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屍骨
我看著黑子，人的生死在他的眼裡會如此的簡單。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黑子的身上發生過如此悲慘的經歷！也許面對生死的時候，黑子眼神里的那一絲淡漠就是因為那段經歷造成。
當一個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且這一切都是在別人的掌控之中，會是怎樣的一種心境？
「都說生死有命，其實並不是。」
黑子看著我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也許這個人走到這裡之前，一定沒想過會死在這，否則就可以有另外的選擇。」
隨著黑子的眼神，我的注意力再一次被掛在上面的屍骨吸引，尤其是那身濃綠色的軍用大衣，透過乾枯的樹枝，屍骨頭頂的位置好像有什麼東西。
「黑子，上面好像有東西。」
「是嗎？」
黑子皺了一下眉頭，眼睛朝著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應該發現了上面的異樣，直接朝著那棵已經枯乾的大樹走去。
「小心點。」
上一次的可怕經歷，對於陰山之中的樹木充滿畏懼。
黑子已經走到大樹下面，我看著他掏出匕首，枯樹下面的樹榦有幾米高，上面才有枯乾的樹枝。
我看著黑子往上爬，不由得開始擔心，心裡想著一點不要出事。
「還是多擔心自己。」
一聲冷哼，居然是陸君。
在陰山，沒有白天夜晚之分，所以陸君隨時都可以出現，當然，他的魂並不穩定，最好還是留在靈牌里，直到找到定魂石。
「我們是夥伴。」
「夥伴？」
陸君冷哼一聲然後說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在利用你？」
「不會，他救過我，而且一路上都在幫我。」
「無可救藥的笨女人，你永遠不知道人心有多險惡，為了達到目的別說是一路上幫你，就算留在你身邊一年、十年都可以，一旦目的達成，就會露出本來的面目。」
我不否認陸君的說法，人性確實可怕，尤其是利益至上的社會，但是不能一棒子都打死，我還是相信這個世上有好人。
黑子已經爬了上去，慢慢接近掛屍體的樹枝，我索性不說話，講道理講不過，蠻橫不講理又不敢，一旦惹惱了陸君，他就會折磨我的身體。
「小心！」
我大聲喊出來，隨著黑子靠近，那根比胳膊還粗的樹枝居然一下子斷了。
黑子的一隻手抓住那根樹枝，應該是突然加在上面的力道，原本乾枯的樹枝已經無法承受這樣的力道才會瞬間斷開。
隨著樹枝斷開，屍骨掉在地上，看著黑子的身體瞬間退了回去，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樹枝距離地面應該有四五米高，這樣的高度直接掉下來，肯定會被摔傷。
「沒事。」
黑子說完身體順著樹榦很快滑了下來，我抬頭朝著上面看了一眼，樹榦上並沒有任何東西留下，剛才的那個東西應該隨著枝幹的斷裂掉到地上。
會是什麼呢？
黑子皺了一下眉頭，用腳在那具屍骨上面踢了一腳，然後說道：「這人應該死了沒多久。」
「為什麼？」
屍體已經完全變成了白骨，就算是露在空氣中，想要完全爛掉應該也要有一段時間。
「如果死的時間長了，屍骨之間連接的地方就會散掉，剛才靠近的時候看得很清楚，這具屍體是被掛在樹枝上面。
「掛在上面？」
「對。」黑子點了點頭，指了指屍骨脖子的位置，上面確實有一道黑色的印痕，印痕很寬，脖子下面屍骨的顏色和周圍完全不同。
黑子的說法有些依據，埋在地下的屍骨，超過一點的時間之後真的會散掉，那是因為個頭之間連接的肉和筋已經消失。
「會是誰做的？」
黑子搖了搖頭，我看著他用匕首在屍骨的脖子位置劃了幾下，從裡面挑出一些黑色的東西。
「沒錯，這個人應該只死了幾天。」
「幾天！」
我發出一聲驚呼，這確實有些不可思議，二生故事裡那些穿著濃綠色軍用大衣的人在我們之前進入陰山，其中一個人死在這裡，然後被掛在枯乾的樹枝上。
「不會有錯，至於身上的肉，應該是被那群黑鳥給吃乾淨，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有些可怕，黑子說完，我朝著地上的屍骨又看了一眼，屍體身上的衣服很完整，而且看著很新，如果仔細看，確實有一些被鳥類抓過留下的痕迹。
「那為什麼會被掛在樹枝上呢？」
黑子搖了搖頭，「這一點不清楚，總之小心一點就好，前面可能有危險。」
「好。」
黑子轉過身，一旁的甜兒偷偷拉了我一下。
我原本以為甜兒會嚇得尖叫出來，其實並不是，每一次面對屍骨的時候，小丫頭表現出來的冷靜真的讓我吃驚。
「怎麼了？」
「姐姐，他衣服里有東西。」
「什麼東西？」
黑子並沒有注意到我們之間的對話，一直皺著眉頭看著前面，他似乎發現了什麼，快步朝著下一棵枯樹方向走去。
「打開就知道了。」
打開！
甜兒指的是屍骨身上的那件濃綠色的軍用大衣，上面的扣子是系著的，我慢慢掏出背包里的匕首，扣子隨著匕首掉了下來。
軍大衣的上面慢慢打開，我跟著緊張起來，衣服裡面只剩下一具白骨，肉完全被黑鳥給啃食乾淨，並沒有破壞外面的衣服，難道是鑽進去一直到吃光為止？
隨著第二個扣子去掉，屍骨的身上真的有東西，那是一小塊黑色的牌子，上面帶著一小段繩子。
我愣住了，這不就是陰婆偷偷塞給我的那個東西嗎？
「甜兒，你是怎麼看到的？」
「就是看到了。」
甜兒轉過頭，她在說謊，隔著那麼厚的軍用大衣，除非擁有透視眼，否則根本不可能知道屍骨裡面有東西。
「別騙姐姐，好嗎？甜兒。」
甜兒慢慢扭過頭，她看著我，「對不起，其實是那晚陰婆告訴我的，她說三天前有一批人來過，穿的是暗綠色的軍用大衣，那些人從她那裡拿走了陰牌，如果看到屍體，陰牌一定會留在身上，陰婆說最好帶著，這東西有用。」
真的是這樣嗎？
甜兒應該不會騙我，至於陰婆，我不敢保證，總覺得她怪怪的，既然知道那些人會死，為什麼要送給他們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