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恩將仇報
“這事兒要不妙啊。”唐嘎如喃喃道。
下一刻，族長已經走到了謝卿雲的麵前，“謝姑娘，我有一件事情要問你。”
謝卿雲淡淡地望著他，“您說。”
“你是不是去了禁地？”
“是。”
“你是不是遇見了禁地之中的一位老者？”
“是。”
“你是不是殺了他？”
“……不是。”
話說到這裏，謝卿雲已經明白肯定是有人把這件事情告訴族長了，但她不明白是誰說的，莫非是語嫣？可她一心想要自己和夜冥來到巫族，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真相，否則驚動了他們，他們一走，語嫣想要的東西可就得不到了。
難道是……
眾人一頭霧水，族長沉聲解釋，“諸位還記得幾十年前，我們的大祭司忽然失蹤。”
“記得，當時我們可找了好一陣呢。”
“當時還有人懷疑大祭司是不是離開巫族了，派了好些人道外麵去找，可是大祭司沒找到不說，他們也都沒有回來。”
說起這件事，大家都心有餘悸，當時可亂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族長站出來力挽狂瀾，並且嚴令大家不許再提此事，尤其是大祭司，權當做他是失蹤了，那場亂子才平息下來。
可是如今，族長怎麽自己提出來了？
其實有聰明的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方才族長忽然說禁地中有一老者，而後提起大祭司，莫非這兩人有什麽淵源？
很快，族長給他們解惑了。
“其實當初，大祭司並沒有離開巫族，也沒有失蹤，他就在山穀的禁地之中，因為某種原因，大祭司不讓我告訴別人他所在之處，但是這些年來，大祭司一直守護著巫族，我們巫族外麵的那些毒霧和陣法，其實都是大祭司所設。”
眾人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族長的聲音響徹正廳，“我知道你們可能不相信，但這就是真的，否則我們巫族如今哪還有人能設置出那樣精妙的陣法，也沒人能養出那樣的蠱蟲。”
這眾人倒是相信的，蠱蟲好養，但是厲害的蠱蟲難養，尤其是陣法，他們這一輩已經無人精通了，就算是老一輩的人也隻是懂個皮毛而已，真要擺出陣法，根本辦不到。
族長冰冷的目光射向謝卿雲，“你說謊，禁地無人可進，但方才你承認你進去了，這許多年來，大祭司從未出過事，唯獨你進去之後，你還敢說不是你？”
謝卿雲不慌不忙道：“真的不是我，我的確是見過老者，但我不知道他就是大祭司，而且老者蠱術極厲害，別說我與老者無冤無仇，沒理由殺他，就算是我想，我也打不過他啊。”
族長一怔，這一點他倒是忽略了。
就憑這個黃毛丫頭，想要對付接近於神的大祭司，恐怕還真有點難。
“可是……”
“您真的誤會了。”謝卿雲一臉無辜，讓人很難不相信，“我沒理由殺他，而且老者根本就不讓我近身，他隻是讓我幫他打理藥圃，不過就打理幾日而已，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老者了，而後就跟隨語嫣來到了這裏，聽你的意思，老者死了？”
族長盯著她看，發現謝卿雲的表情實在是太真誠了，根本看不出真假。他沉吟片刻，回頭吩咐，“將證人叫上來，讓他們對峙，到底是怎麽回事，很快就會真相大白的。”
侍衛走了下去，不多時，帶上來一個舞女。
正是小悠。
她一看到謝卿雲的目光立刻就躲開了，輕聲道：“見過族長。”
族長嗯了一聲，“你把你剛才跟我說過的話再說一遍，要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如果讓我知道你撒謊，我可不會饒你。”
“是。”小悠麵露忐忑，小聲道，“我是大祭司的婢女，在大祭司死了之後，就被謝姑娘帶出來。”
這話說的含糊不清，但是眾人卻下意識地認為她所說就是謝卿雲殺了大祭司，有人相信憤怒，也有人感到不可思議不願相信。
“真的假的？大祭司那麽厲害，她辦得到嗎？”
“可大祭司活了那麽久了，年歲已經很大了，也許是大限將至，身體虛弱，這才讓她有了可乘之機。”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執不休，一方麵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定說是謝卿雲，也有人因為瞧不起謝卿雲覺得她不可能辦到。
整個大廳裏鬧哄哄的。
族長及時出聲喝止，帶安靜下來之後，才看向謝卿雲，“人證在此，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
唐嘎如摸了摸鷹頭骨，啐了一聲，“恩將仇報的小賤人！”
謝卿雲看向小悠，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做，但對付一個小小女子，還是簡單的多，“你真的看到是我殺了大祭司嗎？”
小悠下意識就想說是，她太想要除掉謝卿雲了。
隻有這樣，自己才有機會站在那個男子身邊，可是……當她看到謝卿雲的目光時，忽然就說不出口了，不是心軟不想，而是不敢，分明那雙黑亮清潤的眸子也沒什麽可怕之處，可眼底深處仿佛一片鏡子，裏麵有一隻猙獰可怖的巨獸正虎視眈眈盯著她。
謝卿雲指尖在夜冥的手臂上輕點，惹得夜冥有些癢，不由抓住了她柔軟的小手，但一瞬間又放開了，還將手臂往她那邊送了送，竟是隨她為所欲為的樣子。
謝卿雲滿意一笑，小手極不老實地在他手臂上戳了幾下。
族長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這都什麽時候了，兩人還有心思打情罵俏，他現在也有點開始懷疑這兩人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殺了大祭司。
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但唯獨小悠臉色瞬間煞白。
謝卿雲指尖落下的位置，就是她那日被白蠱解毒時所咬的位置，她不比常人，身體常年被毒侵蝕，傷口愈合也比尋常人要慢很多，現在傷口有時還會隱隱作痛，時刻提醒著她，眼前的女子可以驅使可怕的蠱蟲，甚至其蠱術比大祭司還要厲害。
她忽然就有點慌了，自己要是作證，她會不會報複自己……
不不不，她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出手，隻需要放出一隻蠱蟲，大祭司都不是她的對手，整個巫族怕是無人能與她抗衡。
她忽然就改了口，“我沒有看到，我出來的時候，大祭司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