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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鄉下來的土老帽

  天氣真好, 一起去散步吧= ̄ω ̄=  他一音一頓,似乎是希望狛枝跟著他的口型來一遍。


  看到這一幕,燭台切光忠的心中毫無波動,甚至想把這個搞事的鶴丸重新摁回去,放炭點火, 開爐重造。


  「不用了。」


  狛枝彌生拒絕了他,往後退了一步看向了燭台切:「已經到晚飯的時間了, 如果沒有準備好的話,我這裡還有壓縮餅乾。」


  他也在試探著這些NPC, 就是不知道這份試探是否可以被感知到了。


  ——晚飯。


  或者更準確一點, 只要擁有了「飯」這個字的相關語句, 都會觸發付喪神的固定反應。


  「到了吃飯的時間嗎?這麼一說確實是餓了。」


  鶴丸國永揉著自己的腹部, 臉上帶上了明顯的困惑表情。


  而燭台切光忠立刻把牆上掛的圍裙取下, 以可以拍成小視頻放在社交網站上瘋狂轉發的帥氣身姿將之穿上, 手裡也神奇的出現了把菜刀。


  「……加油。」


  連狛枝自己都沒想到, 自己隨口一句帶了「飯」的日常對話, 就觸發了在論壇裡面被描述為夢幻般的場景。


  要知道正常情況下,99.9%的人只會看到燭台切微笑表示由他為審神者奉上美味飯菜的場景, 唯有舉世無雙的歐皇, 才會看到這樣罕見的畫面。


  只是對於兩邊的當事人來說,這份幸運, 反而是不幸。


  「咪醬, 審神者他已經走了。」


  鶴丸說完, 燭台切才從定格的畫面中蘇醒過來, 他恨恨的把刀插在了案板中央,瞳孔深處有晦澀不明的情感在翻滾,連帶著他的身邊都出現了隱隱波動。


  等到燭台切徹底平靜下來,鶴丸才故作平常的拍拍對方的肩膀:「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能習慣了。」


  即使擁有了自己的意識,他們仍舊被禁錮在這個身軀內,自然也要被遊戲規則所束縛,這種不聽使喚的動作便是其一,因為太多的人認為,燭台切光忠是這樣的人,於是策劃人員樂得給受歡迎的人物多加一些額外的設定。


  「我明白。」


  燭台切光忠看著虛空微笑:「只是我們的審神者確實是一位舉世無雙的歐皇,不止可以從一圖撿到稀有太刀,連這種比你掉落率還低的事都可以碰上。」


  鶴丸噌噌退後兩步,把廚房留給燭台切一個。


  在他走後,燭台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重新握住了刀。


  光滑的刀面上清晰的射出了他的表情,陰沉布滿雷雲,心中的憎惡切切實實的顯露出來,又不知道被傳遞到了哪裡。


  虛偽,並且令人作嘔。


  鋒利的白骨被隱藏在衣服之下,那副冰冷蒼白的模樣才是他們從誕生時便擁有的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充其量只是個笑話而已。


  「呵。」


  狛枝彌生在屋子裡掏出了小本,對著上面巨額的數字加加減減。


  三年前從政府所控的英雄事務所離開后,他的收入模式,終於從每個月領著固定工資,變成了委託金扣除稅後全部歸他所有。


  這個決定是出於他的個人選擇,卻也惹怒了政府的高層,即使當時已經是排名NO.2的英雄,仍舊被下令全面封殺,三年過後,只有當初的死忠粉還記得英雄灰格,大部分人都忘記了他的存在。


  但這些都和狛枝彌生沒有關係,他頗為享受這種開一次張吃一年的收入方式,沒有了明面上的宣傳,能夠連上暗線,專門找到他的委託風險更高,伴隨而來的收益更是可觀。


  而SAO事件,也只是他三年沉寂后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罷了。


  「是狛枝大人,還是彌生大人。」鶴丸國永扶著門框,低沉嗓音所帶來的曖昧氛圍在擴散,「亦或者,直接稱呼你的名字呢?」


  「審神者。」


  狛枝彌生表情冷淡,在確定最後的數字無誤后,他將本子塞進了一旁的帆布包里:「是到了做日課的時候嗎?」


  「嗯?」


  鶴丸眯著眼笑了一下,語氣變得更為恭敬:「是的,今天的日課僅完成了出陣一項,請您跟我來鍛冶室,完成鍛刀與製作刀裝的任務。」


  把帆布包重新放回角落,狛枝站了起來,兩三步便跨到了走廊上。


  白髮太刀這時才發覺,這位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審神者,凈身高超了他半個腦袋,在這個國家,難得能見到身高如此出眾的人。


