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對不起，都怪我
第一百七十六章：對不起，都怪我
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沉睡去的，這一覺似乎睡得有些長了，不，是太長了，我想醒來，卻怎麼都醒不來……
我只記得我跟老鬼纏綿之後相擁入睡，之後就睡著了，再然後……我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我還是能感覺到無盡的孤單和恐懼朝我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我在黑暗中遊盪，呼喚著老鬼的名字，可沒有人回應我，彷彿屬於他的那一縷光再也不會出現。
「嘩啦啦……」
似曾相識的水聲。
我在黑暗中尋找著，但是什麼也沒看見。我循聲繼續去找，心裡有種執念在指引著我去尋找那水聲的來源，就好像非要揭開這層迷霧不可……
突然，我身後響起了那個婉婉動聽又讓人覺得溫暖的聲音：「我早說過的，你快死了。」
我轉過身去，黑暗中隱隱有一道人影，還有什麼東西在浮動著，看不真切。
我問道：「你是上次問我陰峯下落的那個人吧？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死了嗎？」
水聲隨著他的聲音一起在移動：「垂死的邊緣。」
我癱坐在了地上：「我不想死……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你腹中胎兒，你心裡明明清楚。」他道。
我眼淚落了下來：「救救我……你既然能來到這裡，能找到我，那一定也能救我……我真的不想死……」
他的語調沒有絲毫起伏：「沒有人想死，貪生怕死是所有人類的通病，但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現在放棄孩子還來得及，那孩子不過還只是你腹中的血肉，還未成型，一切還來得及。」
我急忙搖頭：「不……不要……我不會放棄的，他一定也有了自己的形狀，自己的容貌，他是活生生的，不只是血肉而已……求求你讓我把他生下來……求你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唉，在情情愛愛面前，誰都是這幅蠢模樣……」
我曾經以為這個稚嫩的小男孩兒的聲音是幻覺，直到現在再次響起。我聽見了鳥類拍打翅膀的聲音，下意識的問道：「陰峯？」
那個溫暖的聲音說道：「它叫敗邪，跟了我許多年了，若不是你，它已經死了。上次你本該死了的，我為你續了陽氣，可也挨不了幾天，這權當是還你的人情，我們已經兩清了，現在我沒有理由幫你。」
果然那個聲音是陰峯的，只是我沒想到陰峯竟然叫敗邪，世上居然還有第二個叫敗邪這個怪名字的……
我沉默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們兩清了，我也就沒有再求他。我渾渾噩噩的站起身朝黑暗裡走，辨別不清方向，我覺得只要我堅持，總能離開這片黑暗……
那個溫暖的聲音說道：「若你能放棄腹中胎兒，我或許能救你。」
我腳步頓了頓：「謝謝，不用了，我一定能走出去。」
他笑：「呵呵……那……希望你可以。」
……
我在黑暗中不知道走了多久，累了就躺下來休息一會兒，還不敢睡沉，我怕一閉眼就醒不過來了，然後起來又接著走，一直這樣循環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看到了前方有一道白光在飛，那白光上下浮動著，好像在指引我一樣。
我快步追了上去，發現那是一條泛著白光的小龍，身體細長，上面遍布著白色的鱗片，因為被白光籠罩的緣故，有點虛幻。
見我追過來，它又開始往前方飛了，我緊跟著它，我有一種預感，它可以帶我離開這裡！
不知道跟著它跑了多久，跑得我腿腳都失去知覺了，我還強撐著不敢停下來，萬一跟丟了，就再也沒機會離開這裡了，我不想再被困在這裡……
突然，小白龍不見了。我愣在了原地，心裡涼了半截。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明明給了我希望又要讓我絕望？就在我心如死灰的時候，那條小白龍又出現了，它圍繞在我身旁飛旋，嘴裡發出陣陣龍吟。
頭頂降下了一道白光將我籠罩住了，小白龍用龍爪抓住了我的手臂，帶著我飛向了那道白光，之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的是我房間的天花板，床前站著好多人，老鬼、敗邪、寧和秂，還有冥后……
見我醒了，老鬼俯身伸手輕撫我的臉頰，即便沒說話，他眼裡的柔色，也觸動了我的心弦。
冥后神色冷然：「每次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下回不知道還會是什麼樣子，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應該能承受後果。」
我有些愧疚，好像因為我的固執，牽連了許多人。
我說道：「冥后，謝謝你救我……」
冥后冷聲說道：「本宮可沒有救你，能醒來算你自己有能耐。」
我說道：「我知道您不屑我這一聲感激，我就不信那條小白龍不是你們拿來引導我的。不管您說什麼，我還是要……」
我話還沒說完，冥后突然反應特別激烈的問道：「什麼？！什麼小白龍？！」
我有些錯愕，還真的不是他們么？我把陷入黑暗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伴隨著水聲出現的那個溫暖的聲音。冥后聽完身形晃了晃，竟然有些站不穩的樣子，寧就在冥後身后，微微扶了扶冥后：「當心。」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冥后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招呼都沒打就走了。寧和秂相繼離去，只剩下了敗邪小老頭兒和老鬼。敗邪小老頭兒也是一頭霧水：「怎麼了這是？閻君，冥后好像臉色不太好看……」
老鬼淡淡的說道：「由她去吧。」
我有些忐忑：「對不起……都怪我……」
老鬼神色平靜無瀾：「跟你沒關係，救你的的確不是我們任何人，你看見的那條白龍和你描述的水聲還有那個聲音……讓她覺得是我父王。」
我瞪大了眼睛：「什麼？你父王不是早就……」
後邊的話我沒敢說，畢竟死亡是個禁忌詞，即便老鬼沒表現出悲傷的神色，這條線我還是不要輕易觸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