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一招偷天換日
不敢多問，玄月立即照辦。幸好不久之後護龍衛便傳了消息回來，說已經攔下落羽，並在距離他們五十里的仙客來酒樓等候。
風凌絕點頭：「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仙客來，快！」
馬車驟然開始飛奔，沐雲蘇只感到耳邊掠過呼呼的風聲，眸中已有微芒閃過：「狐王為何突然為難落羽？這本是你我之間的事……」
風凌絕看著她，目光深邃如蒼穹：「見到落羽之後，你就會明白！」
五十里並不算太遠，一個多時辰之後，他們的馬車便停在了仙客來酒樓。彷彿生怕沐雲蘇逃走，一下車風凌絕便握住了她的手腕，重新笑得溫和：「這一次，我險些上了你們的當，走吧。」
沐雲蘇皺眉，本能地想要掙扎，風凌絕的手突然一緊，已將她所有的反抗全部扼殺在了搖籃里：「到了這時候才想逃，已經太遲了！」
推開二樓某房間的門，落羽端坐在桌旁，看到進門的風凌絕便皺了皺眉：「狐王這是何意？」
將輪椅停在當地，風凌絕笑得溫和：「還不打算認輸嗎，愛妃？」
落羽一愣：「什麼？你……」
「我沒認錯人，說的就是你。」風凌絕以手支頜，狀甚悠哉，「你是沐雲蘇，沐雲蘇才是落羽。」
啥？玄月險些把眼珠子扔到風凌絕的臉上去：原來是偷天換日？
落羽安靜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完全改變：「不愧是狐王，佩服。這次我又栽在了哪裡？」
這聲音的確是屬於沐雲蘇的，因為她想出的第二個辦法就是偷龍轉鳳，讓落羽易容成自己留在風凌絕面前，自己則變成落羽假裝先行回京。計劃實施得非常順利，卻仍然在只差一個多時辰時功虧一簣，可惜呀可惜！
風凌絕笑笑：「腰。」
沐雲蘇一臉疑惑：「嗯？」
風凌絕好心解釋：「方才易容成你的落羽給我們下了一種迷藥，我想你根本沒想過成功將我們迷倒，只不過是為了讓我看到，你一直在為逃走而努力，免得我起疑，對不對？」
沐雲蘇自然否認不了：「是。如果落羽一直不採取任何行動，根本不正常。」
風凌絕點頭：「而你易容成落羽假裝先行回京，也不敢走得太快，就是怕護龍衛看出問題。」
沐雲蘇嘆口氣：「是。本來我若是一刻不停地騎馬飛奔，就可以離你遠一些，你要找到我也能耽誤更多時間。但是那樣一來，你勢必立刻覺察到不對勁，反而壞事——當然這不是重點，你剛才說腰？」
「嗯。」風凌絕終於揭開謎底，「方才落羽假裝逃走，我用鞭子纏住他的腰將他拽回，卻突然感覺到他的腰比看起來要粗一些，分明經過改扮，所以我立刻想到他不是你！」
沐雲蘇一臉匪夷所思：「用鞭子就能感覺出腰的粗細？」
「別人我不知道，至少我能。」風凌絕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腰間的皮鞭，「何況第一次拿鞭子纏住你的腰時，鞭子比這一次用去的部分要少一些，至少說明你腰的粗細有變化。」
沐雲蘇甩甩腦袋：「僅此而已？」
「這是最重要的多一點，但的確不是唯一。」風凌絕轉頭看了看落羽，「其實一般的易容術就算再高明，也絕不可能天衣無縫，至少眼睛是無法改扮的。我一直沒有看出問題，就是因為落羽的眼睛騙了我，而這也說明他的確是易容的高手，居然連眼神都可以偽裝得以假亂真。不過……」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了頓，沐雲蘇本能地追問：「什麼？」
「我突然發現落羽能夠騙過我，不僅僅是因為他易容術高明。」風凌絕微微皺了皺眉，「從某個角度看起來，你們的眼睛其實是有幾分相似的。」
沐雲蘇挫敗地嘆口氣：「完全一樣就好了，說不定這次我就可以成功。」
儘管這次險些就超過十二個時辰，風凌絕卻越發興味盎然：「真是越來越有趣了，現在我反倒希望我們別那麼快回到京城，好看一看我的愛妃究竟還有多少本事沒有使出來。」
沐雲蘇忍不住咬牙，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狐王大人若果真如此有閒情逸緻，我倒很願意陪你繼續玩下去。不如回到沐府之後這場賭約也不要停止，直到我能成功逃離你的視線十二個時辰為止，怎麼樣？」
風凌絕定定地看她一眼，突然笑了起來：「你陰我？若是那樣，我豈非永遠也別想娶你進門了嗎？」
沐雲蘇搖頭：「原本就沒有那個必要，我說過並非你的良人……」
「這些我不想聽。」風凌絕一抬手打斷了她，雖仍然在笑，語氣中卻已透出一絲淡淡的冷意，「你若願意，賭約繼續，你若不願意，賭約就此取消，你乖乖跟我回京待嫁。」
沐雲蘇有些疲憊地點了點頭：「繼續。」
風凌絕雙眉一挑：「好。」
計劃既已失敗，兩人便各自選了房間，將易容之物除去，並且恢復了原本的裝扮。
開門走出房間，正好看到落羽走了過來，不等沐雲蘇開口，他已雙眉一挑：「我沒放水。」
沐雲蘇點頭：「我知道，這隻能說明狐王的確不是泛泛之輩。只不過我越想越可惜，明明只差一點點了，怎麼就……你說，我如果不讓你下迷藥，他就不會用鞭子把你拽回去，是不是就發現不了破綻？現在我已經贏了這場賭約了。」
落羽想也不想地搖頭：「不知道，討論『如果』沒有意義。」
越想越覺得就是那麼回事，沐雲蘇越發懊惱：「可惡啊！這不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嗎？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看著她捶胸頓足的樣子，落羽挑了挑唇：「我倒是覺得這說不定是天意，天意讓你贏不了賭約，必須成為狐王妃。」
「胡說八道。」沐雲蘇毫不客氣地哼哼了一聲，「你也看得出狐王並非池中物，像我這樣的人，哪裡配得上他？若果真有天意這回事，就應該讓我贏。」
落羽抱著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你一直強調說配不上狐王，我倒是想問問，你究竟覺得哪裡配不上他？」
「不是我妄自菲薄，哪裡都配不上。」沐雲蘇搖了搖頭，「或者說我跟他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就像兩條平行線，今生今世是不可能有交匯點的。」
並不知道這具身體里承載的是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靈魂，落羽當然也就不可能真正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所以仍然搖頭：「你這明明就是妄自菲薄，我倒是覺得普天之下如果還有一個人配得上狐王，非你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