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殺了我吧
沐雲蘇撓撓後腦勺，無比擔心：「我當然希望他們趕得及，問題是……我的體質還能遮掩多久？萬一支撐不到他們趕來怎麼辦？不如你再給我施一次法，把我遮得更嚴實一點。」
風凌絕看她一眼，呵呵地悶笑出聲：「你能不能嚴肅一點？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你當我是和尚還是道士，還給你施法？」
「也是。」沐雲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著卻又愁眉苦臉，「我是擔心他們再不來，那就不是施法，你恐怕就得直接給我超度了！」
風凌絕滿臉黑線：「越說越來勁了是不是？閉嘴，吃飯！」
沐雲蘇哼哼唧唧：「閉了嘴還怎麼吃飯……」
一句話還未說完，便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她立刻壓低了聲音：「是夜蘭陵。」
「這都能聽出來？」風凌絕斜了她一眼，「相處了這麼久，了解倒是更多了。」
「這種時候你吃的什麼飛醋？」沐雲蘇翻個白眼，「我是想說，他會不會已經算出我就是最後一個摩羯聖女了？」
「不可能。」風凌絕依然信心滿滿，「我這種法子很有效，是師父的真傳，他是絕對發現不了的。」
沐雲蘇點頭：希望如此……
本來風凌絕是完全可以有這樣的自信的，可問題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在他到來之前夜蘭陵就已經算出沐雲蘇是最後一個摩羯聖女了，所以他用特殊的方法遮掩沐雲蘇的體質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而沐雲蘇雖然聽出了夜蘭陵的腳步聲，卻沒有聽到他腳步聲中蘊含的彷徨無措。既然身為魔族之人，原本算出沐雲蘇是最後一個摩羯聖女之後，他應該立即向南宮劍星稟報才是。但是那天南宮劍星的所作所為卻令他對所謂魔族大業的厭煩強烈到了空前的程度，也令他更進一步認識到
對於南宮劍星而言，他不過就是一件工具，若是讓這樣的人一統人魔兩界，豈止是對人間，恐怕對魔族也是一場浩劫，所以他本能地選擇了隱瞞。
但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這件事是不可能永遠瞞下去的，南宮劍星的厲害他早就知道，不定哪一刻就會發現這個秘密，到那個時候，一切恐怕還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雖然現在他可以替沐雲蘇隱瞞其真實身份，但是將來呢？一旦沐雲蘇的身份曝光，南宮劍星一定會立刻復活魔之血，到那個時候……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正當夜蘭陵在房中團團轉的時候，南宮劍月突然敲門而入，說南宮劍星請他去大廳議事。他當然很清楚，所謂的議事就是問他有沒有算到最後一個摩羯聖女究竟是誰，所以他有心推辭不去，卻又怕立刻引
起南宮劍星的疑心，無奈之下，只得硬著頭皮來到了大廳。
只不過他人雖然來了，心卻明顯不在這裡，只覺腦中越來越是混沌一團，只有三個字不停地來回盤旋：怎麼辦……
說還是不說？說了對不起沐雲蘇，畢竟南宮劍星要殺他的時候，是沐雲蘇拚死相護。可是不說又好像對不起南宮劍星和整個魔族，到底該怎麼辦……
完全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看到他進來，南宮劍星立刻上前相迎，笑得親切萬分：「蘭陵，快過來坐。」
一句話說完，他突然皺了皺眉：「怎麼臉色這麼難看？發生什麼事了？」
夜蘭陵暗中吃了一驚，忙儘力把自己的神智拉了回來，並且飛快地搖頭：「沒有，沒什麼事，多謝大哥關心。」
雖然他極力否認，南宮劍星卻仍然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眼中不自覺地閃過了一絲懷疑：「真的沒什麼事？那你的臉怎麼這麼白，簡直一點血色都沒有。」
夜蘭陵勉強笑了笑：「真的沒事，可能、可能昨晚沒有睡好吧。」
南宮劍星的目光微微閃了閃，才重新笑了起來：「沒事就好，其實我叫你來是想問問你，摩羯……」
「沒有，沒有找到！」不等他的話說完，夜蘭陵便突然用力搖了搖頭，然而緊跟著他便意識到自己回答的太快了，臉色不由微微變了變，「大哥……」
南宮劍星當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主，所以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緊盯著夜蘭陵蒼白的臉：「蘭陵，你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麼？」
