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靈魂互換（八）
女生打架這事，對學校的聲譽不好。
尤其還因為男生。
教導主任嚴肅地在幾個女生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到了起其中一個女生和季梨兩人的臉上停留了很長的時間。
「你們自己說說，到底為什麼事打架！」
她顯而易見是早就知道原因了，現在就是想聽聽她們的悔改而已。
那被季梨說是打她的女生率先急切地開口了：「老師，是季梨先動的手，我們這是自衛！」
其他人還沒說話，只聽女生嬌滴滴地聲音，帶著不容忽視的取笑——
「哦……『自/慰』啊？」
重點突出那兩字的發音。
就算有人一開始沒察覺那女生說的話有什麼歧義，也被季梨一帶偏，集體都懵逼了……
就連教導主任和顧子琛幾乎是同時看向季梨。
一時間，整個辦公室里鴉雀無聲。
季梨彷彿並沒有發現齊刷刷正瞪著她的視線，反而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你繼續編，待會兒再打你臉~~」
「你！」
那女生瞪得她眼睛都快凸出來。
她轉頭就言辭懇切地對教導主任說清原委：「老師，季梨平常人就囂張得不得了，是，我跟她有過節，這次我可能有話說得她不中聽，我認錯，可她也不能打人啊！」
一邊說，一邊舉起袖子，上面青一塊紫一塊，可見下手是真不重，還凈往人家身上不容易發現的位置上招呼。
在教導主任面前，其他女生噤若寒蟬，就看著她倆撕了。
順著她的話，教導主任看向季梨的目光就更嚴肅了：「肖夢涵都這樣說了，季梨，你還有什麼話說？」
「老師，興許只是個誤會。」
顧子琛梳理了一下原委。
他估計這倆姑娘都不好想與，一看她們倆脾氣就知道了，不能說哪個對哪個錯，但因為天然的立場，他也不能袖手旁觀。
「季梨，你就把事實告訴我們，老師也不會冤枉你。」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心，女生緩緩地抬起頭。
視線在他們的臉上一個一個地掃過，最後定格在顧子琛的臉上。
「你信我啊？」
她就像找到玩具的小姑娘，兩眼放著光，看著他的視線是黏膩的，看著他的表情也是很愉悅的。
顧子琛忽視心中那股道不明的怪異，輕微地點了下頭。
在這個情形下，他現在是作為季梨的家長出現，是她身邊唯一一個親人了，他不挺她挺誰？
不管最終到底錯在誰，他也是不能不管她的！
而且，看她有恃無恐的樣子，或許，還真是無辜的……
季梨看著他好一會兒，才終於像是看夠了，越過他，走向人群中的一個女生。
「你的手機呢？」
她看著女生，笑眯眯地問。
其他人正一頭霧水，就連被問到的女生起先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她突然就想到了什麼，臉色驀地一白！
「什麼手機？」教導主任也是一臉疑惑。
在所有人看過來的是視線下，那女生感覺自己彷彿是被鐵餅在身上烙下一個一個窟窿似的，焦灼地看向肖夢涵。
但肖夢涵距離她太遠，更何況還被季梨阻擋了視線，根本沒有接受到她的「求救信號」。
「還不拿出來嗎？」
季梨一臉的苦惱只維持了一秒鐘，快得讓人看不清，但下一瞬，又高興又得意地轉過身。
她的手上，赫然就是剛才藏在女生褲袋裡的手機。
「你什麼時候……」
女生的聲音戈然而止。
她的手機此刻正播放著一段視頻。
聽到視頻的聲音，肖夢涵頓時臉色大變。
這是在女生廁所拍攝的一段視頻，從拍攝角度來看，手拿視頻的人應該是站在人群的後方，還被周圍幾個女生撞得連畫面都有些搖晃。
倒是一點都不影響畫面的質感。
肖夢涵手抱胸，背對著攝像頭。
她看起來有些火冒三丈：「季梨，你算個什麼東西，別人叫你校花你還真拿自己當校花了？以為孟言會喜歡你？你別得意，今天我就是來給你好看的！」
她的對面，同樣站了幾個女生。
有幾個一看情形不對，已經從後面偷偷溜走了，所以此刻一看，只見肖夢涵這邊浩浩蕩蕩一群人，季梨身後也就剩兩個鐵杆了。
對此情景，季梨看上去似乎並不害怕。
她還有心情扭頭，照了一下洗手台上的鏡子，手指梳了一下長發。
「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幽幽的嘆息聲，把一眾女生氣得不輕。
肖夢涵臉色一黑：「你TM就是這副賤樣勾引孟言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整天搔首弄姿的，把男生迷得團團轉，你等著，孟言遲早把你甩了！」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長得這麼寒磣，還好意思自稱校花，別笑死人了！」
