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露的邊緣反複試探
在奶茶店待到晚上十點, 直到奶茶店打烊, 三人終於走了。
周璟道, “這家奶茶店的服務態度還挺好的，快打烊了也沒趕我們走。”
王寧曦輕哼一聲，“你想得倒美, 是那兩個女店員看在你們倆臉的麵子上, 才沒趕我們的，我純粹是沾你倆的光。”
周璟聽她這樣說倒有些得意，“沾光費麻煩結一下。”
王寧曦斯文地吐出一個字, “滾。”
到精神病院是十點半, 裏麵還稀疏地有幾個護士路過, 三人便藏在偏僻的樓道盡頭，快十一點的時候, 整個精神病院都安靜下來。
“我們走吧。”王寧曦小聲道。
“等等。”沉默許久的喻知秋忽然出聲，他順著牆角蹲了下去, 伸手在牆角抹了一下, 像是在拿什麽東西。
周璟和王寧曦蹲下, 看清了他指間上的東西：潔白的指間上是暗色的煙灰。
“這是不是你們找到過的煙灰？”
周璟後退兩步, 檢查了這個牆角的環境：這個牆角異常幹淨, 隻有不易打掃的煙灰有殘留。
“是。”他給出了結論。
“你們前兩次發現的煙灰有多少？”喻知秋再次開口, 似乎還有其他的發現。
“很少。”
“那我可以理解為一次的量。而這裏，更像是經常有人在這裏吸煙留下的痕跡。”
喻知秋的話讓王寧曦的寒毛一下就豎起來了, “那個人不會是經常在這裏吸煙吧？！”
她腦子裏瞬間腦補了恐怖片的一百種詭異音樂, 甚至疑神疑鬼地往後看了一眼：沒人。
王寧曦的心神思緒周璟都知道, 他伸手將她攬在懷裏，聲音溫柔，“別怕，寧曦，沒那麽巧。”
周璟的動作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嗨，我剛剛是自己嚇自己呢，瞧我這膽子。”
“不管是哪路神通，我都給他暴打一頓。”
王寧曦看著周璟笑笑，她就喜歡這麽耿直的暴力，“好，算我一個，我的戰鬥力也不弱。”
說笑幾句衝淡了這裏詭異的氣氛，三人決定往樓上去。
“案發現場在三樓307病房，我們現在去吧。”喻知秋輕聲道。
王寧曦和周璟一同點頭，三人默契地盡量避開監控往三樓去了。甚至王寧曦的背包裏還準備了三件白大褂，以備不時之需。
“喂，我們需要穿上白大褂嗎？萬一遇到人了怎麽辦？而且這裏監控太多，我們躲不過的。”王寧曦用氣音說道。
“不用。”喻知秋一邊找307一邊回答她的問題，“我已經向監控室的人打了招呼。”
“嗨，不早說……”王寧曦忽然放鬆下來。
“對啊，你不早說，搞得我們跟做賊一樣。”周璟也跟著道。
“但我們還是盡量不要出現在監控裏，對方在暗，我不知道他滲透到了哪一步，若我們暴露，形勢不利。”喻知秋短短幾句道明利害，王寧曦和周璟表示理解。
很快找到了307，但三人沒有急著進去。
之前在奶茶店，他們有分析過事件的輪廓。
第一：偷注射器和抗抑鬱藥的和死者不是同一個人。
第二：死者死於他殺，和偷抗抑鬱藥的是同一個人。
第三：死者在死前一段時間病情加劇，屬於人為，嫌疑人就是那個人。
第四：那個人在死者死前一段時間的半夜會對死者采取某種措施，導致死者病情加劇，並看到了所謂的“神”，且那個人就是死者口中的“神”。
這是他們三個目前能得到的所有線索，憑這些得不出任何有用的結論。
殺人不外乎動機，可嫌疑人的動機是什麽？照目前的線索看來，動機很奇怪，絕不一般。
嫌疑人在死者死後，會不會還有下一個目標？這就是喻知秋沒直接進307的原因。
喻知秋指了指王寧曦的背包，王寧曦會意，把裏麵的三件白大褂拿出來，一人一件，胡益寧同學友情提供。
王寧曦穿著有些寬鬆，還有些長，但看起來還挺像那麽回事兒的。
“現在幾點了？”王寧曦湊近周璟耳邊。
“十一點半了。”
“要是那人再來的話還不到時候。”
周璟點頭，“就算他再來也不一定要在307，不過我們還是小心為妙，跟進知秋。”
“嗯。”
對話很小聲，三人的行動也是悄無聲息，喻知秋貼著307的房間門，從門上的嵌的一塊玻璃往裏瞧。
在喻知秋的頭上又冒出來一個周璟的頭，王寧曦最矮，她的頭貼在最下麵。
房間裏很暗，隻有一些儀器的指示燈亮著，將房間裏的東西勾勒出一個輪廓。
病床上躺著一個人，呼吸平順，應該是睡著了。
王寧曦一抬頭，便看到了喻知秋和周璟的雙重下巴，感到壓力，便從戳了戳周璟的屁.股，周璟退回到門這邊來，“誰戳我？”
