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真相背後還有真相
東方臨愣了一下：「人皮面具？怎的本宮看不出來？」
沐雲蘇淡淡地笑笑：「此人的易容術極為高明，否則也不會這麼久都不曾被人發現。不過若是仔細看看，便會發現他臉上的肌膚與手上的肌膚顏色雖然接近，但質感略有不同，絕對有問題。」
石正中的臉上原本沒有任何錶情，一聽這話不由猛地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看著沐雲蘇：「你……」
沐雲蘇笑笑：「對不住，我不是想要揭穿你的秘密，只是你殺人倒也罷了，卻不該嫁禍於我。好好的我為何要替你背這個黑鍋？」
石正中咬牙，一時之間倒說不出話來。
東方臨眼中再度浮現出懊惱不已的光芒：如此聰慧無雙的女子，更兼神醫無敵，不能將她帶走實在……不行，本宮絕不會就此罷休！
正在暗中發狠，沐雲蘇已經將一瓶藥水、交給了旁邊的侍衛：「將藥水均勻的塗在他的臉上，面具便可脫落。」侍衛點頭，接過藥水上前依法施為，片刻之後，一張薄薄的面具果然從石正中的臉上輕輕揭了下來。到了這個時候，石正中反而變得說不出的鎮定，看向沐雲蘇的目光也十分平靜：「狐王妃果然非一般人，
佩服。我這人皮面具自從戴上到現在，無論多麼精通易容術的人都不曾看出過絲毫破綻，想不到居然會栽在了你的手裡。」
沐雲蘇簡直比他還要平靜：「過獎，其實我並不比你高明多少，只不過到了生死關頭，任何人都會變得比平常聰明一些的……」
「啊！是你？」
沐雲蘇的話還未完全說完，東方臨便陡然發出了一聲驚呼，語氣中充滿不敢置信！
石正中此時已經不再迴避他的目光，笑容也變得充滿諷刺：「難得臨太子還記得我，不容易。」
「你……」驚愕之餘，東方臨的臉上已經一片瞭然，顯然已經明白了此人殺害東方凝的目的，「原來是你……」「不錯，是我。」石正中冷冷地笑了笑，「當年臨太子滅我滿門，我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連夜逃到梵音國隱姓埋名，又以易容術改變了容貌。我以為這滅門之仇再也報不了了，誰知上天居然給了我一個這
么好的機會，我當然不會錯過！我原本是想等殺死東方凝之後，如果沒有被人發現再對你下手的。畢竟，殺她比殺你容易得多，可惜……」
一時之間，東方臨依然說不出話來：「你……」
沉默片刻，風凌逸才試探著開口：「臨太子，此人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東方臨似乎吃了一驚，這才回過神來，卻避而不答：「兇手既然已經找到，狐王妃的嫌疑總算可以撇清了，本宮會將此人帶回天璃國交給父皇處置，得罪之處還請狐王和狐王妃多多海涵。」
沐雲蘇微笑搖頭：「事情弄清楚了就好，臨太子痛失親人，難免處事不夠妥當，民女自能理解。」
儘管真兇已經找到，卻顯然著實出乎東方臨的意料之外，他自然也就無心吃喝，立刻命人上前拖著石正中離開了。
見此，南宮劍星便借口不勝酒力，想要先回去歇息，也帶著隨從出宮而去。
等他們走遠，風凌逸才皺了皺眉：「究竟怎麼回事？這人到底是誰？臨太子為何又要滅他滿門？」
風凌絕搖了搖頭，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只要證明兇手不是蘇蘇，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關我們什麼事？」
風凌逸點頭：「也是，幸虧你們在最後的期限到來之前找出了兇手，否則可就麻煩了，現在我們總算可以痛痛快快地喝一杯了。不過，你們又是怎麼知道兇手就是石正中的？」沐雲蘇將那根絲線放在桌子上：「凝公主被殺當日民女曾經勘察過現場，在離房間不遠的地方找到了這根絲線。這絲線極為罕見，只要能夠找到絲線的來源，或許就能夠找到真兇。經過這麼多天的尋找，一名護龍衛終於在不經意間發現石正中錦囊上的絲線跟這根絲線十分相似，便立刻告訴了民女，民女才奏請皇上恩准，假裝設宴款待臨太子等人，好讓石正中親自前來上菜。就在方才，民女發現這根絲線正
是來自於石正中的錦囊，這才揭穿了他的真面目。」
風凌逸點頭：「原來如此。若是早知道兇手就在宮中，便不會耽誤這麼多天了。」
「可不就是？」沐雲蘇嘆了口氣，「民女只想著兇手殺人之後肯定早已遠走高飛，只顧著往遠處尋找，卻忘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管怎樣，真兇已經找到，而且證明跟梵音國沒有任何關係，一場隨時可能爆發的戰爭總算消於無形，這總是好事一樁。所以儘管別國之人都已離開，眾人仍然痛痛快快地喝了個夠，這才盡興而散。
