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們還會有孩子的
「爹地！」
聽見這句話，陸恆一想也不想的往外面沖，宋顏立即將他拉住。
陸恆一轉過頭看她，「媽媽，我要見爹地！」
宋顏沒有回答，但是那拉著他的手，卻明顯加緊了幾分力道，慕致容看了看他們兩個，蹲下來，看著陸恆一，「寶寶，你先耐心的等一下，讓我去跟你爸爸好好的談談可以嗎？」
陸恆一緊抿著嘴唇。
慕致容將他拉了過去，低聲說道，「你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從你媽媽身邊離開，你媽媽會很難過的。」
陸恆一轉過頭，果然看見宋顏已經紅了眼睛，此時正緊緊的看著自己。
陸恆一皺起眉頭，慕致容看在眼睛裡面，說道，「你在這裡好好的陪陪你媽媽，我下去和你爹地談一下話，可以嗎？」
終於，陸恆一點了點頭。
慕致容笑了一下，站起來。
在他轉身出去的時候看見的，是陸恆一慢慢的走到了宋顏的面前，說道，「對不起媽媽，我不是故意的。」
宋顏看著他，手拉住他的，「你就這麼不想要和我在一起嗎？」
「如果可以，我想要和爹地媽媽都在一起。」陸恆一說道，「但是我知道，不可能。」
他的話，讓宋顏的身體一僵，然後，她看著他，「為什麼……這麼說？」
「之前爹地喝醉的時候說過，媽媽可能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了，而現在我也知道，媽媽和慕叔叔就要結婚了，所以……你們不可能在一起了。」
宋顏不知道怎麼回答。
最後，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看著陸恆一，「你爹地身體……是不是不太好？」
……
慕致容走了下去，陸胤琛已經在客廳的地方等著。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西裝，乾淨筆挺的樣子，除了臉色看上去有點蒼白之外，一切都沒有異樣。
慕致容笑著上前，「抱歉，陸總大駕光臨，在來之前應該給我打個電話才是，就算不提前幾天準備，也應該去機場接一下陸總。」
對上慕致容的笑容，陸胤琛只笑了一下，說道，「慕少真的是客氣了，其實應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才對，這幾天孩子在你這裡，給你添了麻煩吧？」
陸胤琛沒有拐彎抹角也沒有試探過問，直接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繞是慕致容，在聽見他的話時，也不由微微愣了一下。
然後，他輕輕的一笑，「陸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
「慕少聽不懂么？」陸胤琛將他的話接著說道，「慕少應該知道，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孩子的事情我自然是了解和調查清楚了之後才到了這裡，慕少如果還想要跟我玩躲貓貓的話，就沒有意思了。」
陸胤琛的臉上雖然笑著，但是眼睛裡面卻是一片冷冽。
現在慕致容身後的阿文不由向前走了一步，而陸胤琛身後的姚飛也向前，四個男人對立站著，氣氛突然有些劍拔弩張了起來。
慕致容看著陸胤琛，說道，「我知道陸總在海城是呼風喚雨的，但是陸總，這裡不是海城，這裡，也不是陸家。」
慕致容的意思很明白，在這裡，陸胤琛要是敢亂動的話，可不像是在海城那樣。
然而，慕致容的威脅對於陸胤琛來說，好像並沒有什麼用處。
他只笑了一下，看著慕致容，「怎麼，慕少，你現在不是已經金盆洗手了嗎？難不成，你還想要在這裡對我動手不成？」
「陸總，事情無絕對，你對自己，還是不要太過於自信。我想你這樣著急，肯定是因為令公子的事情，但是很可惜，令公子，根本就不在我這裡？」
「是嗎？既然慕少這樣坦然，肯定也不會介意，我想要在這裡找找了？」
「我想，你沒有這個權利。」慕致容擋在陸胤琛的面前，說道，「如果陸總堅持要這樣，我就只能報警了。」
「說起來也是可笑，之前一直躲著警察過日子的慕家人，現在竟然跟我說，要報警。」
陸胤琛那毫不掩飾的話讓慕致容的眼睛頓時沉了下來，「陸總今天來，不會就是想要來找茬的吧？」
「我只是想要找回我的孩子。」陸胤琛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當然，如果慕少要動手的話，我也一定奉陪！」
陸胤琛嘴角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兩個男人對立站著，身上黑白的顏色就好像兩人此時針鋒相對的氣勢一樣。