「……」
其他女生也一同口誅筆伐，紛紛把季梨貶得一文不值。
季梨本來還饒有興緻地聽她說話，但一聽到有人說她長得不好看，頓時就不高興了。
她可是照過鏡子的，就現在這張臉，進軍演藝圈都不算差了，還能不好看？
說瞎話是要遭報應的！
季梨：系統，出來。
她現在就要給她們點顏色看看！
【宿主，我有自動報警裝置 ，可以立刻就幫你解決困境！】
感應到季梨需要它，系統搓了搓蒼蠅腿，磨掌擦拳、蓄勢待發。
季梨：不，我要打架技巧。
【……宿主，暴力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
季梨：那算了，我還是被她打死吧。等我被她打到毀容了，還怎麼吸引男主？
跟系統對話的時間一閃而過。
季梨再抬頭看向得意洋洋的肖夢涵，眼尾輕輕一勾，唇畔微微一笑。
「有什麼辦法……」
少女鏡頭感十足。
在手機的鏡頭下，眼神嫵媚撩人，像是在拋媚眼：「人家就喜歡我這樣的，長得好看，身材也好……」
她還特嫌棄地瞥了眼肖夢涵：「哪像你，難看就算了，還這麼凶，一點都沒有自知之明，我要是男生啊，也是不會喜歡你的，你還是自己找塊磚往自己臉上拍一下，毀容了，也好有個正大光明的整容理由嘛~」
「你！」
肖夢涵被氣得不輕：「你找死！」
她挽起袖子，看樣子要用武力解決了。
但季梨哪肯給她這樣的機會？
正好這時——
【檢測到女配肖夢涵對宿主深切的恨意，為了避免宿主放飛自我以至於真的被女配打到毀容，推薦宿主逃命用的「突進技能」，時長十分鐘，售價兩千塊】
打劫啊？
使用時間只有十分鐘就跟她要兩千塊！
季梨：來吧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遊戲專用的突進技能，本來是瞬移出來讓她逃命的，但她哪肯真的就這樣認慫？
這不符合她的美學！
所以……
先下手為強！
剛瞬移出來，她就沖向了女生們的方向。
這動作，眼熟到顧子琛看著都忍不住擰起了眉。
因為實在是太熟悉了！
每天都給他來一下……
只不過，視頻中的女生，這一波操作，一下子就衝散了圍攏的女生群體，在鏡頭劇烈的搖晃下，只聽女生們齊齊地「啊、啊」亂叫。
然後，就是現在這種狀況……
偷拍的女生，本來想順便記錄一下季梨狼狽的模樣，哪會料到這變成了她們校園暴力的證據！
所有人都集體默然：「……」
季梨打了個哈欠，還伸了個懶腰：「事實就是這樣……她們來找我麻煩，我這是emmm……正當防衛？」
教導主任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看著這倆女生，覺得分外頭疼。
顧子琛是最快反應過來的：「既然這事不是我們家季梨主動挑起的，不過她也有不對的地方，老師放心，回去我會好好教導她的。」
教導主任巴不得她們快點離開，心累到不想說話了，揮了揮：「季梨就先回家吧，明天交份檢討上來……」
在她們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聽到裡面教導主任厲聲的指責：「至於你，還有你們，不記過不足以吸取教訓！」
「你是故意的？」
顧子琛走在季梨的身後。
看著走路格外歡快雀躍的少女，一點都不像剛被教導處罰站后的樣子。
季梨驟然停駐，扭頭看他，笑容不變：「故意什麼？」
他上前，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兩人視線一對上，都在凝神看著對方。
「你一開始就可以把證據交給老師，可你沒有。」
其實，他本來大可不必走這一趟，要不是她自己遲遲沒有解釋清楚。
季梨沒有說話。
她的視線看著前方。
突然，「喲」地一聲驚叫，蹬蹬蹬地就沖向了前方的布加迪威龍。
原來，在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校門口。
此時的門口，正靜靜地停著一輛酷炫的銀色超跑豪車。
顧子琛暗道一聲不好！
他來得太急，隨便就開走了停在公司地下停車場的一輛。
少女彷彿終於欣賞夠了，轉個身，將他從上掃到下，從下掃到上地打量。
正當他被打量得渾身發毛，終於，她似乎打量夠了。
「姐，你終於被人給包養了？辣個金主是不是也是電視上的那樣禿頭啤酒肚，長得又胖又丑又老？」
又胖又丑又老的金主顧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