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溫佳月毀容
封書榮見那府尹臉色不明，還以為他沒認出自己，一咬牙道：“我乃是正四品右僉都禦史，此事乃是旁人故意陷害我，你快快將我放了，莫讓歹人如了願。”
府尹為了拖延時間，故意說：“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堂堂右僉都禦史大人，又怎麽會與女子當街糾纏，你可有證據？”
封書榮當然沒有，他也沒想到有一日自己還需要證明自己的身份。
“我當真就是！我又怎敢冒充朝廷官員，畢竟朝中那麽多同僚都認識我……”
府尹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這麽說，朝中大臣都可為你作證？”
封書榮覺得不妙，卻還是硬著頭皮點頭：“是，如果我不是右僉都禦史，又怎麽敢說出這話？”
府尹忽然笑了。
這一抹笑容，讓封書榮的心中咯噔一下，湧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府尹一槌定音，“好啊，既然你說同僚都與你相識，那就叫他們過來給你作證！”
“什麽？不可……”封書榮下意識的不同意。
被那些同僚知道還不笑話死他！
可又想到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就要被關進大牢……
他真是進退兩難。
府尹可不管他是如何想的，直接叫人叫來了幾位官職比較低的大人。
幾位大人聽了府尹的問話，開始打量封書榮與旁邊的溫佳月。
見他們衣衫不整，頓時了然，隨後紛紛表示未曾見過封書榮。
“不認識，且我聽說封大人乃是以嚴肅端正著稱，怎會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
“正是，封大人的嚴肅是出了名的，他為人正直，而且曾經為了朝廷大義滅親，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封書榮隻覺無地自容。
此時若麵前有個地縫，他都能立刻鑽進去！
他腦袋裏亂糟糟的，思來想去，最後幹脆把仇恨的源頭記在了溫佳月身上！
一不做二不休！
“府尹大人，你不知道，我身邊這女子她其實就是……”
他正準備說出溫佳月就是夜王府女官的事，誰料剛開了個頭，外麵忽然有衙役跑了進來。
他將一封信交給了府尹。
府尹打開一看，臉色微變，臉色怪異的看了一眼溫佳月，“把這位姑娘放了吧。”
眾人一愣。
封書榮不敢相信：“為何她可以走？我也是被陷害的！”
府尹一拍驚堂木，冷冷道：“閉嘴，有人來保這位姑娘，而且想也知道，這姑娘定是被你強迫，你若老老實實的，待會兒還能少受一點皮肉之苦！”
封書榮臉色一白，還要爭辯，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溫佳月離開。
而她前腳一走，府尹立刻下令：“你當街做出傷風敗俗之事，絲毫不知悔改，竟還冒充朝廷命官，念在你乃是初犯，杖責二十，若日後再犯，我絕不輕饒！”
話音落下，兩個衙役便拖著封書榮出去。
“放開我！我是被冤枉的！我乃朝廷命官……”
這聲音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門外。
打板子的聲音伴隨著哀嚎聲響徹在院子裏。
……
溫佳月被人送出去府衙，就看到了一個侍衛，瞧著像是王府侍衛，但她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王爺的人？”
侍衛微微轉過身，讓她看到了腰間專屬於夜王府的玉牌。
溫佳月就確定這人定是王爺派來救她的，心底頓時泛起一股甜蜜。
這麽看來，王爺還是在乎她的。
就連自己被人壞了清白，王爺都不曾嫌棄她，頓時欣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王爺在何處？”
侍衛沒有說話。
溫佳月臉頰微微一紅，忍不住想的更多：“王爺應該是在等我吧？勞煩你去和王爺回稟，讓我回去收拾一下，稍後就去見王爺。”
她對待夜王府的人向來都是這個態度，恭謹溫順，力求在所有人心裏留下一個好印象。
然而那侍衛依舊沒有動，就好像是一根柱子杵在那裏。
溫佳月再愚鈍也察覺出不對勁了，更何況她並不傻，驚喜褪去，敏銳的直覺就回來了。
“你……你為何不說話？”
侍衛終於回頭看了她一眼，隻是那一眼充滿了冷漠。
好像站在他麵前的並不是一個人，隻是一團若有若無的空氣。
溫佳月心中咯噔一下。
忽然，眼前白光一閃，臉頰頓時一陣劇痛！
她後知後覺地捂住臉，指尖濕潤粘膩。
她驟然尖叫：“啊——我的臉！我的臉！！”
侍衛微微皺眉，直接點了她的啞穴，聲音戛然而止。
溫佳月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她的臉被毀了！這個人是夜王爺派來的！
侍衛冷冷說了一句：“留你一條命，這是王爺的恩典。”
說罷，一掌擊在她後頸，將暈過去的溫佳月拎在手上，飛身離去。
……
溫佳月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廂房裏。
屋子裏非常寂靜，伺候的丫鬟和下人，她通通都沒有看到。
她的臉上已經不流血了，但傷口卻還在刺痛。
旁邊的梳妝台上放著一個銅鏡，她小心翼翼的瞥過去一眼。
銅鏡裏的女子臉上有數道縱橫交叉的傷口，鮮血幹涸之後，傷口泛著白，猙獰可怖，恍若羅刹，已全然分辨不出從前溫婉可人的美貌了。
她的臉——毀了！
溫佳月迅速移開目光，幾乎要抓爛自己的手！
她狠狠地搓著手上已經幹涸的鮮血，渾身都在發抖。
是恐懼，也是仇恨！
封書榮，還有那個醜八怪！都怪這兩個人，壞了她的清白，才導致夜王爺對她如此態度！
她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許是一刻鍾又許是一個時辰。
她從仇恨中慢慢抽身，理智回籠，終於意識到自己不能被關在這裏。
溫佳月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口，輕輕地推了推門，引起了外麵侍衛的注意。
“侍衛大哥，麻煩你們幫我傳個話，我有事情想向王爺稟報。”
兩人沒有回話，頭也沒回。
溫佳月不放棄，拔下發髻中的白玉簪子從門縫裏遞了出去：“求求你們了，王爺對我有點誤會，否則他不會忍心這對我的……”
她故意說的含糊不清，曖昧極了。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想她的確是這麽多年來，唯一入住夜王府的女子，於是就接了簪子。
溫佳月心中一鬆，心懷忐忑地在屋中等待。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門外忽然響起一陣穩健的腳步聲。
房門開了。
夜冥緩步走了進來，身上強大的氣場沒有任何收斂，瞬間就壓的溫佳月喘不過氣。
她甚至不敢抬頭看他，原本想好的說辭，忽然之間都說不出來了，腦海當中一片空白。
都這麽久了，她還是懼怕夜冥。
然而夜冥卻不是好心來看望她的。
夜冥走到她三步遠停下，亮出手中的東西。
“四年前，你究竟是如何得到這塊玉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