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大山

  胡益寧講了自己科室裏那些有趣的事, 周易銘和趙寧也聽得津津有味。


  打開了話匣子, 自然是滔滔不絕講個不停了。串串嘛, 本來吃的就是個熱鬧歡喜。


  話題不知道怎麽就引到了周璟曾經的直男聊天上去了。


  沒錯,就是那次王寧曦和周易銘一起笑出豬叫的,周璟和楊豫瑩的對話。


  這話題是周易銘引出來的, 但受到了周璟的眼色鎮壓——周易銘咽了咽口水, 沒敢講出來。


  胡益寧看破了這其中的關節,他忽然還挺想知道周璟這樣的人,拒絕集團千金的時候都會說些什麽。


  但周易銘被周璟用眼色鎮壓了, 胡益寧看了一眼王寧曦, 眼珠子一轉, 有了主意。


  或許他可以拋磚引玉,周璟的事情王寧曦肯定知道, 自己也說一個案例,說不定王寧曦就把周璟的直男史給說出來了。


  遇到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 有這樣的想法也算惡趣味了——胡益寧在心裏打趣自己。


  不過他也給自己找了理由, 好歹是未來的妹夫, 要多多了解嘛。


  給自己做好心理疏導之後, 胡益寧開口了, “我們科室倒是有一個男生, 以前骨科有一個護士看上他了,時不時在微信上撩他。”


  果然王寧曦來了興趣, “然後呢?”


  “我記得今年七夕的前兩天, 那個護士在微信上問他:七夕你還是一個人嗎?”


  周易銘道, “他怎麽說的?”


  “難不成我還是一隻豬嗎?”


  “哈哈哈哈!”


  “別急著笑,還有後續呢。七夕那天正好是周末,周六晚上的時候,護士問:明天出來走走嗎?他說:我截肢了。護士回:我幫你推輪椅。他回:我截的上半身。”


  ……


  王寧曦好奇,“那他現在還是一個人嗎?”


  “前幾天脫單了。遇到他喜歡的女生了,可會撩了。”


  周易銘聽到這裏,冒著生命危險對他哥道,“哥,我覺得你應該和這個男生交個朋友。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啊。”


  “什麽意思?”胡益寧裝作好奇,確實心裏已經樂翻了——他的目的就快要達到了哈哈哈哈!

  周易銘再次接受到周璟的眼神殺,嚇得他不敢出聲,但胡益寧的疑問還是有人回答滴,這個人就是王寧曦。


  王寧曦繪聲繪色地講了周璟的直男聊天內容,周易銘回味了一遍他哥的沙雕事,自然笑得很開心;胡益寧和趙寧雖然不好笑得太放肆,但也是樂不可支。


  隻有周璟,捂著胸口神色戚戚:“唉,我太難了。”


  胡益寧對王寧曦的民警日常也感興趣,作為表哥嘛,對自己表妹的工作還是很關心的。


  他們兩家本就很親,胡益寧又是獨生子,自然是把王寧曦當做妹妹來看的。就是最近她有了男朋友忘了哥哥,這讓胡益寧心中憤懣。


  但不管再怎麽憤懣,見到她的那一秒就隻想寵她了。


  王寧曦把一串藕片從鍋裏拿起來涼著,“可以說看遍世間百態吧。雖然我們進警局的時間短,暫時還達不到這種程度,但是慢慢的就會看得多了,就像你在醫院一樣,麵對生死,人性如何還不是就這樣赤裸裸地擺在你麵前。”


  周璟見王寧曦隻顧著說話,便把她涼在碟子裏的藕片夾起來喂她。


  王寧曦豪爽地一口吃掉,又喝了一大口肥仔快樂水,“呼……不過也挺有趣就是了,每天打交道的都是一個個鮮活的人,接到那些報警電話你才知道,世界上的事隻有你想不到的,各種千奇百怪的事情天天都在發生。”


  趙寧聽到這裏,好像想起了什麽,“寧曦姐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我們班上有一個挺老實的同學,不知道怎麽惹到了一幫社會人,那幫社會人威脅說會找他麻煩,你覺得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辦呢?”


  周璟剛給王寧曦喂了一隻蝦,見她現在忙著吃蝦沒空回答趙寧的問題,就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簡單,報警唄。”


  趙寧也是有些社會經驗的人,“但是你們警局的原則我是知道的,就是傷害發生之前,警局是不受理案件的,除非拿出對方威脅的證據。但就算這樣,警局也隻能簡單介入,比如說批評教育之類的,不能對威脅者采取進一步的行動。”


  王寧曦的蝦吃完了,又喝了一口肥仔快樂水,“你還挺懂的嘛。但是周璟剛才的話,指的是另一個含義。”


  “嗯?”趙寧有些疑惑。


  周璟嘴角帶著笑意,“怪我剛才沒闡述清楚。這事兒放到平時其實和阿寧說的差不多,警局就算知道這個情況也沒辦法,最多給你的同學一些建議,或者出警快一些,但最近不一樣,最近是特殊時期。”


  “最近怎麽了?”


