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我屈,你來
沐雲蘇嘆口氣:「好吧,我跟落羽走,以策安全。」
君問天瞬間眼淚汪汪,委屈得對對手指頭:「女王,為何不翻我的牌子?」
「咱倆不合適。」沐雲蘇神情嚴肅,「萬一我把你收了,我怕人家說我嫩牛吃老草。落羽不一樣,就算我收了他,也是穩賺不賠。」
風凌絕深吸一口氣,渾身寒毛直豎,殺氣騰騰:「你敢碰落羽一根頭髮試試?我滅了這碧淵大陸!」
碧淵大陸表示很無辜:躺著也中槍?我招誰惹誰了?
沐雲蘇哈哈一樂:「放心吧,就算我想霸王硬上弓,落羽也會寧死不屈的,走吧。」
落羽微笑:「誰說的?我屈,你來。」
沐雲蘇被後面四個字劈了一刀,身軀一晃險些摔倒:「呃……啊……不用屈,男人還是保持點氣節比較好。」
落羽無視風凌絕殺人一般的目光,依然淡淡地微笑:「你和氣節,我要你。」
沐雲蘇巨尷尬,只好乾笑幾聲:「哈哈,哈……謝謝。」
「不客氣。」落羽搖頭,「走吧,到我房裡,我屈一個給你看看。」
沐雲蘇似乎略略有些遲疑,不過緊跟著她便出了房間,背影倒是坦蕩蕩。
雖然如此,風凌絕依然咬牙切齒:「我是不是該攔著?」
「信不過落羽,還是信不過雲蘇?」君問天笑眯眯的,目光卻有些許銳利。
風凌絕意外地沉默下去,許久之後,他答:「信不過我自己。」
君問天很意外:「不自信了?」
「嗯。」風凌絕居然承認,「我視落羽為唯一的對手,而且沒有必勝的把握。」
君問天也略有些沉默,眼中的銳利漸漸退去,目光變得異樣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麼。
風凌絕看他一眼,突然問道:「落羽有心上人,是真是假?」
君問天眼中的光芒更加奇怪,卻點了點頭:「真的,而且他對他的心上人死心塌地,一直都是寧死不肯放棄的。」
風凌絕唇線一凝:「你的意思,現在不是了?」
君問天笑了笑,並不曾正面回答:「他說,只要你不負雲蘇的情,他寧死不棄你的義。」
風凌絕又沉默許久,才微微嘆了口氣:「我明白,他是個真正的男人。而且至少我不必像擔心星辰一樣擔心他,因為他足夠冷靜。」
君問天的嘆息在心裡:你不懂,平常越冷靜的人,瘋狂起來才越可怕。希望落羽沒有瘋狂的機會,否則後果沒有人承擔得起。可問題是沐雲蘇她……
進入落羽的房間,不等他關好房門沐雲蘇便神情凝重地開口:「為什麼要把我和狐王分開?是不是我會激活他體內的魔之血?」
「嗯。」落羽點頭,「不然你以為呢?真的要給你機會霸王硬上弓?」
沐雲蘇失笑,繼而有些奇怪:「可你們不是說沒有魔族咒語,就算我們在一起也沒關係嗎?」
落羽點頭,跟著皺了皺眉:「原本是這樣沒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那老頭子突然就告訴我必須暫時將你和狐王分開,否則魔之血恐怕會提前復活。」
沐雲蘇越發不解:「為什麼?」
「不知道。」落羽搖頭,「他還是那副德性,什麼都不肯說,但我看得出來,事情的確很嚴重,因為他很少有那麼凝重的時候。」
不知為何,沐雲蘇突然感到周圍的空氣變得有些壓抑,令她有了一種輕微的窒息感。深吸一口氣,她點了點頭:「好吧,既然師父這樣安排,當然有他的道理……」
一句話未說完,外面已經傳來了打更的聲音,她不由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已經子時了……嗯?咦……」
又是一句話未說完,她突然渾身一顫,一股異樣的感覺從身體內部最深處陡然泛起,瞬間傳遍全身,剎那間,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泛起了一股尖銳而劇烈的疼痛,彷彿有千萬根鋼針同時扎在了身上!
那種劇痛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忍受,何況又來的那麼毫無預兆,沐雲蘇忍不住一聲尖叫,只覺意識都因為那股劇痛而驟然混亂了片刻,越發忍不住尖叫了幾聲:「啊!啊!落羽,我……痛……」
落羽目光一閃,嗖的撲到近前,正好接住了她即將倒下的身軀,另一隻手已舉到她的唇邊:「張嘴!」沐雲蘇早已沒有思考的能力,本能地張開嘴,便覺口中突然多了一個圓溜溜、涼絲絲的東西,順著咽喉咕嘟咽了下去。片刻后,那股劇痛便漸漸消失,只是渾身上下已被冷汗濕透,且癱軟無力,彷彿剛剛
大病一場!
