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雲破月
「這個賤貨！真是太便宜她了！」看到韓香絮被人拖走，上了她一個惡當的沐雲珠自然極不解恨，不過當她看到沐雲煙口歪眼斜的樣子，立刻笑得惡毒，「也不看看自己的女兒是什麼貨色，還妄圖做湘王妃，甚至母儀天下，真是白日做夢，哈哈！！」
其實真要說起來，沐雲煙比韓香絮還要絕望惱恨，哪裡受得了這句話，立刻雙眼圓睜尖叫起來：「住口！你這個醜八怪……」
「哈哈！我丑？你以為你美到哪裡去了？」沐雲珠怪笑著，「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的嘴都歪到後腦勺了！」
本能地抬手捂住嘴，沐雲煙狠狠地瞪著沐雲蘇：「你……」
「瞪什麼，就你眼睛大嗎？」沐雲蘇笑笑，「你害我比二妹三妹更早更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會給你解毒？」
沐雲煙只覺腦中一陣轟鳴：完了！全完了！娘親被送往官府，顯然難以活命。湘王知道了真相，更看到了大姐的絕色，恐怕不會再娶她為妃。最要命的是毀了原本的傾城之貌，這……
「這是你應付的代價。」沐雲蘇微笑，笑容美得筆墨難以形容，「你謀害嫡女，死罪難饒，還不快去陪著你娘？死了也可以落個孝女之名。」
「不……不……」儘管已經萬念俱灰，求生的本能還是令沐雲煙瞬間清醒過來，連連後退著，「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要做湘王妃，我才是湘王妃！老祖宗，救我！」
「滾！」眼看她突然撲了過來，老祖宗一聲厲斥，龍頭拐杖刷的橫掃了過去，「殺人害命，死有餘辜！」
沐雲煙原本身手絕佳，老祖宗又年事已高，這一下她完全可以輕輕鬆鬆地避開。只可惜此刻她心神已亂，居然通的一聲被擊中腰部，登時一聲慘叫撲跌在地，好不狼狽：「老祖宗，你……你……」
「二妹，你忘了老祖宗的諄諄教誨了嗎？」沐雲蘇嘆口氣，滿臉同情，「不中用的人都該死，沐家的米貴得很，養不起廢人。」
老祖宗登時惱羞成怒：「雲蘇！你……」
風凌絕笑笑：「你想怎樣？」
看到他尖尖的牙齒在下唇上磨啊磨，老祖宗彷彿被針扎了的皮球，瞬間癟了下去：「沒……沒怎樣……」
「哦。」風凌絕點頭，很給面子地不曾繼續嚇唬這位老人家，「沐家主，該送官的送官，別讓我家蘇蘇費神了。」
「是是！」沐閬軒連連點頭，「來人！將沐雲煙送往官府，依律處置！」
得，又處置一位。
沐雲煙已被老祖宗那一拐杖打得起不了身，再加上徹底絕望，早已死魚般翻著白眼，哪裡還有半分反抗之力？
風凌絕表示滿意，接著看向沐雲珠和沐雲婷：「還有……」
兩人嚴重一個哆嗦，沐雲蘇已經搖頭：「我跟她們的賬已經算完了。」
風凌絕笑笑：「聽你的。落羽。」
落羽回眸：「嗯？」
風凌絕依然微笑：「你剛才用的攝魂術是『雲破月』。」
落羽唇角輕挑：「狐王好厲害的眼睛。」
「我不是想讓你誇我。」風凌絕眸中浮現出一抹銳利，「我是想說，雲破月在碧淵大陸已經失傳兩千年了。」
落羽點了點頭：「連失傳兩千年的攝魂術都認識，狐王果然非同一般。」
風凌絕撫了撫眉心：「故意氣我是不是？我只是認識，你卻會用，你比我厲害。所以我想說，你來自……」
落羽平靜地看著他：「還來這一套？」
「哈哈！被你識破了！」風凌絕得意地一晃腦袋，「其實我是想說，你來自何方，不過你根本不會回答，我問也沒用。」
落羽不動聲色：「嗯。」
風凌絕一向自詡脾氣古怪，可是碰到脾氣更古怪的落羽，他直接沒脾氣，只好嘆口氣：「你狠。」
沐雲蘇忍住笑：「狐王，現在這個樣子，不如你先回去？」
風凌絕皺了皺眉：「知道你今天要找出真兇，我是來幫忙的，可是好像什麼都沒有幫上。」
「當然幫上了。」沐雲蘇微笑，「如果不是你這麼一嚇，湘王沒那麼容易離開。」
風凌絕冷笑一聲：「但他還沒有徹底死心，稍後我派兩個人過來保護你。」
沐雲蘇搖頭：「不用了，我……」
「我知道你現在有落羽。」因為落羽方才的話，風凌絕越看這美少年越順眼，直接把他當做了自己人，「不過你也知道他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離開，未雨綢繆總比臨渴掘井強得多——別跟我磨牙，我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
沐雲蘇閉上嘴：不是早就有這個覺悟了嗎？浪費口水。
事情既然已經解決，再留下的確沒有必要，沐雲蘇便將風凌絕送到了門口：「狐王，你為何那麼執著於落羽的來歷？你怕他對我不利？」
「暫時看不出他有這個意思，但是不可否認，這個人絕對不簡單。」風凌絕搖頭，「最不簡單的是，無論我如何努力，就是查不出他究竟來自何方，只這一點，我就不能掉以輕心。」
沐雲蘇倒不敢苟同：「再查不出，他還能是天外來客嗎？或許他只是來自比較偏遠的部落，或者是不出世的隱居者。」
風凌絕笑了笑：「或許吧。」
不久之後沐雲蘇才知道，原來她沒有說錯，落羽的確是「天外來客」。
等她轉身離開，玄月才笑得眉眼彎彎：「王妃真是好計謀，主子，您以後可得小心點，別讓王妃三下五除二就把您那點兒家底都給掏出來了。」
風凌絕托著下巴，無限憂慮：「我也很擔心，就憑她片刻之間就將何氏被殺一案斷得清清楚楚這一點，我那點秘密對她來說根本就不夠瞧的。」
玄月本是隨口一說，一聽此言不由吃了一驚：「不是吧？你那點秘密可關係著整個碧淵大陸的生死存亡呢！」
「我知道啊！」風凌絕萬分苦惱地嘆了口氣，「所以我正在考慮，要不要……」
玄月腳步一頓：「要不要放棄王妃？」
風凌絕搖頭：「要不要放棄碧淵大陸。」
「哈？」玄月一聲怪叫，猛地彎腰低頭，一顆腦袋從風凌絕的頭頂上繞過去瞪著他的眼睛（畫面自行腦補），「主子，這麼說這一次你是認真的？」
「注意你的說辭，這是第一次，而且是唯一的一次。」風凌絕一個巴掌按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腦袋推了回去，「閃開，角度太奇怪，顯得你特別丑。」
那是，嘴巴在上，眉眼在下，任何傾城絕色都會顯得很奇怪。
「這不是重點！」將被他按扁的五官揉回原位，玄月依然剋制不住好奇，「重點是，你對沐大小姐認真了？居然可以為了她捨棄碧淵大陸？你個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