良久，慕致容輕輕的笑了一下，「陸總憑什麼認定你的孩子在我這裡？而且如果陸總真的這樣肯定的話，可以直接報警了吧？」
「我不報警，因為孩子的母親也在這裡，她有權利看孩子。」
陸胤琛的聲音很平靜。
慕致容臉上的表情卻不由變了一下，然後，他微微眯起眼睛來，看著陸胤琛。
「我聽說歷城有個旋轉餐廳很不錯，我已經訂好了位置，就在晚上八點，希望到時候，慕少可以將孩子帶過來。」
陸胤琛臉上也恢復了笑容，將這句話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宋顏就在樓上，剛剛兩人之間的對話，她也聽的清清楚楚。
在陸恆一生日的那一天晚上，陸胤琛就已經叫出了她的名字，但是這幾天的平靜讓宋顏幾乎以為，那個時候，是她聽錯了。
因為陸胤琛……太安靜了。
而剛剛，除了那一句陸恆一的母親之外，他沒有提起其他關於自己的任何言語。
他就是單純的，想要將陸恆一要回去而已。
慕致容上來了，看見宋顏臉上的表情時立即知道了她心裏面想的是什麼，轉頭看向陸恆一，「寶寶先下去好不好？」
「我要見爹地。」陸恆一抿著嘴唇說道。
慕致容看了一眼宋顏，「可以，晚上我帶你去見他。」
「不行！」宋顏想也不想的說道，然後用力的，將陸恆一抱在自己的懷裡面，說道，「我不會讓任何的人搶走他，絕對不！」
慕致容的眉頭揚了一下，然後上前，將宋顏的手握住，「你這樣，會嚇到孩子的。」
宋顏低頭，果然看見陸恆一正看著自己，緊抿著嘴唇。
慕致容看了一眼身後的人，「將陸少爺帶下去。」
「是。」
宋顏不得不鬆開手。
慕致容看著她，「我知道你心裏面難受，但是孩子不是一件東西，你將他抓的越緊，他只會想要逃跑。」
「既然這樣的話，當時你為什麼要將他帶過來？」宋顏咬牙說道，「你說過，陸胤琛不會發現的！」
「是，但是我們也不可能將孩子藏一輩子。」
「陸胤琛不會同意將孩子給我，他現在出現，就是為了要將孩子搶走！」
宋顏的情緒開始有點激動了起來，她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寶寶說他什麼都沒有，他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他有那麼多的東西，這些年裡面，我一個人在外面顛沛流離被人拳打腳踢的時候，他還是高高在上的陸總，我知道這一切不是他的錯，也知道我不能將這些怪罪於他，但是一無所有的那個人，明明是我。」
宋顏的話說著，眼睛已經紅了起來，「現在，他還想要將我的孩子搶走。」
「但是，你是孩子的母親。」慕致容說道。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宋顏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抬頭看向慕致容，他緩緩的將話說完，「你是他的母親，你就有這個撫養權，如果陸胤琛要搶，我們可以打官司。」
「我們肯定會輸的！」宋顏想也不想的說道。
慕致容皺眉看著她，突然說道，「其實，你還愛著他，是嗎？」
慕致容的話，讓宋顏愣了很久，然後，她抬起頭來，一字一頓的說道，「不、是。」
「剛剛我們的話，你都聽見了吧？就在剛剛之前，你有沒有想過，他會不會是因為你來的。」
慕致容定定看著宋顏的眼睛就好像是要將她看穿一眼，宋顏下意識的想要將眼睛轉開，慕致容卻將她的肩膀抓住，看著她，「為什麼迴避？是因為我說中了？」
「我不會愛他了！」宋顏大聲的說道，然後，將慕致容的手掙脫開，將自己剛剛的話，肯定的再說了一次，「我再也不會愛他了。」
慕致容也不逼她，將雙手緩緩的插進口袋，「既然這樣，那就收拾一下，晚上跟我一起去旋轉餐廳。」
「為什麼，我不去！」宋顏想也不想的說道。
「既然不愛，你為什麼怕面對？」
「我就是單純的不想要看見他！」宋顏咬牙說道，「更何況，我不會讓他將寶寶帶走的！」
「如果今天晚上我們不跟他將事情說清楚的話，陸胤琛很有可能先一步將我們告上法庭，宋顏，你坐過牢，還有過病史，這樣的情況對於我們來說，很不樂觀。」
宋顏的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她很快就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慕致容看著她，「而這一關，你遲早要過。」
……
最後，宋顏還是答應了赴約。
陸恆一很開心，但是在慕致容的提醒下面，他還是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宋顏的身上穿著淺色的襯衣，下面是白色的長裙，頭髮放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有點緊繃。
