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充斥絕望的未來
天氣真好, 一起去散步吧= ̄ω ̄= 感謝他那突如其來的細緻, 把所有東西都打包上的防患於未然之心,那個大大包裹的裡面, 塞著整整一包的一口性口罩,此時真是救了他的命。
不是亂喜歡打掃,只是, 只有他一個人的本丸, 真是安靜到了極致, 平時好歹還有個鳥鳴相伴,然而在這裡, 如果自己不弄出點響動的話, 格外死寂。
呆的久了,亂整個人都變得獃獃的。
他的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緊閉的大門上, 旁邊應該擺放著時空轉盤的地方他也去查看了一遍,空空如也;想著先傳送到其他的地圖, 就算遇上玩家也沒有關係, 卻驚恐的發現自己沒有了那份天生的能力。
這裡就彷彿是被神所厭棄的地方, 可進卻不能出, 他試圖放飛胖鴿子回去找一期哥道歉, 結果胖鴿子原地打轉, 一直飛到累死消散都沒有成功的跑出去。
完蛋了。
三個大字釘在了亂的腦門上,初次離家出走就遇到了這種情況, 讓這個從擁有了意識時就沒踏出過本丸的小短刀慌了神。
和向來沉穩嚴謹的葯研不同, 他過於跳脫的個性, 總是被一期哥溫柔的護在身後,一期哥把他們牢牢的圈在一個地方,生怕走出去的他們受到傷害。
本丸的活動區域很小,為了補償弟弟們,一期一振很是努力的幫他們用木頭做了許多玩具,每天都會抽空陪他們一起。
看著根本不擅長木工活的一期哥手上磨出的水泡,大家一致的戒掉了對玩具的熱愛,如果說開心是需要在意的人用傷痛換來的話,那不如不要。
沒有了戶外娛樂的短刀們只能呆在屋子裡面寫寫畫畫,他們渴望外界,但是因為系統所賦予他們的設定,以及玩家對他們的印象,導致短刀們,除了個別在設定上就偏向於成人的幾位外,剩下的真的是孩童心態。
或許比普通的這個年紀的孩子更乖巧一些,但是天真爛漫這樣的詞依舊可以套在身上。
正是因為如此,在遇到了特殊情況后,以為自己可以應對的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試圖按照平時大家所教導的方法找出那扇門,認出本丸的坐標然後回家。
可是他連地圖的邊緣都跑不到,無限延伸的森林看不到盡頭,最讓他崩潰的,莫過於走了半天后,卻發現自己最開始刻下的印記出現在了右手邊。
所以他只能抹乾了眼淚,又回到最初的地方,從快要乾涸的小溪中打來水,努力的製造出聲響,一點點的清理著周圍的環境。
如果什麼都不做,那一定會被逼瘋。
即使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不做的話,會死的更快。
亂,不想死。
還沒有去到真正的外面,什麼都沒有見過,論壇上說的風景也沒看過,說的各種吃的也沒有品嘗過。
如果真的要死的話……我還沒有和一期哥他們告別,怎麼可以就這麼死去。
眼淚滴落在剛擦乾淨的地板上,亂粗暴的用衣擺蹭掉臉上的淚,認真的又擦了一遍。
如果有下次的話……
我絕對不離家出走了QAQ
當葯研的回信確認了長谷部的猜想無誤后,狛枝彌生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右手向下一滑,憑空出現了一張有看不見末端的紙張。
「三秒一變,一分鐘就有二十個,一小時就是一千二百個。」
左邊浮現出來的,則是依舊三秒一變的坐標。
「詢問清楚那孩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確定了時間點,才能劃分出大致的範圍,作為一個無辜路人,狛枝的做法是對自己的保護,沒有人可以用這點來指責他,倒是他這個提供了坐標的行為,讓擔憂短刀的人稍微放下了點心。
就怕審神者全然圍觀,一點事都不管,那麼他們尋找到亂的可能性只會接近零。
「我已經寫信去問了,請您暫時將範圍確定為半個小時前。」
半個小時前,正是他們知道亂不在了的時間。
燭台切給狛枝認真的鞠了躬,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數字開始不斷變幻,最後停留在了太刀所要求的半小時前。
真麻煩。
按照剛才的來信,從那邊本丸的最後一個付喪神見到跑丟的短刀到現在已經超過了五個小時,如果全部搜查的話,六千個坐標點,足夠他們找到吐血。
況且這裡隨機出來的ID,或許就是現有玩家的,他們每一次的穿梭,都有可能暴露在主系統之下,對於遮掩身份的付喪神來說,無疑是相當致命的決定。
狛枝彌生靜靜的看著付喪神們,等待著他們的決定。
「真是不聽話的孩子啊。」
鶴丸從旁邊拽了根草,叼在了嘴裡:「抓回來以後一定要讓一期一振好好的教育一下,這麼放任小朋友成長,早晚會變成熊孩子。」
「看樣子你就是被放任成長后的產物。」
壓切毫不客氣的嘲笑:「現在能不能找回來都是個問題,誰知道他跑到了哪裡去,萬一他已經被主系統發現,作為引誘我們上鉤的餌,找還是不找。」
