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 24
十連雞之後, 年歌正式開始了在玩味TV的直播生涯。
起初幾天，她都人氣爆表，熱度直追玩味TV准一姐烏易易。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自證風波和十連雞噱頭帶來的流量漸漸流逝, 一周過後, 真實流量顯示, 年歌的訂閱和人氣穩定在百萬。
比之直播經驗老道、人氣基礎穩固的烏易易, 年歌還是稍弱了些，不過與她從前三線小主播的境況相較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好在她潛力巨大, 玩味TV有意捧她, 給的推薦位置總是最好的。
烏易易最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從年歌十連雞成功那天起, 所有的推薦榜單上，她們倆總是並列出現。
她一枝獨秀的時代結束, 這意味著她的一姐之路, 也將因半路殺出的年歌而愈發坎坷。
尤其, 烏易易害怕年歌的空降影響自己的地位, 在遊戲中鋌而走險朝她開槍了。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天黃晨對她說的話：
「易易, 我的確喜歡你, 但我也喜歡年歌。雖然兩種喜歡不同，但我絕不會幫助你去傷害年歌。我理解你的動機，但拜託別有下次, 如果你總是這樣, 總有一天我能做到不再喜歡易易。」
少年的語氣是那樣失望, 他原本交付出的滿腔赤誠，就因年歌的出現而發生改變。
烏易易沒有反思自己，她將全部的過錯都算到了年歌頭上，至此之後，年歌就變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正是因此，年歌便發現，自己好像被這個准一姐盯住了。
最明顯的就是：她首秀之後，烏易易調整了直播時間。
以往，烏易易都是晚上七點才開播，但最近她卻忽然提前到和年歌一模一樣的五點半。
年歌玩遊戲，烏易易唱歌。
五點半正是下班時分，烏易易甜美的歌喉，觀眾只要打開直播間掛著就行，並不需要一直盯著屏幕看，最適合坐車行走。而年歌播遊戲則不同，觀眾須得配合遊戲畫面，才能get到年歌的逗哏。
更別說紀星言那兒還得分走一些流量。
熱度決定推薦，即便玩味捧年歌，但實時直播的排位上，烏易易每每都能壓在年歌之前。
這令年歌感到頭疼，也激發了她的鬥志，她會花更多時間去了解潮流與熱點話題。這位她贏得了土豪爸爸的青睞，鋼管廠小霸王每晚都會給她巨額打賞。
打賞榜單也不錯，饒是如此，年歌卻也沒有拼過烏易易。
都說撒嬌女人最好命，烏易易憑藉她的嬌嗲早就擁有了固定的「金主」，每當年歌在打賞榜超越她的時候，她就賣萌發嗲引得金主爸爸們砸錢替她撐場子。
正所謂不想當一姐的主播不是好主播，年歌和烏易易可謂是你追我趕，相互激勵。
而主播相爭，平台得利，玩味TV樂見其成，巴不得兩人斗得更狠。
這天，年歌同往常一樣聯繫紀星言商議晚上直播事宜，學弟卻告知她晚上搬家得請假。
痛失盟友的年歌哀嚎片刻，又立即振作起來，她想，學弟請假那不正是自己大展身手的好時機么！
就在今晚，她決定要搞點新花樣，把學弟的流量也收到自己這兒來！
整頓晚餐年歌都在發獃，她在思索，要如何才能留住粉絲的心。
思來想去也沒個結果，她甚至都想學習烏易易，也來唱唱歌，開場絕地求生演唱會了。
直到——
年歌登錄遊戲，看到那個久違的ID。
teacher，紀承灃，紀老師。
自那天十連雞加上好友后，男人便再沒上過線，無論大號小號。
這刻，年歌才幡然醒悟，紀承灃是不是在故意躲著她。