夜蘭陵籠在袖中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借著指甲刺入掌心的那股劇痛，他居然在一瞬間冷靜下來，甚至十分平靜地笑了笑：「沒有啊，大哥，你放心吧，只要有了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南宮劍星暫時沒有開口，目光卻始終緊緊地盯在他的臉上，彷彿兩條毒蛇：「你騙我。蘭陵，這麼多年你從來沒有騙過我，是什麼讓你變了，居然連我都開始騙了？」
夜蘭陵又笑了笑，只不過臉色越發蒼白：「大哥，我從來沒有改變過，只不過……」
「我不聽這些。」南宮劍星一抬手打斷了他，目光越發陰沉，「我只問你，是不是有摩羯聖女的消息了？」
夜蘭陵的手攥得更緊，一剎那的遲疑之後，他還是選擇了搖頭：「我說過了……」
「先不要急著回答。」南宮劍星再次攔住了他，眼中閃過一抹陰狠，「我要你以你父母之名起誓，你沒有騙我，否則就讓他們生生世世不得輪迴！」
夜蘭陵瞬間抿緊了雙唇，臉色已經蒼白如玉！
「你不敢？」南宮劍星冷笑，笑容嗜血而殘忍，「也就是說你承認是在騙我？其實你已經有了摩羯聖女的消息，對不對？」
夜蘭陵仍然不回答，只不過已經不敢面對南宮劍星的目光，潔白的牙齒緊緊咬住了下唇，彷彿生怕一個控制不住，實話就會脫口而出！
然而他這樣的反應卻已經無異於默認，所以南宮劍星在陰狠之餘，臉上已經迅速浮現出濃烈的興奮，早已嗖的一步跨了過來：「我說對了是不是？快告訴我，摩羯聖女到底是誰！說！快說！」
夜蘭陵本能地倒退兩步：「大哥，我……」
「說！」南宮劍星的雙眼已經變得赤紅，急切之下，他居然一把掐住了夜蘭陵的脖子，「快告訴我，到底是誰，說呀！」到了這一步，夜蘭陵顯然知道再說沒有算出來已經是一句廢話，而南宮劍星逼他以他父母的名義起誓，他又絕對不可能照做，便乾脆抿緊了唇。南宮劍星的手掐得越緊，他的嘴也閉得越緊，竟是打定主意
寧死不說了。
見此情形，南宮劍星自是狂怒萬分，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甚至開始咬牙切齒：「不說是不是？你就不怕我殺了你！」「怕，我當然怕。」窒息的感覺不好受，夜蘭陵感到眼前陣陣發黑，大腦更是陣陣暈眩，卻反而微微笑了起來，斷斷續續地說著，「只不過怕有什麼用，大哥你一向如此殺伐果斷，凡是對你不利的人，你從來
不會手軟，多殺我一個算什麼？你殺吧！」
「你……」南宮劍星又急又怒，掐住他脖子的手猛一用力，同時厲聲尖叫，「說！你給我說！你就算想死也得告訴我摩羯聖女究竟是誰！」夜蘭陵不再開口，唇角挑出了一抹滿是諷刺的笑容。南宮劍星用的力道那麼大，幾乎扭斷了他的脖子，吸進嘴裡的空氣似乎再也無法抵達肺部，他只覺得南宮劍星的聲音越來越遙遠，彷彿從地獄邊緣傳來
的，腦中混混沌沌地想著：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似乎也並不怎麼難以承受的樣子。早知道死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可怕，何必那麼辛苦地活著，還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
眼看著夜蘭陵的氣息越來越弱，似乎下一刻就會徹底氣絕身亡，而南宮劍星依然沒有鬆手的打算，南宮劍月終於沉不住氣了，立刻上前兩步開口：「大哥，快放手，你真的要掐死他了！」
「死了活該！」南宮劍星仍然咬牙切齒，「背叛我的人都該死，都該死！」
「是，我知道。」眼見他正是怒火狂燒的時候，南宮劍月也不敢刺激他，盡量順著他的話說，「只不過如果你真的把他掐死，我們就無法知道最後一個摩羯聖女究竟是誰了。」
這句話顯然比什麼都管用，南宮劍星果然立刻鬆開了手，恨恨地罵了一句：「該死的混蛋！居然連你都要背叛我！一個一個都該死！都該死！」
本來就已經被他掐的幾乎昏死過去，這一下失去了支撐，夜蘭陵哪裡還站得住，早已軟軟地癱在了地上，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
南宮劍星冷冷地看著他，眼中仍然滿是狠毒的殺氣：「蘭陵，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說不說？」
夜蘭陵勉強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氣息仍然急促而紊亂：「大哥，你殺了我吧！」「你……」南宮劍星眼中的殺氣瞬間飆升。不過緊跟著他便突然冷靜下來，嘴角浮現出一抹陰狠的微笑，「你以為你不說，我就真的拿你沒辦法了嗎？只不過這麼多年我們畢竟一直都是生死相依的好兄弟，我才想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而已，既然你不珍惜，那就別怪我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