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雪月風花（十二）

  西洋文化宣揚愛情自由，因此這個走在華夏現代化尖端的學堂之中，已經可見自由戀愛的場景出現。


  互相心儀的男女通過各種方式互表衷腸，從而修成正果，成為一道在整個華夏都少見的美麗風景。


  安晴哪能瞧不出楚君臨的心思，只是低頭暗笑，並不挑破。


  「自小便羨慕那些私塾中的小姐少爺，只可惜只能待在戲園子里，日日吊那嗓兒，練那身段……」她開口將楚君臨的心神拉回。


  楚君臨這才又將目光放回了安晴身上。


  因為是要到學堂之中，安晴自然不能穿那些在夜上海之中活動的衣裳，而是尋了一身灰藍色襖裙，穿在身上，頭髮特意紮成了兩個大麻花，以掩飾其燙的捲兒。不似那歌舞廳之中的濃妝艷抹，如今的安晴清新地仿若鄰家自小美到大的妹兒，叫楚君臨的心跳跳得彷彿要鑽出喉嚨來。


  剛在走得匆忙，竟是沒有覺察到如此絕美之景。


  見楚君臨久久不應話，反而目露痴態，安晴這才又好笑地「嗯」了一聲。


  楚君臨頓時回神，耳根處再次通紅，道：「你若是想來念書，我可以安排。」


  說完后，又想起眼前巧笑嫣然，懂事得不像個小姑娘的人兒，年齡不過十八，甚至要比這學堂之內大部分學生的年紀還要小些。


  而他，卻已經年近三十。


  安晴就瞧著他突然又目露沮喪，不由疑惑道：「讀書倒是不必，你這是又在想何事？」


  楚君臨自個兒都不明了自個兒的心境，如何能回答得上？而且下意識地不願提起此事。


  雖然那些所謂大老爺們都有幾房尚且年幼的姨太太，但是舒棠怎好與那些姨太太相比？她是不同的。


  「走吧，我今兒正好有節課，你若是願意，可以在下邊聽聽，若是不願，那我請假就好。」楚君臨這般說道。


  至於是不是真的有課，這並不重要。


  安晴點了點頭：「小女子的榮幸。」


  之後，楚君臨便消失了一陣，再出現才將安晴領入課堂之中。


  學堂佔地面積雖大，但是大半都是綠植園林，學生數量並不多，因此教學區域也不大，只有兩幢二層小樓，做課堂之用。


  而二人所進的，正是其中較大的一幢，位於二樓最西邊的一間教室。


  現在是課間時間，楚君臨領著安晴走入之後，他便走上了講台，而安晴則尋了一處空的課桌椅坐下，等待上課鈴聲的響起。


  這班裡的學生是認得楚君臨的，因此楚君臨一到，教室內的談話聲就輕了許多，畢竟可沒有老師喜歡吵鬧的班級。


  而有些學生也注意到了無聲無息走進教室之中的安晴，剛想上前跟新同學打聲招呼，上課鈴聲就響了起。


  楚君臨其實並不適合教書，講起課文來，幾乎毫無感情，而他教的，恰恰就是國文。朗誦古詩詞時，也是那平鋪直敘的聲調，還不願意多話說起其他事兒，哪怕是安晴，都不由有些犯困……


  只有那些懷春的少女，尚還興緻勃勃地瞧著講台上之人的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