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錯過送行
夜冥竟然也在臉紅？！
這個事實帶來的衝擊太大，以至於謝卿雲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就那麽呆呆地望著夜冥，任由對方輕輕把玩自己頭上的發釵，手指有意無意地撫過自己的耳朵。
等到謝卿雲回過神來的時候，夜冥已經老老實實地把手縮了回去，眼裏滿是令謝卿雲難以置信地思慕和不舍，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好吧，又是這種大型犬的眼神。
謝卿雲把臉旁的碎發挽到耳後，假借這一低頭的動作整理好了心情。
就像景和大長公主說的，夜冥認定了的事，三頭牛都拉不回來，他來找自己談及這件事，目的也不是為了聽聽謝卿雲的看法和意見，隻是知會自己一聲罷了。
隻不過，對於他這樣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來說，能親自過來知會自己一聲，也算是拿出了十足的誠意，換句話說，還是把她謝卿雲當成了一回事。
謝卿雲在心裏歎了口氣，既然如此，想必在去與不去這個問題上已經是多說無益，隻有抬起眼打量著夜冥那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叮囑了一句：“多加小心。”
成功糊弄過去謝卿雲，夜冥心情大好，尤其是，謝卿雲那擺在明麵兒上的關心讓夜冥很受用。袖子下的手指還殘留著謝卿雲耳廓的觸感，夜冥用拇指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那裏，目光灼灼地向謝卿雲承諾。
“你大可放心。等我回來。”
嘴上安慰了謝卿雲放心，夜裏夜冥倒是輾轉反側起來。他擔心此去用時太久，朝堂上會發生什麽重大變故，更擔心謝卿雲會受到負麵影響。平時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倒是能夠及時出手解圍，眼下他要離開京都，不知道十七一個人能不能搞定。
橫豎睡不著，他幹脆起身，點了燈做到桌案前，寫幾道手令留給謝卿雲以備不時之需。又梳理了一下朝中之事，給十七留下三個錦囊。
做完這一切，夜冥終於就寢，因著睡得晚，起得便也晚了些。家仆伺候他更衣洗漱完畢退下之後，十七捧著一個小包袱出現，眉梢眼角的揶揄過於明顯，讓夜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這個臭小子，包袱放在桌上便是了，專門拿過來，看來是擺明了要看自己笑話。最近他這尾巴翹得有點高了，是時候緊一緊他的皮了。
“這是什麽？”
十七答：“回主子，這是一早謝小姐送來的，說是給您路上準備的。”
夜冥一聽是謝卿雲送來的，心情大為失落，早知道昨晚就早點睡，今早還能再見她一麵，聽她親口跟他交代這些話。
果不其然，在看到夜冥的反應後，十七笑得更加猖狂。這讓因為錯過謝卿雲送行而情緒不佳的夜冥更加惱怒了。
“你為什麽不叫醒本王？”
“謝小姐不讓我叫醒您，說是路途勞頓，讓主子多休息一會兒。”
他說得眉飛色舞，讓夜冥恨不得扒了他的皮。這個臭小子，敢情仗著有謝卿雲撐腰，就敢以下犯上調侃自己了？
夜冥“嗯”了一聲，點點頭。
就在十七要放下包裹，憋著笑“功”成身退時，夜冥突然又開了口。
“本王改變主意了。”
啥？改變什麽主意？
十七瞪大了眼睛，耳朵都豎起來了。
“本王不去了，寶珠的事情，你去。”
啥啥啥？
怎麽突然就改變決定了呢？！
十七一臉懵逼，不過想到接下來的幾個月自己可以自由自在地徜徉在廣闊的天地間，這個苦差其實也算美差了。
“是，屬下這就準備出發。”
說是準備出發，其實沒有那麽多要做的工作了，為夜冥準備的一切都是至善至好的，換作自己，無非是不必當地一些頭臉人物親自接待而已。更便利的是，十七自己出行的話，吃喝住行，他隨便湊合湊合就過去了，相對的還要比夜冥親自去更省時間。
他行了禮，正要走，夜冥又叫住了他。
“本王給你七天時間，七天後，本王要看到寶珠就放置在這案前……”
否則提頭來見。十七在心裏接道。
“否則提頭來見。”夜冥如他所願地講這句話說了出來。
蒼天啊！這是為什麽啊？
自己哪裏做錯了嗎？
不過是沒有趕上謝卿雲送行而已，至於說翻臉就翻臉嗎？！
十七苦著臉，還沒站直的身體頃刻間又跪了下去，連帶著腦袋都垂到了地麵。
“屬下僭越了，”反正主子不高興，一定是屬下做的不好，道歉就完事了，“屬下應該叫醒主子的。”
“本王昨日才交代過，即日起府中上下都聽謝卿雲的，你今日就要抗命不遵？”
那屬下的腦袋您現在就拿去吧……
這話十七也就是在心裏想想，嘴上可不敢說。
他算是看出來了，夜冥這是因為錯過了謝卿雲的送別，在遷怒自己呢。
他扁了扁嘴，隻能為難不已地口稱罪該萬死，等著夜冥解氣。
正巧，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絲細微的動靜。主仆二人同時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十七動作更快，黑影一閃，便出現在了聲源處。
夜宏饒是有些功夫，也比不上十七手長腳長，被十七抓了個正著。待他們進入夜冥的寢室，夜宏剛在父親麵前站穩，十七便接到夜冥的眼神，“咻”的一聲逃之夭夭。
“你聽到了多少？”夜冥問。
夜宏向他請了早安，端端正正地回答道：“回父王，兒子聽到了‘寶珠’一詞。”
那就是全聽到了。
夜冥了解他這大兒子，心思活絡，才智過人，想必已經通過“寶珠”一詞推演出了前因後果。既然如此，也就沒必要再跟他虛與委蛇，幹脆跟他挑明了，要求他保密就好。
他將事情的始末跟夜宏全盤托出，夜宏在聽聞父親不遠千裏隻為給母親一個驚喜，喜笑顏開。
到底還是個小孩，涉及到直係親屬時，內心的感情不由自主便會流露出來，夜冥甚至能夠從他期冀的目光中看到自己與謝卿雲和睦甜美的畫麵。
他被夜宏周身的溫情所感染，抬手摸了摸兒子的頭，就在這父慈子孝的節骨眼，十七再一次閃身進來——
“主子，屬下又抓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