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就是她了
隱含著銳利的目光從群臣臉上一一劃過，風凌絕突然笑了笑，伸手拿出一支竹籤一本正經地開口：「咦，原來是劉丞相的千金，聽說令千金秀美端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能取得這樣的王妃，倒也此生不虛。」
儘管他說的全是讚美之詞，但他每說一個字，左丞相劉仲伯嘴角的肌肉就跟著跳一下，冷汗更是順著額頭涔涔而下：不……不會吧？他竟然看中了自己的女兒？
欣賞夠了他心驚肉跳的樣子，風凌絕才換了一跟竹籤，跟著眼睛一亮：「呀！安平侯的千金？據說霍姑娘是練武奇才，年紀輕輕便已是四星高手！更兼花容月貌，性情溫柔，說起來，還蠻合我心意的。」
安平侯霍羽奇咬牙切齒，敢怒不敢言：完了！虧我方才還幸災樂禍，難道倒霉的並不是劉丞相，而是我？
怎麼看都覺得他磨牙的樣子實在太難看，風凌絕搖搖頭，又換了一根竹籤：「這個是賢國公府四小姐，嗯，容貌秀美，靈力深厚，也不錯。這位是右丞相的千金，據說綉功天下第一……這位是……」
他優哉游哉地換著竹籤，每報出一個名字，便有一個人渾身哆嗦，心驚肉跳，冷汗直流！
玩夠了，風凌絕才啪的一聲將竹籤全部扔了回去：「看完了，沒有喜歡的。」
沒有人注意到，當他的目光掃過其中一根竹籤，眼底深處立刻掠過了一絲隱隱的微芒。
群臣登時鬆了口氣，險些歡呼出聲！誰知風凌逸立刻微笑搖頭：「朕早知道你會這樣說，既如此，朕便替你抽籤決定了！若是不合心意，你可不要怪朕手氣不好！」
還沒完？
那不是誰都可能被推進火坑？眾人剛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恨不得掐著風凌絕的脖子讓他直接選一個出來，好拯救其他所有人！
根本不給風凌絕拒絕的機會，風凌逸立刻命人將竹籤全部取出反放在桌子上，來回看了幾圈之後小心地拿起一根，將正面對準了風凌絕：「就是她了！」
看一眼竹籤上的名字，風凌絕手扶額頭嘆了口氣：「皇上的手氣，是不大好。」
風凌逸愣了一下，立刻翻過竹籤一看，臉色頓時一變：「什麼？這不可能！這個……這不算！朕重新抽！」
朕根本就沒有把她列入候選名單之中，她打哪兒冒出來的？
風凌絕動作一頓，跟著淡淡地笑笑：「沒有必要，臣弟倒覺得，她跟臣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般配得不得了。」
風凌逸又是一愣，依然重重搖頭：「十七弟亂說什麼？她哪裡配得上你了？這個不算，重新來！」
「皇上若執意要臣弟娶妻，就是她。」風凌絕笑笑，語氣依然平淡，「如若不然，此事就此作罷。臣弟告退。」
揮了揮手，玄月便上前推著輪椅轉身而去。風凌逸暗中咬牙，捏著竹籤的手因為用力過大，青筋都已跳了起來：到底是哪個想死的辦事不力，居然把這個女人的名字混了進來？
群臣這才徹底放心，卻也忍不住面面相覷：狐王一向眼高於頂，心高氣傲，怎麼會願意娶她為妻？蹊蹺啊蹊蹺……
一路推著輪椅向前行進，主僕二人皆保持著淡淡的沉默。許久之後，風凌絕才突然開口：「沒有話問我？」
「有。」玄月痛快地點頭，「不過不知道你肯不肯回答。」
楚凌絕笑得溫和：「問了就知道了。」
這就是肯了？玄月大喜，迫不及待地把腦袋湊了過來：「主子，您為何偷偷用靈力移動了竹籤的位置，讓皇上抽中了沐雲蘇？」
竹籤上的名字，是沐雲蘇。
眸中閃過一絲深沉，風凌絕反而笑得越發開心：「還用問，我不是說了嗎？她跟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丑我也丑，她廢我也廢，天上地下，還有比她更適合我的人嗎？」
玄月一怔，接著搖頭：「你以為我是皇上？這根本不是理由。主子，您這到底是為什麼？」
風凌絕笑笑：「你猜？」
你……
玄月頓時氣得鼻子都歪了，風凌絕已笑眯眯地轉頭看著他：「你忘了嗎？我說過的，如果皇上硬要塞個女人給我，你替我洞房。既如此，我何須理會新娘子是什麼人？」
玄月腳步一頓：「什麼？你認真的？」
風凌絕笑容不變：「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
玄月哼一聲扭開了頭：「我又不是笨蛋！沐小姐是你自己挑的，又不是皇上硬塞給你的，洞房這事兒當然還是您自己來。」
風凌絕抿了抿唇，什麼也不曾說：風凌逸拚命為他賜婚的原因他知道，這個新娘子不是誰都能做的，所以沐雲蘇究竟能不能成為狐王妃還是兩說呢……
沐雲蘇自然不知道她有多麼「幸運」，與風凌絕分手之後，她根本不曾多想，一路低頭耷拉角地回到了沐家。剛剛踏進府門沒多久，便看到張姨娘迎面而來，雖然面無表情，卻遮不住一臉的憔悴。
停住腳步，她含笑點頭：「二娘。」
新仇舊恨瞬間湧上心頭，張姨娘登時鬚髮皆張，咬牙切齒：「閉嘴！你這個小……人！咳咳咳……」
一個「賤」字險些脫口而出，幸虧及時想起了沐雲蘇那還熱騰騰的警告而及時縮了回去，卻被自己的口水嗆得不輕。
沐雲蘇笑得很開心：「那一巴掌算是教二娘學了個乖，二娘還是很聰明的。」
「你……」張姨娘又羞又怒，卻硬是不敢動手，「你害了我的女兒，老天絕不會放過你，你等著！你會遭報應的！」
「是嗎？」沐雲蘇笑容不變，「只可惜老天管不著這些，否則你們早就該天打雷劈了！」
張姨娘越發惱怒：「你……」
「夫人！不好了！」沐雲珠的貼身侍女細柳跌跌撞撞地奔了過來，滿臉惶急，「您快去看看，小姐她……她要自盡！」
什麼？張姨娘登時臉色發白，拔腳就跑，卻還來得及點著沐雲蘇的鼻子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沐雲蘇，你別得意，就算老天管不著，老祖宗也不會放過你的！」
沐雲蘇毫不在意，衣袖一揮打算回房。誰知就在此時，已經走遠的張姨娘卻突然不解恨地嘟囔了一句：「……一個野種，還能把沐家的天翻過來不成……」
腳步一頓，沐雲蘇眉頭微皺，耳邊卻已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落羽隨後出現：「姑娘。」
「嗯。」沐雲蘇答應一聲，「落羽，你聽到二娘剛才那句話了嗎？」
落羽點頭：「你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