陸恆一看了看她之後，小聲的說道，「媽媽你不要難過，你永遠都是我的媽媽。」
宋顏看著他，努力的忍住喉嚨間的哽咽。
最後，她只輕聲說道，「我知道。」
阿文在前面開車，不拘言笑的樣子，讓宋顏感覺和姚飛很像，只不過比起姚飛的沉穩來，阿文的性格很是暴躁，很多時候他稍稍抬起眼睛，底下的人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而慕致容倒總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
這些天，宋顏住在這裡，也聽見了不少關於慕家的事情。
聽說在慕致容之前，慕家一直都是在灰色地帶經營生意，慕致容也從來都沒有跟自己說過自己的父母，宋顏有一次聽兩個僕人說，慕致容的母親當年是被他的父親強暴了的，在生下慕致容之後，因為想要逃跑，被他父親關了起來，在別墅裡面軟禁了二十年的時間。
後來慕致容當家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親手解決了自己母親的生命，然後在他父親的車子做了手腳，讓他父親的車子直接從懸崖上，翻了下去。
這些事情的真偽宋顏沒有去問慕致容，但是從僕人看著慕致容膽怯的眼神宋顏可以感覺，這些事情，應該有一定的真實性。
而現在他對著自己的笑容……
宋顏想著，不由看向了身邊的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慕致容轉過頭來看她，「怎麼？」
宋顏搖搖頭，垂下眼睛。
旋轉餐廳很快就到了。
陸胤琛將整個餐廳直接包了下來，阿文聽好了車子之後就直接守在了門口，連同在那裡站著的，還有姚飛。
他正皺眉看著自己。
宋顏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那握著陸恆一的手，卻不由加緊了幾分力道。
「慕少果然準時。」
在三人剛剛進去的時候，輕輕的聲音傳來，然後，宋顏慢慢的抬起眼睛來。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襯衣，有些長了的劉海將他的眉毛遮住，此時正笑著看著他們。
陸恆一立即將宋顏的手掙脫開，朝他飛奔去，「爹地！」
陸胤琛蹲了下來，將他抱住。
換做是別的母親，在看見這個畫面的時候，肯定會覺得很是溫暖，但是落在宋顏的眼睛裡面時，卻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錐入了心臟。
宋顏不得不將眼睛轉開。
慕致容看了她一眼，笑著上前，「走吧。」
聽見聲音，陸恆一這才看向了他們兩個，然後低聲說道，「爹地，這是慕叔叔，其實……他對我也很好。」
陸胤琛笑了一下，朝慕致容伸出手，「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這樣，這幾天的時間裡面，我也不會放。」
慕致容伸出手來，和他的握了一下。
然後，是陸胤琛走到了宋顏的面前。
她沒有避開，就這樣定定的看著他。
他們分開的時間其實並不長，一年多的時間，但是這卻不是他們第一次的分離。
正好十年的時間。
在這十年的時間裡面，兩人分開的日子，遠遠的超過了在一起的日子，而他給自己的痛苦和傷害，也遠遠的超過了他給她的甜蜜和溫暖。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此時，站在宋顏的面前時，宋顏竟然還有一種感覺。
那一種感覺，就好像初見的時候……一樣。
「你們都是認識的，我就不介紹了。」慕致容笑著說道。
聽見他的話，宋顏這才好像剛剛反應過來一樣，舉起手來，「好久不見。」
除了這一句，兩人之間，好像也沒有其他可以客套的話了。
然而，宋顏的話，換來的卻是他這樣的一句回答，「你瘦了。」
宋顏的手僵了一下，然後看著他，「你沒變。」
陸胤琛好像笑了一下，然後鬆開她的手，「請坐吧！」
他們之間，曾經有過最親密的時候，也有過爭吵，誤會，歇斯底里聲嘶力竭，但是現在，在所有的如同爆炸一樣的情緒過去之後，只剩下眼前這樣禮貌的微笑，還有他的這句，「請坐吧。」
宋顏說不上來心裏面是什麼感覺。
是痛嗎？
似乎不是。
因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心臟那裡的位置，不管發生任何的事情，都不會有太明顯的感覺，剩下的，只有麻木。
宋顏慢慢的坐了下來。
長方形的桌子，宋顏和慕致容坐在一邊，陸胤琛和陸恆一坐在一起，宋顏對立面的，是陸恆一。
慕致容看了一眼對面的人，還是先開了口，「陸總，今天我主要想要說的，是關於孩子的事情。」