  「一米九五。」


  狛枝報出了準確的數字:「還不走嗎?」


  「論壇上不是說,材料的放置需要由付喪神親手完成?我以為這是你過來的理由。」


  「沒錯,沒錯。」


  鶴丸的心情有些飛揚,腳步都輕快了幾分,他加快速度繞到了彌生前面,倒退著走路:「審神者,您有中意的刀劍嗎?」


  「和我,還有咪醬相熟的短刀太鼓鍾貞宗,現在只有在高難地圖掉落,而其他常見的短刀,只要出陣就可以撿到,沒有鍛造的需要。」


  他細細的數著各種刀的優缺點,得出的結論卻是只要有他和燭台切在,就不需要其他刀了。


  「您覺得呢?」


  他笑眯眯的問道。


  小號的刀匠頭一點一點,屋子裡面多了兩個人也沒有任何的改變:「請放置鍛造材料。」


  他只會重複這一句話。


  「全部五十。」


  狛枝彌生朝著材料放置區揚了揚下巴:「你可以開始工作了。」


  少量的木炭被投入火爐,燃起了尋常的火焰,鶴丸有一搭沒一搭的把其他的東西也扔了進去,看上去還有點期待。


  「不知道出來的會是誰呢。」


  ——看看是誰,和他一樣「調皮」。


  但是就連考慮周到的小烏丸都沒想到,壓切長谷部十分可靠的把自己分成了兩半,嚴肅的那半確實能力出眾,一個頂十。


  而鬧騰的那一半,闖禍后造成的後果,完全抹消了他能幹的那一半帶來的正面影響。


  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就切換了人格,因為惡趣味的那一半演技是一等一的好,他扮演起第二個人格,除非他自己暴露,否則誰都看不出來。


  甚至在細節上都能夠完美模仿。


  畢竟原本就是一個人,花開並蒂,根源卻是相同。


  這也導致根本沒人敢把重要的事交給他去解決,畢竟大家都是在鋼索上行走,要是被同伴坑了,那滋味也太不好受了。


  於是乎大家有意的避開他,並且忽視著他的行為,只求這傢伙能乖乖呆在本丸不要惹事,然而千算萬算,都抵不上命運的安排。


  葯研把壓切長谷部的來歷如此這般的和鶴丸他們說了一遍,眾人皆是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還能怎麼辦,打不了也罵不得,萬一當場抽風犯病,還得他們自己上去壓制,怎麼看都是虧到家了。


  況且還有審神者頂在前面……


  他們默默圍觀壓切長谷部在狛枝身邊刷存在感的畫面,退到了警戒線外,安靜的看戲。


  不知道這位審神者還能忍耐多久?

  還有,壓切你那好像找到了心儀玩具的表情,確定自己不是被玩的那個嗎?


  事到如今,只能祝你好運了。


  該說同伴就是同伴,鶴丸他們對於壓切長谷部的心理把握非常到位,有著雙重人格的打刀,確實是把狛枝彌生看成了最新款的玩具。


  「審神者您稱呼我為壓切便好。」


  這被「壓切長谷部」所厭棄的名字,卻被他堂而皇之的當成了自己的代稱:「如果哪天您見到了另一個我,叫他長谷部就可以。」


  「一個是壓切,一個是長谷部,很好區分的吧。」


  狛枝彌生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直接點開了物品欄,裡面的格子堆滿了各種圖紙,再計算了一下當前的資源數量,發現把每一個做一遍都還有得剩。


  開心.jpg

  「你的話太多了。」


  在進入鍛冶室之前,狛枝終於回應了下鍥而不捨的試圖和他對話的壓切:「我想那邊的幾人會有很多話和你說。」


  「順便告訴其他人,不要過來打擾我。」


  大門僅差一毫米就和鼻尖相接,壓切的笑容在嘴角凝固,該說不愧是他現在最在意的人了,這個不同尋常的反應,莫名戳中了打刀的萌點。


  「那就按照您說的,我去和他們好好的交流一下感情。」


  流暢的轉身,壓切朝著同伴們走過去,他很是自然的把外套一脫,扣子解到了胸口的位置,露出一小片細膩的皮膚:「好久不見,不和我來個重逢的擁抱嗎?」


  鶴丸:瞎了瞎了瞎了。


  葯研: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燭台切:和上一次見面相比,病得更嚴重了。


  「葯研哥,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好的打法,我們一起到手合場練一下吧。」


  五虎退拉住了葯研的衣袖,兩短刀嗖的消失,留下太刀組對著毫不吝嗇自己荷爾蒙的壓切長谷部頭疼。


  非常抱歉,他們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根本get不到那份帥氣。


  ——這就是所謂頭大的感覺吧。


  捏捏眉心,燭台切側開身子,指著旁邊的空位示意壓切坐下來再說:「擁抱就算了,不過這麼久沒見,我們確實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壓切漫不經心的看了燭台切一眼,坐在了走廊邊上,撈起一隻空茶杯給自己添滿了水,他相當愜意的喝著茶,等著對方繼續發言。


  「小烏丸殿下很擔心你的安危。」


  敢從本丸逃出去的付喪神屈指可數,壓切長谷部是其中最耀眼的一個,和其他的獨行狼相反,他偏偏熱愛裝成NPC,成為玩家手下的付喪神,感受著有了主殿以後的生活會有什麼不同。


  「是嗎?」壓切拈起一塊點心送到嘴邊,「我還以為你們會很樂意看到那一幕的。」


  能夠誕生兩個人格,壓切他自身對於感情的認知更加的深刻,加諸在他身上的複雜情感,讓他在擁有了意識后,更像是一個完整的人,而不是所謂的NPC。


  對於那座本丸里的其他人,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感受到那份排斥,即使「同伴們」自認為掩飾得很好,但是言語間的隱瞞,行為上的躲避,分明顯示出了,他,壓切長谷部,是有多麼不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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