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我的就是你的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個好女人，霏霏也是。今天雖然見不到，但是過幾天我們就要訂婚了，她一定會出現，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了。」莫歡開著玩笑補充道，「我可要先說好，秦霏是個絕世美人，你可不要看呆了，要不然我可真的是會吃醋。」
加貝說得情真意切：「沒有這個可能，未婚夫的眼裡只有最美的未婚妻。」
莫歡可真希望此時此刻加貝眼睛里的濃情蜜意不摻合一點點的假，而是這麼多年的相濡以沫，讓他也發現她是真的不容易。
莫歡付之一炬不過只為他一點的真心。
「你一直都是叫秦安霏霏霏的嗎？」以前加貝也是叫秦霏霏霏的，應該說很多人都這麼叫她，親切順口。所以聽到這個稱呼，他仍舊有些情不自禁地分不清秦安霏和秦霏，而且分明他已經說服自己秦安霏一定不是秦霏，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對秦安霏的興趣沒有降低反而升高。
「我總不能直接叫她的名字吧，再說，霏霏，霏霏地叫著多順口。」莫歡沒有注意到加貝臉上那一閃而過的落寞，說道：「好了，現在霏霏走了，我們也走吧。」
加貝有些木楞的點頭。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兩個人肩並肩，上了路邊的一輛車。
知道那輛車消失在照相館附近，秦霏才從一個不易被看到的角落鑽出來，一時間有些惆悵萬千，她從來沒有想到她和加貝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的。
比起七年前，加貝的臉上少了很多少年的稚嫩，眉宇間的成熟穩定讓他整個人更加的光明耀眼，莫歡看上他還是很有眼光的。
看到加貝和莫歡那麼恩愛幸福，秦霏就已經心滿意足，不再希望跟加貝這個老友見面了。
有人說過，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時間和新歡，加貝已經有了新歡，如果他現在還沒有忘記她的話，只欠缺時間的問題。她相信只要足夠久，他一定會打心裡接受莫歡。
這是她，對兩個最好朋友的祝福。
莫歡和加貝都沒有懷疑自己被秦霏擺了一道，簡簡單單吃了一點粥，又在公園的長椅上坐著聊了一會兒天，專程捱到十二點，看了一部晚場電影。
等到他們從電影院出來，街上只是偶爾有一兩輛車行過，已經沒有人在路上走了，加貝送莫歡回家，他的家。
自從莫歡把自己交給他之後，她的確感覺到兩個人的關係比之前親密了許多，最明顯的區別就是以前加貝從不讓她留宿他的家裡，不管兩人約會到多晚，他工作又有多累，都會送她回家。
但是現在她晚上留宿他家已經是很平常的事情了。
加貝開了門，莫歡就憑藉著身子的小巧從他的手臂下鑽過去，熟門熟路地打開了房間各處的燈，明亮暖軟的燈光很快就將房間里的冷漠黑暗給驅逐乾淨。
她將手中提著的照片拿出來，在房間里打著轉地尋找適當的位置來擺放她和加貝的照片，幾番尋覓比較，她終於相中了鑲嵌式大電視後邊的那面牆。
莫歡將照片放到牆上，回過頭來望著不遠處的加貝，目光比歲月繾綣溫柔：「加貝，你說我把我們的照片放在這裡好看嗎？」
「歡歡說好看就好看，歡歡覺得放在哪裡好就哪裡好。」加貝就站在莫歡的斜後方，雙手揣在兜里，眉目溫柔。
加貝的無條件寵溺讓莫歡心頭一暖。
其實她能夠得到加貝的人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況且加貝還願意為了和她在一起去嘗試著忘記那個留在他心頭的女人。那麼她為什麼不能夠願意為了他去接受他心裡存在的那個女人，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去忘記。
那個女人不過是他的一段青春，她才是他後半輩子的安穩，這麼想想，她又有什麼是值得委屈的。
莫歡看了看微笑著的加貝，不由得照著他的模樣，嘴角彎出相同的弧度。
其實他們兩個人只是訂婚而已，本來不需要拍照片。但是莫歡想要儘早看到兩個人的婚紗照，加貝什麼都順從她，就連這個也不例外。於他而言，找不到秦霏，莫歡是最好的選擇。
她一定會成為他的妻子，早拍照和晚拍照都沒有什麼區別，難道七年的時間找不到一個人，從他訂婚到結婚這麼短暫的時間裡，她就能夠主動出現嗎。
顯然不可能，加貝看著忙忙碌碌的莫歡，眸光里的惆悵瞬間呼嘯而過，莫歡有什麼不好的，娶她沒有委屈。