「我知道。」陸胤琛輕輕的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們準備結婚了，你們都很健康，再想要一個孩子不是問題，所以在恆一的問題上，我不會退步。」
在聽見他的這句話時，宋顏放在桌子下面的手，頓時緊緊的抓住了裙子。
慕致容的手從下面伸過來，將她的手握住。
然後，他說道，「陸總這句話說的不對，就算我們結婚，就算我們有了別的孩子，但是寶寶在宋顏的心裏面，是誰都無法取代的，陸總應該也知道，這個孩子對於她的意義。」
陸胤琛的眼睛，緩緩的落在了宋顏的身上，「是真的……無可取代么？」
宋顏咬了一下嘴唇，「按照陸先生這樣的說法，那麼你也很健康，你想要的話，也可以有很多的孩子，為什麼一定要跟我搶寶寶？」
宋顏的話，讓陸胤琛突然笑了出來。
就好像她說了一個多麼好笑的笑話一樣，他嘴角上面弧度，越來越深。
然後，他看著她，說道，「我記得我說過，我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女人，更不用說，孩子。」
他話裡面，好像有另外一層的意思。
宋顏知道，但是她沒有去想。
因為她覺得，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他剛剛還那樣雲淡風輕的說，她可以和慕致容再生一個孩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想要跟自己說，他只想要自己？
宋顏不相信。
慕致容轉頭看了一眼宋顏，發現她臉上沒有多少變化之後，這才重新看向陸胤琛，「陸總，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
「在我這裡，有。」陸胤琛平靜的說道。
場面陷入了尷尬。
還好服務生很快就上菜，宋顏剛剛想要幫陸恆一盛湯的時候，陸胤琛的聲音傳來，「恆一不喝竹筍湯，我已經單獨點了一個湯給他。」
宋顏的手僵在了原地，慕致容看了陸胤琛一眼，伸出手來，「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喜歡喝。」
「我知道。」
陸胤琛的聲音傳來，那語氣就好像，這一道菜是專門為宋顏點的一樣，而除了湯之外，宋顏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其他東西，似乎全部都是……自己愛吃的。
她緊緊的抿著嘴唇。
陸胤琛將筷子拿了起來，「恆一的事情，我覺得他自己的意見比較重要，恆一，你想要和爸爸生活，還是和媽媽生活？」
陸恆一看了一眼宋顏，然後低頭，輕聲說道，「爹地，我想要和你一起生活。」
他的回答雖然有些低聲，但是卻沒有一點猶豫。
宋顏緊握著裙子的手驟然鬆開了，然後，她站了起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不等他們回答，宋顏直接站了起來，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陸胤琛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慕少不上去看看嗎？」
「我相信她可以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倒是陸總，你現在這樣做，該不會是想要借著孩子，逼著她回到你的身邊吧？」
慕致容的話，讓陸胤琛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然後，他抬起眼睛，「慕少對你們之間的感情，這麼沒有信心嗎？」
……
宋顏用冷水洗了個臉。
整個餐廳只有他們幾個人，衛生間裡面，自然也沒有其他人。
宋顏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雖然這段時間慕致容讓人給她調養恢復了不少，但是臉頰上還是帶著幾分明顯的蒼白，在她緊握起手的時候，手背上是一片青筋。
對於陸恆一的回答，其實宋顏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從她將他帶回來開始，陸恆一對她就沒有一點點的留戀，就算他還是叫著自己媽媽，但是宋顏可以看的出來，他對她，沒有依賴。
所以在她還是陸胤琛的面前，陸恆一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陸胤琛。
而陸胤琛說，在這之後，她和慕致容，還會有孩子。
所以，他是祝福他們……對嗎？