「系統的漏洞,加上無數玩家的感情碎片,讓我從一個無知的人形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壓切點著自己的胸口,緩慢的做了申明,「如果我死了,那麼只要時間足夠,還是會再誕生一個壓切長谷部。」
「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兩片長得一樣的樹葉,即使我死之後誕生不管多少的壓切長谷部,都和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不同。」
「如果你說為了同伴犧牲自己什麼的,抱歉,我做不到。」
「這次的搜索行動,我提前申請退出。」
壓切挺直了背,以相當決然的姿勢離開了眾人的視線,不得不說,他的這一番話相當的動搖人心。
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就和現實中的普通人類並無差別,尤其是生命只有一次的定律,適用於所有人。
燭台切安靜的站在那裡,過了半晌才回過神。
「誰想死呢。」
他低聲的說,拿出紙繼續抄錄狛枝放出來的坐標。
——呼。
在屋子裡表演得淡定,其實內心照樣慌得不行。
長谷部看著面前簡陋的木拉門,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剛才壓切那愚蠢的表現,讓他又想到了第一次和狛枝面對面的場景。
合二為一的打刀,根本沒有想過還能擁有自己身體的可能性,名為壓切的人格對外,而長谷部則通過同一對眼睛,觀察著這個世界。
他看到了那個灰白色長發的青年,從顏值來看,和擁有了明月之姿的三日月宗近不相上下,如果換上更為正式的衣服,再佩戴上隨便一把刀,被玩家認成最新推出的刀劍男士不是問題。
長谷部從黑暗中醒來時本是想按照正常的「壓切長谷部」的自我介紹來一遍,順便以這個形態糊弄過去,但是在看到對方的那雙眼后,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初看只覺得對方很普通,並不強壯的身體看上去也沒什麼殺傷力……只是那雙眼睛,僅僅是多看了一秒,就被其中的屍山血海震得僵在原地。
這不是個可以隨意欺弄的人。
而強悍如此的人物也沒有壓迫他的意思,直接叫來燭台切還有鶴丸,幫忙把躺在地上仍處於昏迷中的打刀送回屋。
「玩家們都說,壓切長谷部是一個認真負責到變態程度的付喪神。」
狛枝彌生看著虛空淡淡的說:「不過你,你們,總是和玩家口中的有很大不同,因此我也不會用既定印象去看待你們。」
「您的意思是?」
看著壓切被抬走,長谷部一個人面對著狛枝有些緊張,他站得都有些僵硬了。
「……沒想到還真能出現兩個,稍微有點吃驚。」
您那個微妙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難道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嗎?!
真想把旁邊的刀匠扔到您臉上:)
長谷部在心裡來了個素質三連,繼續站著等待指令。
後來,狛枝就揮揮手讓長谷部自行離開,順便把日課也交由幾位付喪神來解決,他一個人呆在了鍛冶室里,不分日夜的將圖紙上的神奇設計分解成了最微小的零件。
組裝、拆卸、再組裝、再拆卸……
當一周后,拿著把奇特武器從屋子裡走出來的狛枝彌生看到帶著夢幻表情的付喪神時,淡定的朝他們點點頭,自然的往後山的方向走。
「我不是在做夢吧。」
鶴丸揉著眼睛,看著一旁的燭台切:「審神者真的捨得從鍛冶室里出來了?」
他們每一個人都曾經扒在窗戶上往裡看,狛枝彌生那副接近瘋魔的樣子讓身為付喪神的刀劍男士都有些害怕,感覺,如果某個零件是要拆了他們的大腿骨去做,那麼這個人絕對會徒手拆骨。
幸好,這個恐怖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而付喪神們在稍微有些不習慣悠閑的日常后,立刻進入了享受的狀態,本就不繁重的日課你分一個我分一個,大家心情愉快的過起了之前根本看不上的生活。
以前不知道平淡的可貴,現在每個人都是過著今天就是世界末日的心態,愈發的珍惜起來。
更重要的是,長谷部表現非常出眾,瞬間就上升到了本丸的一把手位置,妥善的安排著每一個人身上的事務,恰到好處。
資源豐富,管家靠譜,加上自身能力也不差,大家彷彿身處天堂。
不過對於時間的計算方式還是按照狛枝的生物鐘來,因為他們確實是有些擔心純人類的狛枝彌生會猝死在屋子裡……當然這個畫面也同樣沒有出現,他們的審神者最後好好的走了出來。
「你的眼睛沒有出現問題。」
長谷部從鶴丸的身邊經過,手裡提著的竹籃里放著一條疊得整齊的毛巾,裡面還放著個精緻的竹盒,那是這幾天里,長谷部趁著空閑時候做的。
其他人都不明白長谷部為什麼要做這個東西,不過裝上食物后的感覺確實不錯,大家也就跟著用了起來。
現在才知道這打刀到底打著什麼樣的算計。
……服,不得不服。
「長谷部你這是幹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