送宵夜上門裝睡，買茶葉道謝拒收，連外賣小哥都敲不開他的門。
可是為什麼呢？
年歌想不通自己哪裡惹惱了老師。
沉吟半瞬，她主動給老師發去了消息：
【year111：紀老師，是你嗎？】
【year111：可以雙排一起玩嗎？我想感謝你對我十連雞的幫助，但你最近總見不到人。】
完了，她還可憐兮兮加了句：
【year111：我是不是哪裡打擾到你了，所以你故意躲著我……】
那端，已經在對話框中鍵入「不是本人」的紀承灃忽的頓住。
因為弟弟，他最近確實有故意躲著女孩，但是，他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現在想來這樣的做法似乎有些消極。
以年歌的性格，如果她認為欠了自己人情，而他又總是借故推脫，估計還會鬧別的幺蛾子。
略為思忖，紀承灃終是沒有拒絕：
【teacher：行，你執意要謝我，就帶我贏兩局吧。】
得到肯定回復的年歌，唇角一勾，心裡有了主意。
她又問：
【year111：那紀老師，我能開著直播帶你嗎？】
【year111：言言今晚請假，平台有個人最近總壓著我，我一個人直播很害怕TAT…】
紀承灃心想，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但吐槽完畢之後，他終是沒忍拒絕，先去詢問了好友何遇的意願。
確定何遇也沒問題后，他才回：
【teacher：可以，但我朋友也在。】
年歌哪管朋友在不在，見紀承灃同意，她就立刻歡天喜地去發布了微博：
「@年哥：今晚五點半，年哥對老師道歉現場，歡迎圍觀ORZ」
她想了又想，覺得只有「蘿莉視頻」這一件事，可能會令紀承灃耿耿於懷。
身為老師，在遊戲中菜就算了，還被學生整蠱，這的確不是件令人高興的事。
所以，年歌決定誠心誠意地向他道歉，希望心結解開之後，男人能別再躲著自己。
三個人很快在房間會和，年歌這才發現，紀老師所說的朋友，就是職業選手何遇。
她頓了頓，對他們說：「你們知道我會開直播吧，紀老師、何神，你們怕影響到自己，可以稍微開點變聲器。」
熟練掌握變聲技巧的紀承灃，開口已是標準低音炮：「我開好了。」
年歌：……老師您可真會選聲音哦！
何遇仍是清清冷冷的聲音：「我無所謂，不用避嫌到這種程度。」
「OK，那我開直播了。」年歌確定好對方的感受，立刻開播。
三人登陸出生島時，她還在和粉絲互動，並且，她還偷偷去看了眼烏易易的直播。
果不其然，烏易易又搶著和她同時開播了。
迅速結束互動，年歌一行三人乘上飛機。
她這才對紀承灃道：「老師老師，我有件事要向您坦白！」
女孩的聲音忽然甜軟，紀承灃的心一瞬懸起。
他嚴肅詢問：「你又做了什麼？」
年歌：「今天我不僅要感謝你幫我擋子彈，還要和你道歉。」
紀承灃：「嗯？」
年歌：「就蘿莉視頻拿期……我真的做錯了，決定要補償你。」
紀承灃：「……你一定要在直播提這個嗎？」
在老同學面前提起這個，他覺得尷尬，還沒順利轉換話題，這位不省心的學生又開口了。
她說：「老師，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特意發布了微博，邀請粉絲過來見證我悔改的決心。」
？
紀承灃微怔，他簡直可以想象基地里何遇笑得前俯後仰的模樣了。
他剋制住想要教訓人的情緒，說：「你的決心我收到了，所以等會別再丟人現眼。」
兩人短短几句交流，粉絲就被樂得不行：
——哈哈哈哈對不起我叛變了，從今天起我站年年和老師的CP
——老師：怕了怕了，請你別道歉hhhhhh
——老師害怕了哈哈哈哈
——今天沒白來，期待年哥的道歉:)
有了年歌的預防針，紀承灃自進入遊戲后就萬分小心。
第一個圈，第二個圈，一直到第三個安全圈都刷新了，女孩也不見有任何動作，她才稍微放心了些。