想起這個，宋顏不由輕輕的笑了一下，但是很快的，是湧上來的眼淚。
十年的時間，在所有的愛恨情仇消亡殆盡之後，他竟然可以……笑著祝福自己。
「啪」的一聲，是緊扣在洗臉台上的指甲直接斷裂，宋顏愣愣的看了很久，這才伸手，將斷裂的指甲撕下來。
一點也不痛。
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情緒，宋顏將門打開的時候卻發現，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那裡。
黑色的襯衣在那裡，卻好像是生了光一樣。
宋顏抿了一下嘴唇，正要從他的身邊走過去的時候，他的聲音傳來，「為什麼要一個人躲在衛生間裡面自己哭？」
宋顏的腳步僵了一下，然後轉過頭看他，「這跟你有關係嗎？」
陸胤琛直起身體來，看了看她，「沒關係，我就是關心一下。」
「既然沒關係，就不需要你的關心。」宋顏冷笑一聲，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
她以為，他會伸手拉住她。
但是，沒有。
很多她以為的事情，其實都沒有實現。
比如說，曾經她以為他們的結局會好像陸胤琛說的那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是沒有。
又比如說，每一次別離之後的她都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密不可分，但是沒有。
又比如說，她以為就算比不上小柔的感情，但是他們之間也算是刻骨銘心，只是，還是沒有。
慕致容和她說結婚的時候，其實宋顏並沒有想那麼多。
她曾經想過，如果不是因為在那個時候遇見了慕致容，她是不是會一直這樣瘋瘋癲癲下去，或者在某個時候，會被人丟棄，然後一個人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這樣想，宋顏還是感謝慕致容的。
感謝他在那個時候救了自己，也感謝在得知了她的一切之後，還可以對她如此耐心。
而宋顏又很清楚的事情是，她對慕致容的感情裡面，沒有愛。
她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愛恨，全部都消耗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
這個男人的名字叫做，陸胤琛。
……
宋顏回到餐桌上，慕致容正在和陸恆一說著什麼，陸恆一的小臉上，是一片的嚴肅。
宋顏上前，「你們在說什麼？」
慕致容轉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回來了。」
她嗯了一聲。
慕致容看向陸恆一，「你剛剛跟我說的，跟你媽媽說說。」
「嗯，是這樣的媽媽，雖然我選擇和爹地一起生活，但是我會經常來看你的，不管以後發生任何的事情，你都是我的媽媽。」
宋顏抿了一下嘴唇，「你就這麼不想要……和我一起生活嗎？」
「我要陪著爹地。」陸恆一認真的說道，「爹地他很不聽話的，經常自己偷偷喝酒，還不按時吃藥，姚叔叔說，爹地的身體很不好，每一次……」
「陸恆一。」陰沉的聲音傳來，宋顏抬頭，陸胤琛正好走了過來，眼睛看著陸恆一，「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沒有胡說八道。」陸恆一皺起眉頭，「本來就是這樣！」
宋顏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她看見他的，劇烈的咳嗽，而此時他的臉色，好像也透了幾分蒼白。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鈴聲響起。
慕致容接起電話，在聽見對方將話說完之後，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然後，掛斷電話。
「抱歉，我現在要回去一趟。」慕致容說著，已經站了起來，「陸總，麻煩你等一下幫我送宋顏回家。」
宋顏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看向他。
他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說道，「抱歉。」
「慕少有事就先走吧，我會將她平安送回去的。」陸胤琛的眼睛看了一眼宋顏的額頭，說道。
話音落下，陸胤琛伸手，將自己剝好的一碗蝦放在宋顏的面前，「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