎麼今天沒有人值班呢?難道誰偷懶了?」她很清楚地記得,黑牢門口是有兩人在守著的,而且還很帥呢,怎麼今天見不到帥哥了。
看著沒有人的黑牢大門,葉婉兮心裡琢磨著,既然沒有人守著,她是不是可以進去看一看呢。
雖然當初被打了兩鞭,但是裡面的人對她其實還是蠻照顧的,高修雖然不近人情,但是好歹也陪她講話解悶來著。
葉婉兮舔了舔嘴唇,雙手往胸前一抱,一臉無辜的表情,腳下卻飛快地往黑牢裡面移去。
而當葉婉兮還沒有走完五步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飛速而來。
葉婉兮心中頓時一慌,快速地反應過來,然後撒腿邊往外面衝去,反正不能讓別人看見她走進黑牢了。
畢竟在外面晃悠散步這種話已經很不可信了,如果說,散步還散步到黑牢里去了,那簡直就沒有任何的可信度。
葉婉兮一邊慌張地往外跑,一邊還努力地回想,跑出去后應該躲到哪裡,否則她一臉驚慌的樣子,簡直就是在臉上寫了一句話:我剛剛進黑牢了。
衝到黑牢門口,葉婉兮欲哭無淚地看著十分寬闊平坦的院子,真是天殺啊,為毛這裡的院子會這麼地空無一物啊!
連個假山都沒有,叫她怎麼藏啊!
在慌張之際,葉婉兮猛然瞧見門裡面竟然還有一個凹陷,凹陷不大,但是藏她一個人已經足夠了,而且那裡是暗處,那些帥哥應該不會看見她。
此刻的葉婉兮完全想到,如果要藏在這裡,那她該什麼時候走啊,人家可是一直都會守在門口的啊。
奈何,慌張中的人,完全沒有腦容量思考這些燒腦的問題,當務之急,便是立刻找個地方藏起來。
身體縮進凹陷之中,葉婉兮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眯著眼睛,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跳悄然加速。
「二哥,你在這裡待了這麼久,我好想你。」興奮雀躍的話,嗓音乾淨,語調會稍稍高一些。
葉婉兮聽到這個聲音后,眉頭輕輕蹙了蹙,她怎麼感覺這聲音聽著這麼耳熟呢?但是努力想,卻想不起來了。
「恩。」溫淡的嗓音,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聲音陰沉而淡然,非常好辨識。
高修。
葉婉兮的眼睛不自覺得睜大,瞳孔驟然收縮,高修怎麼會出來,他越獄了?!
所以其實黑牢不是沒有人守著,而是已經被來救高修的人處理掉了嗎!?
好傢夥。
腳步聲就在耳邊,葉婉兮將身子收到最裡面,手緊緊地捂住口鼻,閉上眼睛不敢看。
「蕭裴琛呢?你們的膽子大了?」淡如水的嗓音,其實細細聽來暗含著難以化開的陰冷。
「二哥不用擔心,蕭裴琛只帶了沈晟和兩隊人去了桑城,桑城那裡已經布置好了一切,宋將軍清點了十萬的士兵,正在火速地趕往桑城,嘿嘿,一代戰神,就要死在桑城了。」
心臟猛地一緊,渾身的骨頭都疼地不行,葉婉兮閉著眼睛,一點一點地聽著對方的講話。
這個聲音講完話后,高修溫淡的嗓音才悠悠地響起:
「哦,那我們去桑城吧。」
「就等二哥這句話了!」興奮的話,帶著連綿的血腥和殺意,聽得葉婉兮心驚膽戰。
「恩。」溫淡的聲音就在耳邊。
葉婉兮忍不住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當看到站在高修身旁的人時,葉婉兮冷不住抽了一口冷氣。
高信然,竟然是高信然!
他並沒有離開天瀾,他一直都在天瀾,就算蕭裴琛派人去追他們,也根本追不到,因為他來了天瀾的京城,而且還策劃了來劫獄!
最最可惡的是,他還設計想要逼死蕭裴琛!
太過分了!
「誰?」正在往外面走的高修突然停下腳步。
葉婉兮猛地閉上眼睛,然後已經晚了,她感到兩道無比陰鶩的實現落在自己的身上,這樣的眼神,除了害怕,葉婉兮還想哭。
突如其來的一隻鐵臂抓住她的脖子,狠狠地往外扯。
葉婉兮感到自己的氣管被人卡住,空氣進不去也出不來,一股滅頂的焦慮,以及生命被人拿捏在手中的絕望感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她刷的一下睜開眼睛,高修那雙沒有半點溫度的眼睛,黑極了以至於泛出恐怖的幽藍色,如一團在心口的冷火,詭異之極。
葉婉兮伸手抓住高修卡住她脖子的手,高修的手臂非常硬,她沒有力量去撼動,而肺部的空氣越來越少,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被高修掐死的。
雙眸直視高修的眼睛,幾乎是一秒鐘,她的眼淚就下來了,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高修的手上。
有那麼一瞬間,葉婉兮感到高修掐著她脖子的力道稍稍放小了一些。
「二哥,不要殺了她!」高信然的聲音在一旁焦急地響起,但是他又不敢直接上手掰開高修的手。
他二哥是南盛最厲害的人,天上地下,無所不能,手段滔天,滿腹算計,權衡利弊,更可怕的是,他為人殘忍鐵血,對待自己的敵人,從來不手軟,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而他,自小生活在他二哥的府中,接受他的教誨和指導,與其說是指導,不如說是虐待。
你有聽說過,讓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在冰天雪地里只穿一件單衣,練習如何射箭嗎?而且不百發百中,就不準回來。
所以他從小就怕他二哥,也最尊敬他二哥,但是五年前,他二哥消失不見,最近才接到他二哥的消息,說來蕭裴琛的黑牢來接他。
真是難以想象,他二哥這些年竟然在黑牢之中,來不及多問,黑牢這個地方,實在是不宜久留,蕭裴琛雖然不在,但是他訓練出來的士兵,從來都是以一敵百的,不容小覷。
結果,一出來,就撞見了葉婉兮。
「你認識她?」溫涼的話,不帶一絲的感情。
葉婉兮幽怨地看著高修,這話說的,明明他也認識她,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