就在男人放鬆警惕，粉絲都大呼著急被騙的時候，年歌終於開始道歉了。
三波毒之後，她終於美滋滋跑到男人身邊。
「老師老師！」年歌激動地喊她，「你先別動。」
她的語氣令人害怕，紀承灃手指一頓，還真站住了。
旋即，年歌又對何遇說：「何神，你讓我跪下，但別破壞我的三級甲可以嗎？」
？？？
直播間滿屏的問號劃過。
何遇雖覺莫名其妙，但還是朝著她的腿上開了幾槍。
然後——
年歌跪在了紀承灃面前。
「老師，對不起，我先前真的大錯特錯。」
？？？
紀承灃要瘋了。
卻見女孩開始一件件地卸裝備，甚至……脫衣服。
「滿配空投槍給你。」
「醫療箱3個，給你。」
「三級頭、三級甲給你。」
「平底鍋可以擋子彈，給你。」
「噢對了，這條小裙裙遊戲里賣3000塊錢，也給你！」
……
……
語音里登時陷入寂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片刻，何遇爆笑：「學霸，你這位學生也太好笑了吧！」
同樣爆笑的，還有直播間的彈幕，所有粉絲都被年歌逗得笑出聲，訂閱、打賞瞬間瘋長。
而遊戲中，年歌並沒去關注一絲一毫。
紀承灃一直沒說話，她陡然緊張起來，隔著屏幕，她的表情都不自覺緊繃。
「老、老師，」她小心翼翼道，「這樣的道歉您還滿意嗎？」
男人還是不說話，只是深深盯著屏幕上跪著的角色。
卻聽女孩又道：「如果你決定原諒我，就扶我起來吧。」
遊戲中，紀承灃的角色終於動了。
他走到年歌腳邊，將所有裝備撿起，旋即——
突突突突突！
他對著年歌身邊的地掃射。
「嗷嗷嗷！」巨大的槍聲灌入耳膜，年歌嚇得一哆嗦。
男人的槍法很爛，結果不言而喻，她被誤傷死亡。
此時，紀承灃慢悠悠離開，說：「現在我原諒你了。」
年歌：QAQ
紀承灃的回應可謂神來之筆，師生兩人的套路一個更比一個深，觀眾被逗得前俯後仰。
年歌收到的禮物打賞，每秒鐘都在上漲，不多時，她在一周內首次超過了烏易易。
烏易易唱著情歌，但每隔幾分鐘卻都能在自己直播間頂端，看見年歌又被土豪打賞的消息飄過。
她撇嘴，不禁感嘆：「哇，我們平台的新姐妹好像有大事件發生哇，打賞榜都超過我了誒！」
說著，她臨時起意決定去查個房：「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又做了什麼有趣的事吧~」
烏易易話畢，就立刻從玩味TV首頁進入了年歌的直播間。
而後，她和她的粉絲們，都見證了年歌和老師的歡樂雙排時光。
年歌一路都在道歉，殷勤懇切地給老師送裝備送衣服，但老師就是不為所動，嚴肅巴巴的說他們已經兩清。
烏易易看到teacher的ID，不禁夢回親自送年歌吃雞那天。
心虛感籠罩而來，而她的一些粉絲竟因為此次「查房」，乾脆直接跳到了年歌的直播間。
最後，烏易易不僅影響了自己的狀態，還白白為年歌送了一波人氣。
眼看著年歌穩穩排在她前面，烏易易對她的恨意，又加深幾分。
與烏易易這邊陰鬱籠罩完全不同，年歌雖然沒能扭轉紀老師的態度，卻意外收穫了人氣。
當她下播發現，自己竟第一次碾壓了烏易易時，高興得又給粉絲們發了波紅包。
同時，年歌覺得，現在的所有都是托紀承灃的福。
沉吟片刻，她決定厚著臉皮，再去樓上道個謝，順便弄清老師躲著自己的原因。
當年歌正跟著教程親自做蛋糕時，她的門被敲響了。
凌晨時分，她認為敲門的人只會是他。
年歌顧不上洗雙手的麵粉，踩著拖鞋踏踏往門口跑去，旋即，紀星言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少年燦笑：「surprise！學姐，我搬完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