將沐雲蘇送回沐家，剛剛進入房間，沐雲蘇與風凌絕便同時開口：「石正中不是兇手。」
這麼心有靈犀？玄月挑了挑眉：「為什麼？」
沐雲蘇抬了抬下巴：「你先說。」
風凌絕笑笑：「很簡單，他功夫不夠。我承認他的確已經算得上絕頂高手，但憑他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做到在房間周圍留不下任何痕迹。你呢？你的理由又是什麼？」
沐雲蘇皺了皺眉：「我總覺得他承認的太快了，其實除了這根絲線，我們根本沒有其他更有力的證據。這種絲線雖然罕見，應該也不至於只有他一個人才有，如果他咬牙不肯承認，我們根本沒有辦法。」
其實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石正中端來的那個托盤上留下了他的指紋，在法醫軟體的檢測之下，沐雲蘇很容易便發現跟當日兇手留在窗框上的指紋根本不屬於同一個人。
也就是說，石正中雖然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他並不是真正的兇手，頂多也就算是個幫凶而已。
指紋什麼的風凌絕當然不可能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懂，不過對於沐雲蘇的話，他倒是深表贊同：「我也這麼認為，所以他肯定是在為真兇頂罪，而且很明顯，他是心甘情願的。」沐雲蘇點頭：「所以要麼真兇對他很重要，他寧願替真兇去死，要麼他對真兇絕對服從，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可問題是真兇為什麼要這麼做？當初你曾說過真兇很可能是沖我來的，所以才用這樣的法子嫁禍
我。可是現在他為什麼又指使石正中來冒充兇手，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就等於證明了我的清白了嗎？」
風凌絕眼眸微閃：「或許這就是他的目的呢？」
沐雲蘇愣了一下：「你是說他就是想告訴所有人我不是兇手？那他折騰這一回又有什麼意義？」
風凌絕慢慢搖了搖頭：「這個很難說，或許一開始他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要你的命，但是這幾天發生了什麼變故，讓他不得不這樣的方法來證明你的清白。」
沐雲蘇越發撓頭，滿臉匪夷所思：「是這樣？」
「我猜的。」風凌絕笑了笑，「因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沐雲蘇嘆了口氣：「剛才應該問個清楚的，可是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我擔心一旦說出石正中並不是真正的兇手，東方臨又要揪著不放，會引起更大的麻煩。再說石正中既然是幫凶，落到這樣的下場倒也不
冤。更何況假裝承認石正中就是真兇，也可以穩住真兇，免得打草驚蛇，我們正好可以不動聲色地繼續尋找兇手。」
「我也是這麼想的，否則剛才我就揭穿了。」風凌絕點了點頭，「橫豎東方臨已經相信石正中就是真兇，解決了他這個大麻煩，我們再悄悄查查看也就是了。」
沐雲蘇皺眉，不怎麼樂觀：「珠寶鑒賞大會馬上就要結束，東方臨肯定會立刻帶著石正中回天璃國，如果不能從石正中口中問出一些什麼，我們根本無處下手。」
風凌絕搖了搖頭：「就算東方臨不帶走石正中，恐怕你也問不出什麼。他既然是心甘情願地替真兇頂罪，又怎麼會輕易招供……糟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變了臉色，沐雲蘇不由吃了一驚：「怎麼了……啊！是糟了，石正中說不定已經咬舌自盡什麼的了！」
落入東方臨的手中，他自知難逃一死，若是等東方臨親自動手，他必定生不如死，還不如自我了斷來得痛快。
如果他真的是這樣打算的，此刻已經搶救不及，沐雲蘇不由嘆了口氣：「難道我們永遠無法知道真兇是誰了嗎？」
風凌絕微笑：「別泄氣，事在人為，何況人在做天在看，真兇早晚會浮出水面的。」
事已至此，還能再說什麼？沐雲蘇嘆了口氣：「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過幾天會不會又發生什麼變故，導致真兇又想要我的命，再想出其他的辦法來對付我？」風凌絕笑容不變，眸中卻已經掠過一抹銳利：「這你放心，我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