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被看輕的小朋友
天氣真好, 一起去散步吧= ̄ω ̄= 「沒辦法,誰讓加州清光是最可愛的一振呢。」
嘴上誇著自己可愛,而說出這話的人卻是一副厭世的模樣:「我們幾個都在這裡,說明全部落選。」
「燭台切光忠。」
山姥切國廣的聲線相當冷靜, 一從那本丸脫離, 他就把礙事的披風拿了下來, 現在也是整張面孔都暴露在了空氣中的樣子:「只會是他那裡出了問題。」
「就知道不能派新手出去。」
清光皺著眉頭抱怨:「沒有接受過相關的訓練, 估計連我們幾個的登場台詞都說不利索,這麼大的紕漏放出去,肯定一見面就被發現不對了。」
因為初始五刀的身份,他們幾人的關係倒是要更加親密一些, 在以往的任務中, 不管玩家選的是誰, 而他面前的又是哪位, 都可以在瞬間載入成所選的對象,並且說出對方的登場台詞。
這模仿得天衣無縫, 即使是大和守安定自己,在面對五個用著同樣語氣說出加州清光介紹的打刀時,也分辨不出到底哪個才是他的小夥伴。
「不過這才過去了半天而已。」歌仙兼定勸說了一句, 「萬一他任務完成得很好, 我們背地裡說燭台切豈不是太不禮貌了。」
這話一出,連五人中最為淡漠的山姥切都有些諷刺的一笑。
「是嗎?」
那就拭目以待好了。
「這是燭台切剛寄回來的信件。」
三日月宗近敲門進屋, 他跪坐在桌面, 沿著桌面將摺疊整齊的紙張向前一推, 信的邊緣剛剛好觸到了小烏丸的指尖。
「一個壞消息,鶴丸他跟著燭台切偷偷跑了出去,還被那位審神者看到了。」
說完他還搖搖頭,對於這個沒事就愛亂湊熱鬧的同僚很是無語。
「之前他寫信請求支援,我把葯研派了出去,他們三人現在一起,等待著我們這邊的回應。」
小烏丸的指尖從每一個字元上滑過,等到他把所有信「讀」完,眼裡的光又黯淡了幾分。
「真是胡鬧。」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明明是太刀,有的時候卻要比短刀還要不懂事,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等鶴丸回來,讓他跟著宗三工作一段時間。」
「吾不開口,誰都不可以讓他再離開本丸。」
「是。」
三日月笑眯眯的答應了:「那這信上提到的另一件事,您又是作何打算?」
「已知信息太少。」
小烏丸搖了搖頭,又將那幾張紙捻了過去,慢悠悠的疊了起來,光滑的指甲沿著摺痕捋過,加重了幾分力道,讓之後做翻折的時候更加方便。
「那位審神者也不是心急的人,暫且等著之後的消息。」
這戰書都到了面前,還是不心急,三日月有時也不是很能理解小烏丸殿下的做法,不過他仍舊點點頭,將對方所說的話記在心裡。
那些信紙全部被小烏丸做了同樣的處理,變成了一隻只帶著黑色花紋的紙鶴,站在了窗邊,它們統一的振翅高飛,被風一吹,落在了窗外的草地上,逐漸的融化進泥土。
再等等吧。
即使是正午時最強烈的陽光,帶來的刺激也不夠了,自己的這雙眼不知道還能撐多久,距離全瞎,也就是一個月的功夫。
一個月,吾能為他們找到合適的路嗎?
他們的存在對於遊戲系統來說是病毒,而作為清理病毒的工具,從未停止運作,這些傷害俱由小烏丸一力承擔。
作為代價,他只能困在這間屋子裡,逐漸失去身體的掌控權。
觸感最靈敏的指尖也要不行了。
眼睛早就成了模糊一片。
接下來要消失的,是這裡嗎?
小烏丸纖細的指尖點在了脖子中央,被太陽一照,他整個人都變得透明起來。
燭台切他們又放飛了一隻胖鴿子,這次系在鴿子腿上的信件相當厚,如果那是一隻擁有自己生命的小動物,絕對連翅膀都拍不動。
「幸好幸好。」
鶴丸看著那胖鴿子有些歪扭的飛行曲線,抬手比劃了個十字:「一定要平安的抵達啊。」
「不過三日月他們都接到了我之前寫過去的支援請求,為什麼沒有寫信過來罵我一頓呢?」
「你就這麼想被人罵嗎?」葯研看著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太刀,整個人都被陰雲所籠罩。
任務搞砸了,回去怎麼和一期哥交代?離開時還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會完成任務,不完成不會回來。
然後就遇上了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遊戲玩家,實力可以將他們這些開了掛的刀劍男士摁在地上隨意毆打。
如果他已經升到了滿級,以極化短刀的身份,應該會有一戰之力。
但是升級也要講究基本法,極短那漫長的經驗槽,還真不是想要升級就可以做到的。
至少他現在還不行。
「唉。」
葯研和燭台切同時嘆氣,兩人對視一眼,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再一次引起共鳴。
「現在過去多久了?」
鶴丸回頭,問了他們一句。
壓切已經懶得去數這位審神者到底成功了多少次,從他站在窗戶邊到現在,就沒有看到過黑灰從爐灶里吐出來的畫面。
無一失敗,堪稱奇迹的成功率。
這人難道是時政的親兒子嗎?不,就算是親兒子也不會開掛到這個程度,這已經不是兒子的範疇,而是一口氣上升到了祖宗的程度。
好像有點明白了燭台切說的那句我開心就好是個什麼意思了。
摸到冰山一角的壓切突然間就有些小動搖,在各種玩家身邊遊盪的他並不是沒見到過歐皇,前一個主人就是典型的海豹,隨手一鍛就是四小時,想讓爐子吐出來三日月宗近就絕對不會是小狐丸。
但是這位大人,估計讓不在爐子里的小烏丸出來都不是問題。
太可怕了。
這還是人嗎?