急促地喘息幾口,她雙目無神地看著落羽:「這是……怎麼了……」
落羽抿唇,俯身將她打橫抱起,走到床前輕輕放下:「躺一會兒。」
沐雲蘇看著他,突然笑了笑,有氣無力地說道:「這下……你放心了,我沒法對你霸王硬上弓了。」
落羽看著她,語聲清淡,目光卻別有意味:「沒關係,只要你開口,我無有不應,不需要硬上弓。」
沐雲蘇愣了一下,趕緊轉移話題:「你還沒告訴我,我剛才是怎麼了?你給我吃的又是什麼?」
落羽抿唇:「照老頭子的話說,是因為你體內的魔性發作,那顆藥丸的作用就是壓制魔性的。」
沐雲蘇瞭然:「師父給你的?」
「是。」落羽點頭,「他說你今晚子時恐怕會這樣,才讓我提前把你帶出來。」
沐雲蘇皺了皺眉:「難道我體內魔性發作,就會激活魔之血?」
落羽沉默片刻才搖了搖頭:「老頭子是這樣說的,但還是那句話,我始終懷疑另有內情,就是問不出答案。」
「還能有什麼內情?」沐雲蘇當然更加無處猜測,「我是摩羯聖女,體內有魔性是正常的。也是因為我是摩羯聖女,他當然擔心我會激活狐王體內的魔之血,不就這麼簡單嗎?」
落羽看著她,突然笑了笑:「好吧,希望真的如此簡單。」
雖然渾身的劇痛已經基本上消失,沐雲蘇卻仍然感到肌膚表層非常不舒服,有一種刺刺扎扎的感覺,不由抬起胳膊看了看,跟著大為不解:「什麼玩意兒?怎麼突然多了一些白毛毛?」
果然,裸露的肌膚上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了一層細細的白毛,就像冬瓜表面一樣,看起來十分詭異。
落羽卻彷彿並不吃驚,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沒事,魔性已經被壓制下去,這些白毛很快就會消失的。」
「哦?」沐雲蘇眨了眨眼,「原來又是因為摩羯聖女?那沒辦法了。」經歷了方才的事情,沐雲蘇只覺得無比疲憊,很快就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落羽也不再開口,就那麼靜靜地守在她的身旁,直到她的氣息漸漸變得均勻,確定她已完全沉入夢鄉,他才悄悄起身來到了外面
。
月光下,君問天已經負手而立,並不回頭:「睡了?」
落羽點頭:「嗯。狐王呢?」
「也睡了。」君問天回答,「你不去睡,有話問我?」
「明知故問。」落羽回答,「姑娘到底怎麼回事?」
君問天笑了笑:「如果能說,一開始我何必瞞著你。」
落羽看著他的背影:「就是說,姑娘剛才並不是因為摩羯聖女帶來的魔性在作祟。」
君問天依然笑:「就算我說是,你也得信吶。」
落羽皺了皺眉:「為什麼不能說?」
「因為……」君問天不笑了,神情無比嚴肅,「這是一個很大的秘密,所以不能說。」
落羽哼了一聲:「這個回答跟沒回答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君問天一本正經地點頭,「區別就是不能說是因為這是一個很大的秘密,而不是我故意吊你的胃口。」
就是說再問也白搭唄?落羽總算跳過了這個話題:「你這樣跟狐王說的時候,他信了嗎?」
「不大信,有懷疑。」君問天咂咂嘴,表示遺憾,「不過人家有個好處,就是有懷疑也不問,因為他知道我既然選擇騙他,就說明實話還不能說。」
落羽沉默下去,許久不曾再開口。不過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從君問天的臉上掠過,卻發現這老頭子似乎完全不像平常那樣為老不尊,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反倒凝重得要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他不由吃了一驚:難道南宮劍星的事脫離了他的掌控?沉沉地睡了一夜之後,第二天醒來沐雲蘇便發現渾身的異狀都已消失無蹤,那層細細的白毛也完全不見了,她便想當然地認為的確是摩羯聖女的魔性在作祟,一時之間並不曾多想,只盼著南宮劍星趕緊出
現,好儘快一了百了。轉眼之間又是夜色深沉,因為久等不來,沐雲蘇也懶得再趴在窗口看星星,數月亮,而是將許久不動的九霄鳳鳴取了出來,洗凈雙手之後一本正經地彈奏起來。反正風凌絕去跟君問天商議事情了,不用怕
她的魔音貫耳。
嗖,百里星辰已經出現,微笑開口:「聽起來似乎有進步。」「師父?」沐雲蘇失望地耷拉了眉毛,「怎麼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