“是我。”王寧曦附耳過來說道，“好像沒什麽異常，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那邊喻知秋還在看著裏麵的動靜，忽然他背後的一隻手朝著這邊打手勢，示意他們過去看。
兩人好奇地趴過去，病房裏麵好像有動靜？
一個身影在病房裏走動，不知道要做什麽。因為光影太過昏暗，隻能看到那人在移動，其餘的動作什麽都看不到。
三人都緊張起來，王寧曦在心裏期待著能有發現。
她看向房間裏的病床上，那裏的人還躺在床上，沒有起來？她甚至能看到那個人的胸膛在平穩地起伏，應該是在熟睡。
那這麽說……正在移動的那個人就是……原本不屬於這裏的人！
醫生查房？那為什麽不開燈？而且一般醫生查房是在熄燈之前，熄燈之後便不會再打擾病人休息。
那這個人……王寧曦的心裏緊張起來，難道就是嫌疑人？
裏麵的光線太昏暗了，不足以讓她辨別出這個身形到底是不是監控上的那個身影，但她有一種預感，這就是那個人。
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夠再遇到他……王寧曦開始心如擂鼓，難道他們快要接近真相了？
三人心裏各懷心思，但此時發生了一點變故。
那個人好像發現了什麽，朝著房門這邊走過來了。
！！！
王寧曦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就懸起來了，心髒撲通撲通地跳，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這樣高度緊張帶來的後果就是：呆若木雞。
喻知秋和周璟趕緊把頭縮回來，周璟還不忘了把王寧曦也一把拉回來，他知道這丫頭在這種情況下會呆掉，就像一隻雞一樣，被嚇呆然後就木了。
被抓回來的王寧曦感激地看了周璟一眼，差點就暴露了。
輕微的腳步聲過來了，危機還沒有解除。
喻知秋裝作若無其事地往來時的方向走，周璟和王寧曦有樣學樣，也跟在他後麵，反正他們現在穿著白大褂。
“吱呀~”一聲輕微的開門聲從不遠處的307病房傳來，王寧曦壓抑住自己的緊張，和他們倆一起以平常的姿態往樓道盡頭走去，然後上樓了，裝作平常尋房的醫生一般。
上了4樓，三人的姿態才放鬆下來，“呼……”王寧曦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們混過去了吧？”
喻知秋和周璟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周璟揉揉王寧曦柔軟的發頂，“恐怕不行。我們現在回去看看吧，知秋，怎麽樣？”
“正有此意。”
三人沒有脫下白大褂，腳步放輕，但姿態正常地下了三樓。
王寧曦讓周璟指點迷津，周璟告訴她，他們現在下去，再返回307有兩個可能：第一種可能，裏麵那個人還在。這是最好的一種可能了，說明他們沒有打草驚蛇。
第二種可能：那人不在了，這種情況又有兩種可能。
具體哪兩種可能周璟沒有和王寧曦細說，因為快到307病房了。
喻知秋打了個手勢表示他一個人上前去就可以了，周璟和王寧曦便在這邊等著。
喻知秋趴在門上沒一分鍾，便返回來：“裏麵沒人，走吧。”
王寧曦看了看時間，現在是12點10分，順帶還顯示了一條消息，是胡苓發過來的，催她早點回去。
她要是電視裏的主角呢，通宵都沒問題，但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家裏父母擔心自己，自己必須回去。
“現在怎麽辦？”她問沉默的兩人。
很明顯喻知秋和周璟心裏都有了結論，周璟回答了王寧曦的問題，“我們先回去，今晚可能不會有更多的收獲了。”
“好。”
因為晚上不好打車，今天周璟和喻知秋都不約而同開了自己的車，停在距離精神病院一個街區，兩方道別，各自家去。
喻知秋的車打了一下雙閃向他們道別，便開車走了，本來手已經在方向盤上的周璟卻又放下來，作勢要起身，“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你要幹嘛？”王寧曦有些疑惑。
周璟揉揉她的頭發，對她笑了笑，讓王寧曦閃了下神。
男色誤人，男色誤人……王寧曦在心裏默念道。
她把頭伸出去看他的動作，周璟對著精神病院拍了好幾張照片便返回來，“雖然今晚希望不大，但還是要盯著才行。”
“誰盯？你盯啊？”
周璟笑道，“自然有人盯著，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