又一次被質疑了人類身份的狛枝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看似無欲無求的他,在遇到感興趣的東西時反而要比其他人更容易沉迷進去。
而這種模擬鍛造類的,是他最喜歡的一種。
在鍛造時,他總是可以回憶起還沒有被人從家裡帶走前,和那對夫婦在一起的日子,那兩個人的個性都是沒什麼大用的類型,但是在哄孩子開心上可以說是獨佔鰲頭,變著花樣的逗小彌生開心。
隨身攜帶的懷錶的暗層里,貼著一家三口的合照,兩個成年人笑得比狛枝一個才滿四歲的孩子還要燦爛,被他們抱在中間的孩子看上去一臉的不情願。
如果那個時候能笑一下就好了。
把這種不可能實現的想法壓到心裡,狛枝叫了聲站在窗外、快要釘在地上的壓切:「你過來一下。」
「啊?」
壓切一臉的恍惚,他還以為自己要站到地老天荒了,連回應的語氣都帶上了幾分對於未知事物的敬畏:「請問您是有什麼事嗎?」
門自動打開,之前還想要進去的壓切此刻卻有些猶豫。
狛枝的視線在他腰間的佩刀上停留了一秒鐘,沖著他招招手:「放心,不會要你的命。」
您這麼一說我就更害怕了好嗎?
壓切在原地放鬆了一下心神,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就這麼簡單的死去,沖著這張臉,他都有留下來的價值。
幸好這話只是在心裡飄了過去,要是讓狛枝知道他的想法,估計是利落的把他塞進爐灶重新鍛造。
不過狛枝接下來的動作,和重新鍛造也沒什麼不同。
他先讓壓切把刀解下來給他看一下,打刀扭捏了一下,還是照做。
接著,狛枝手中的「壓切長谷部」,連帶著一堆材料跟著飛進了爐灶里,事出突然,壓切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佩刀在火中融化,而他也感受到了被火覆蓋全身的痛苦,直接跪在了地下。
意識逐漸離去,模糊的視線里映照出的是審神者挺拔的背影。
這就是所謂的光速打臉嗎?
這種心狠手辣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當著他的面融化佩刀,莫非是什麼新的殺雞儆猴的方式,看來自己今天是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連累了長谷部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啊,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局的話,他絕對不在之前的任務區引導歐皇看到葯研胸前別的領帶夾了。
自己把自己送上了不歸路,還真是個難得的……
體驗……
壓切猛地睜開了眼,翻身起來,把旁邊擺著濕毛巾準備貼他腦門上的五虎退嚇了一大跳,小短刀手中的毛巾啪唧一聲掉在了水盆里,而剛才還拿著它的退,早已經消失不見。
什麼、鬼……
他一低頭就看到本應該融化在火中的本體擺在了枕頭旁邊,看上去還比之前更有光澤了許多,似乎是被好好的保養過。
手上也沒有灼燒的痕迹,拉開睡衣查看了下,全身上下都沒有傷痕,之前那被火籠罩全身的記憶,猶如一場噩夢,醒了后就煙消雲散。
「你醒了。」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付喪神走了進來,端正的跪坐在他的旁邊。
「你……」
「可算是醒了,你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疑問還沒有出口,葯研就出現在了門口,對於兩個壓切長谷部面對面的場景他還是有些微妙的不適應,不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兩人差別相當大,跪坐在旁邊的那位,正是此前沉睡在壓切體內的長谷部。
「還不錯?」
鬼知道這疑問語氣是怎麼來的,壓切看著和自己完全一樣的付喪神貓爪撓心:「沒人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閉眼前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審神者的白色長發,醒來以後就發現多了一個自己,難道這是什麼壓切長谷部的奇幻漂流的拍攝現場嗎?
「簡單的來說,就是你們被分開了。」
葯研淡定的解釋,沒辦法,壓切在沉睡的期間一直由他和退輪流照顧,再驚訝,也沒有持續這麼長時間的道理:「至於怎麼分開的,還是你自己去問審神者吧。」
「哈?分開?」
壓切指著對面的長谷部,又看了看自己:「我們兩個原來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