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畫屍
第012章畫屍
如果這一幕被人看到，肯定會被嚇一跳，其實連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直接走到最裡面的位置，女生宿舍水房外面的位置明明都是空的。
「若曦，你幹什麼呢？」
聽到那個聲音，我才注意到，自己一直傻傻的站在那，頭髮上的水幾乎已經把衣服打濕。
「沒，沒事。」
我緩過神連忙彎下身，頭髮放進水盆里，順勢擰開了水龍頭，我用手摸了摸，嘴裡說著，「思涵，能幫我拿一下洗髮水嗎？」
一聲尖叫傳出，咣當一聲，她手裡端著的盆直接掉在地上，然後尖叫著跑了出去。
我知道剛才無意中說錯了話，思涵已經死了。
平時都是和思涵一起洗頭，習慣了彼此給對方頭髮上抹洗髮水。
這個位置，其實是思涵的。
我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半夜上廁所的時候，透過鏡子看到的那一幕。
那個披散著頭髮站在裡面位置的女人，我閉上眼睛，想起那一晚的經歷，人在驚恐的環境下，很容易忽略一些東西。
我想起來了，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臉，但是，我聽到了，她的嘴巴在動，似乎是在說，能幫我拿一下洗髮水嗎？
是思涵！
我心裡一慌，思涵回來了。
在哪？
「思涵，思涵。」
我顧不得去擦頭髮，快速衝進去，裡面是空的，水房也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整個上午，渾渾噩噩，躺在床上，腦袋亂成一團，中午沒有去食堂吃飯，下午的時候楚喬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她認識一個本院大四快畢業的學生，需要一個模特，一個小時三百，問我願不願意試試。
「模特，不是脫光的那種吧？」
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現在確實缺錢，上一次的家教徹底泡湯了，賺不到錢，可能連吃飯都成問題。
「你想多了，就是你坐在那，人家設計好背景，然後照著你的樣子畫。」
「那不得找那種特別漂亮的嗎？」
「你不就是嘛，白大美人，接不接，不接可就找別人了。」
「接！」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沒有錢肯定不行。
至於我，美女算不上，五官倒也精緻，身材，不算前凸后翹，至少是該有地方都有。
楚喬發過來時間和地點，地方很熟悉，學校藝術樓里的一個教室，時間是晚上七點。
我所在的這所大學和藝術有一些淵源，至於我學的專業，不是那種純粹的表演系，可能是女孩都有一個成為大明星的夢，所以，班級里的同學，大多還是會去一些劇組試試水跑跑龍套。
晚上穿什麼好！
我研究了一會，最終選了一件淡綠色帶格子的長裙，穿在身上會有一種鄰家女孩的感覺。
看了看時間，我先下樓吃了一點飯，然後繞著學校轉了一圈，走近藝術樓，隱約的可以聽到一陣啊啊啊的聲音。
那個聲音的調子在不斷變化，發聲算是基本功，不過練起來特別辛苦，而且枯燥。
我進了樓，走廊的燈光有些昏暗，按照楚喬發給我的地址，順著樓梯走上去，一直走到304教室。
門開著，裡面沒有開燈，我看了一眼時間，按照約好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鐘，前面的窗戶開著，冷風往裡直吹，我直接走進了那間畫室。
「你來了。」
裡面有聲音，我站在那沒動，下一刻，裡面的燈一下子亮了。
不敢相信，裡面的椅子上居然坐著一個人，我在門口站了一會，裡面沒有任何聲音，我一直以為這是一間空的畫室。
「你好，我是楚喬介紹來的。」
「好，坐下吧。」
他順勢拿起了畫板，指了指前面的椅子，我慢慢走過去，餘光朝著那個人的方向看去，裡面的光不算亮，畫板擋住了他大半張臉，只是覺得那張臉略微有些瘦，手指很修長。
「坐好了，不要亂看。」
聽到他的聲音，我連忙坐好，其實就是很隨意的坐在上面，他居然沒有安排我的位置，而是拿起筆在畫板上不停畫著。
這種人體模特，以前做過一次，只要老老實實的坐在那不動就好，看著簡單，其實特別累，在他沒有畫完之前，身體一直不能動。
時間在一分一分的過去，我的腰開始酸，想偷偷動了一下，還沒等動，畫板後面的那個人用力咳嗽一聲，我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整個人不能動，只能看著畫室前面的區域，牆上掛了幾幅畫，看著有些另類，藝術本身就是通過抽象去表達主題。
第一張畫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第二張上面畫的是一個暗灰色的大罈子，到了第三張，雖然這個角度無法完全看清楚，隱約的看到，那個女人好像是被裝進了那個大罈子里，只露出一個腦袋。
第三張畫有些嚇人，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被裝進罈子里了。
「可以了。」
聽到那個聲音，我鬆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那個人還在不停畫著，畫筆落在畫板上發出一陣刷刷刷的響聲。
「畫完了嗎？」
「沒有，明天再來，記得，還穿今天這身衣服，錢在桌子上。」
「好。」
我慢慢走過去，桌子上真的有錢，不清楚是什麼時候放在上面。
我拿了錢，正好三張，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快要畢業的師哥有點奇怪，只是讓我一直坐在那，然後不停的畫，幾乎沒有任何的互動。
那個人還在不停的畫，很用力，畫筆落在上面的聲音越發的沉重，裡面夾雜著一陣沉重的呼吸聲，他抓住畫板的手異常的用力。
這個人怎麼了？
我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他似乎發現了我在看他，抓住畫板的手抖了一下，那一刻，畫筆的聲音消失了。
「你怎麼還不走？快點走！」
他的聲音很急，我連忙從畫室里走了出去，畫室里的燈一下子滅了。
那一下，特別突然，我站在門口，裡面又是死一般的靜，這一幕和我剛來的時候幾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