莫歡此時此刻跟加貝是一樣的想法，不對，應該說她一直的想法都跟他此時此刻的想法一樣，能夠嫁給加貝是她這輩子最瘋狂的念頭，眼看著馬上快要實現，她的心也開始一點點的變得圓滿。
「你先慢慢擺著，想怎麼擺放都可以，但是一定要小心一點。」加貝看了看浴室的方向，「我去洗個澡。」
加貝去了浴室之後，莫歡進了他的卧室，最後決定最好的放照片的位置其實是他的卧室里，她絲毫沒有猶豫的將兩個裝飾一樣的照片球放在他左右兩邊空蕩蕩的床頭上。
她站在床尾的中間，眯著一隻眼睛，雙手合十地去觀察照片擺放的角度是不是最完美的。她其實以前也不是這種吹毛求疵的性子，但是加貝是，大概是跟他呆的日子太久了，久而久之，她也學到了他的凡事追求完美。
莫歡皺了皺眉頭，趕緊湊過去調整照片的角度，不經歷衣服上的胸針勾住了抽屜，她解開衣服的同時，抽屜也被拉出來了一些。
她有些好奇，這個抽屜今天竟然是開著的，往常這個抽屜一直都是關著的，她好幾次讓他打開讓她看看是些什麼寶貝還要上鎖，加貝總是會將她就近壓在床上深吻一段時間，然後她就暈暈乎乎地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哪裡還能想到抽屜的事情。
此時此刻其實是最好偷看的機會的，莫歡只猶豫了一下就已經決定將抽屜推進去，加貝不讓她看的東西還是不看好了。
但是心裡這麼想的，莫歡去合攏抽屜的時候，視線還是不小心地朝著抽屜裡面望去，那是一張有些時日的照片，因為抽屜沒有被完全打開，所以她只看到了加貝的臉和一個光潔白皙的額頭。
莫歡確定照片里的另外一個人是女生。
女人天生會對自己跟自己男人有關係的任何女人產生興趣，本來已經決定不看的她準備把照片拿出來看一看。
「歡歡，你這是在幹什麼？」加貝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來。
莫歡為剛剛的念頭感到可恥和尷尬，自己的男人，為什麼不信任呢。她有些心虛地站起身，轉過來面對著加貝，一顆心狂亂地跳著沒有邊了。
她看到加貝的視線凝固在她剛剛準備要拉開的抽屜上，臉立刻窘迫得紅了，吞吞吐吐地解釋道：「加貝，我剛剛的衣服鉤到了抽屜，起身的時候就拉開了一些，我剛剛是想關上，不是想拉開。而且我保證抽屜打開的弧度很小，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加貝自然是知道莫歡沒有看見抽屜裡面的東西，她如果看到了就不會是現在慌亂解釋的場景了，而是默默地不說話，或者說馬上離開。
加貝對著莫歡招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走近，他長臂一伸就將仍舊緊張不已的莫歡摟進懷裡，。
「不用解釋的，你將會是我的未婚妻，以後還會是我的妻子，我的一切你都有權利看。」加貝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摸著她柔順的頭髮，聲音像是春風一般和煦溫柔。
莫歡明明沒有喝酒，卻感覺自己已經深深地沉醉了。
她整個人好像輕飄飄地漂浮在空中，有一種腳踩不到實處的不安穩感。
加貝的這句話她等了好久，如預想當中的一樣，她熱淚盈眶，但是她卻不想讓他看見她哭的樣子，將臉深深地埋在他的懷裡，伸手環住他的腰。
加貝言行一致，推開她一些，轉身拉開了了那個抽屜。這裡面裝著他的過往，甜蜜過也痛徹心扉過，甜蜜的時候過往在，痛徹心扉的時候卻只有莫歡一個人在他身邊。
不管是因為自己也好，還是為了莫歡好，他都知道過往還是拋棄得好。
加貝很平靜地從抽屜里拿出那張照片，是年少時候的他和秦霏。
莫歡眼眶裡已經乾涸的淚水在加貝將手中的照片遞給她的時候，又肆無忌憚地掉落下來。
她本來以為加貝和她訂婚只是等不了了，只是迫不得已的，但是她沒有想到他能夠這麼坦然地跟她分享他的秘密，他是真心想要和她一起成為「我們。」
「歡歡，我分明是想讓你高興地，你哭什麼？」加貝低嘆一聲。
他好像總是讓這個女人哭。他也奮不顧身地喜歡過一個人，知道愛而不得的痛苦，他本應該是最了解莫歡的人，卻讓她像他一樣承受了太多本不該屬於她的眼淚。
他虧欠她實在是太多了。
加貝走上前去，重新抱住她。
能夠給他最溫暖真實的感覺的女人始終是懷裡這個等著自己愛著自己的女人，而不是照片上那個無論何時何地都始終和自己保持著一拳距離的女人。
孰輕孰重，加貝，你該明白過來了吧。
莫歡早已經淚如雨下，淚水讓視線都變得模糊不清，她將照片翻過來，視線觸及到照片上的那個女人，頓時身子一僵。
她覺得自己一定認錯了。
立刻抬起頭，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心裡卻接受了更重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