  “最近打.黑除.惡啊,我們在警局裏想找社會人兒的案子找的眼睛都綠了,你讓你那同學報警,分分鍾還他清靜。”


  周易銘道,“妙啊!也算日行一善了。”


  王寧曦笑道,“其實我不太理解你同學惹到的社會人兒是怎麽想的,聽我媽說最近那些混社會的,恨不得來個人把他們打一頓,好證明他們是良民呢,個個夾著尾巴做人,當真安靜如雞。”


  幾個人天南地北地侃,無話不聊。


  “周易銘,你們啥時候半期考試啊?”周璟想起來這事兒。


  周易銘現在倒是不像以前那麽害怕考試了,一來是肚子裏有了點墨水,二來是心裏有勁兒了,不像原來一樣,成天當個紈絝沒個清晰的目標。


  “快了,現在都初冬了,再不期中考試等著過年嗎。”


  周璟問周易銘心理狀態怎麽樣,周易銘如實說了,周璟算是比較滿意。


  對於自己這個弟弟,他還是很在意的。


  周易銘忽然想到什麽,忍不住發笑。


  旁邊的趙寧戳了戳他,“笑啥?”


  “我想起上次在考場上發生的事兒。”


  “摸底考試?發生啥事兒了?我怎麽不知道。”


  “我們沒在一個考場嘛,而且這事兒我當時想和你說來著,後來考完作業那麽多,就給忘了。”周易銘解釋道。


  “哦,那你說吧。”趙寧示意他說。


  周易銘清了清嗓子,“上次考試考到一半兒的時候,我聽到我左邊傳來了一陣有規律地敲擊聲。我以為那個男生隻是無聊敲桌子玩兒,但仔細聽了一陣兒確實是有規律的。”


  “是什麽?”王寧曦來興趣了,她最喜歡這種帶點兒懸疑的劇情了。


  “摩爾斯電碼。那個男生是我們班上的,但是我和他不太熟。前段時間見他和另一個男生在苦練這個,還以為他們迷上了什麽遊戲呢。”


  “這東西我也知道,所以他的敲擊引起了我的注意。很快我的右邊就回應了,他們倆開始用這樣的方式交流起來。”


  “後來呢後來呢?”王寧曦很是關心結果。


  “他們之間的交流是:第一題?不知道,第二題?不知道,第三題?不知道……後來左邊那個都崩潰了。但有一個人把他們從崩潰的邊緣拯救出來了。”


  周易銘描述得繪聲繪色,連胡益寧也來了興趣,想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誰。


  周易銘故意賣了個關子,把大家的胃口吊起來,吊得老高才公布結果。


  “那個拯救他們之間無限死循環的人就是台上的我們的老師,他敲擊講台,敲出了一個:shut up!”


  ……


  “哈哈哈哈哈哈哈!!!”


  趙寧對摩爾斯電碼也有些淺薄的了解,他知道用不同的點和橫的排列可以表示出不同的數字和字母,“我要是那個老師,我會直接在講台上敲兩個字母:SB,這樣多省事兒。”


  王寧曦也讚同這個方法,“這個老師也是個狼人。”


  聚會的主題就是輕鬆,大家都講一些有趣的事。周易銘和趙寧好奇王寧曦他們在警局有沒有接到過假的報警電話,這可打開了王寧曦的話匣子。


  輪到她來吐槽了。


  “你們別問我有沒有接到過假的報警電話,應該問我接到了多少。其實我們每天接到的報警電話,有三分之一都是假的。”


  “這麽多?”


  “就是這麽多,要不是我親身經曆我也不敢相信。打電話的人也是各式各樣,前兩天從精神病院打過來一個電話你敢信?”


  “精神病院?牛筆。”周易銘感慨。


  王寧曦開啟吐槽模式,“對啊,前兩天接連接到一個報警電話,號碼顯示是座機,我也沒多想就接起來了。那頭的邏輯不是很清楚,一直在重複地說他看到了神,但是是邪惡的神,他要死了之類的,總之就感覺神誌不清。”


  “隔了一會兒又打過來了,我猶豫了一下接起來,還是那套說辭,隻是神誌更不清楚了。我感覺那人是不是有精神病,就沒有理會。”


  “後來呢?”


  “後來另外一個座機號打過來,解釋說那真的是個精神病……偷拿了精神病院的座機打過來的,讓我不要介意。”


  “哈哈哈哈同情你三秒鍾。”胡益寧被她苦著臉的樣子逗笑了,下一秒被王寧曦報複捏臉了。


  “我錯了我錯了,手下留情!”胡益寧求生欲大爆發,連忙道。


  一頓飯下來,周易銘和趙寧都感覺這頓飯請得值,他們好久沒這樣開懷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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