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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闖禍

  七十三章

  王誌宏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說:“王烈喝酒是不對,但導致產品的質量事故的主要責任是我,所以說和王烈無關。”


  大夥兒都聽出來了,他們父子都在包攬責任,以達到減輕對方的責任的目的。誰都知道,這樣的一個處分對後來都是有很大的影響的,而不是父子兩個人的高風亮節。王誌宏的意圖很明顯,兒子還年輕,前麵的路還遠著呢。而自己的年齡已經大了,沒有奔頭了,可王烈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趙炎說:“你們父子倆也不用為對方辯護了,分清責任,各負其責。按照公司的規定,給予王誌宏記大過一次,罰沒本月獎金,並向上級黨委機關通報。給予王烈罰沒本月獎金,給予警告並在公司內通報批評。孫小兵因對王烈過度飲酒,造成惡劣的後果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處以五十元的罰款。”


  他最後提議進行舉手表決,王烈偷偷地瞟了一眼,幾乎所有的人都舉起了手。心底下狠狠地罵道:“這些王八蛋,沒有我父親的提拔,還能有你們坐在這兒?可你們不念及一點恩情,幹的全都是落井下石的勾當。”


  關於王誌宏父子處罰的通告張貼在公司的顯眼位置,很快引起全體員工的圍觀。大夥兒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心裏大叫痛快。對於他們父子早就該如此了,一時間,他們父子成了過街老鼠,走路都是夾著尾巴匆匆而過。說實在的,他們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奇恥大辱,心裏如何能夠平衡?

  孫小兵頭上的紗布還沒有摘下來,來到王烈身邊輕聲問:“這事兒難道真的就這麽算了?”


  王烈恨得牙齒咯咯地響,說:“隻怪這次落在他們的手裏,才弄得如此被動。你說你頭上的傷真的是我弄的?說實在的,那天夜裏我做了個夢,夢見張哲的頭上被我打傷了,還住院呢。”


  “這些都過去了,還是說你吧,難道你讓那張紙就這麽貼下去,讓人家看你的笑話?”孫小兵問。


  “是啊,我們能不能把它給撕下來,但一定要在沒人的時候。”王烈想了想說。


  “今天晚上加班,瞅個機會我去撕吧。”孫小兵自告奮勇地說。


  “還是我去吧,這事不要你摻和進來。”


  晚上,趙炎在公司裏轉悠,剛到告示張貼板附近時,見有個人影在那兒晃動。心想:“這個人會是誰呢?在那幹什麽?”便慢慢地靠近,從身材來看,這個人和王烈有幾分相似。


  原來是王烈見院子裏沒人,便偷偷地來撕處罰通告。他觀察了一會兒,借著昏暗的燈光快步來到告示板前,摁亮了手電筒,迅速地把那張紙給撕了下去。趙炎猜不透這個人要幹什麽,待黑影離開,走過來一看,見“處罰通知”不見了,他很快明白了。心道:“王烈,你也知道羞恥,認識到自己錯了。第二天,這事兒又在公司裏傳開了,大夥兒都在猜測這會是誰幹的?趙炎聽了隻是微微一笑,避而不答,就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突然間受到這麽大的打擊,王誌宏心裏的這個坎怎麽也過不去。以前的那個精氣神不見了,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想找出個辦法挽回自己的聲譽,消除影響,可怎麽也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隻好獨自歎息。“人老了,不中用了,別人又如何把你放在眼裏。俗話說,扶土成牆,扶人成王。隻怪王烈不爭氣,我傾一切的力量來扶持他,可他使用的都是一些下三濫的手段,上不了台麵。”想想從爺爺的鐵匠鋪發展到今天的規模,這皖西公司凝聚了我們王家幾代人的血汗。到了自己的手上這個廠再也不姓王了,兒子王烈更是不能控製這個廠。想到這兒他有些悲哀,覺得對不住爺爺,更對不住仍然健在的母親。


  母親鄭翠兒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問道:“宏兒,你是怎麽啦,發生了什麽事嗎?”


  王誌宏歎了口氣,傷感地說:“媽,我對不起你,你走了,皖西廠我也守不住了。”


  鄭翠兒慈祥地看著兒子,說:“傻兒子,你已經盡力了。這皖西廠雖然是雜王家一手創辦起來的,可它屬於國家,一切自有安排,你又如何能夠掌控?再說了,這世界發展很快,你我的思想早已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王家走到今天也是一種必然。隻是烈兒不爭氣,他是依靠王家的獨門技藝才在公司裏立下足來,如果有一天有人掌握了這項技術,王烈也會被趕出廠去。”


  王誌宏說:“媽,你是說王烈也會被別人替下來?這可不行,我可不答應。”


  鄭翠兒語重心長地說:“誌宏,聽媽的話,你們這樣做本來就不妥,缺少開放的精神,必然要被拋棄的。等會兒王烈回來了我也和他說,讓他好好地配合趙炎的工作,共同把企業經營好。隻有這樣公司才有出路,你們才有出路,這也是你爺爺所期盼的。”


  七十四章

  “奶奶,我回來了。”王烈推開門喊道。


  “王烈,過來奶奶有話要和你說。”鄭翠兒向孫子招了招手。


  “什麽事兒,你說吧。”王烈坐在奶奶的身邊,很是親熱的樣子。


  “王烈,你們的這種工作態度可不行,必須端正思想,配合趙經理他們把公司經營好,管理好才是目的。”奶奶說。


  “奶奶,你怎麽總是盡幫別人說話?趙炎那樣地整我們,你讓我怎麽配合他?您年齡大了,外麵的這些事兒您不懂,也不必操那份心,好好地享你的福就是了。”說起趙炎王烈就來氣。


  “奶奶是老了,但腦筋好使,眼睛也沒花。你王烈是個什麽樣的人兒我還不知道?你以前就對趙炎使過一些手段,別以為我不知道。王烈,你已經是三十歲的人了,辦事為什麽還是毛毛躁躁的?做每件事之前,能不能多動動腦子,三思而後行,穩妥點?”鄭翠兒說。


  王烈狡辯道:“奶奶,這些話你是聽誰說的,那都是些流言,不可信。經過這次質量事故,我倒是想出了對付趙炎和張哲的方法。”


  王誌宏道:“你又想出了什麽花花腸子,可不許胡來。”


  鄭翠兒用拐棍把地麵杵得“咚咚”地響,說:“看來王家真的是氣數已盡,出了個你這麽個忤逆的子孫。”說完歎了口氣回到她的房間裏去了。


  “奶奶,你不聽就算了,我也去睡覺了。”王烈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王烈想起,因自己的過錯給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按理說就是開除出去都不為過。可趙炎為什麽隻字不提呢?經過冥思苦想,他終於悟出了其中的奧秘。當然還是在他手裏握的獨門技藝上,隻要他王烈不去上班,公司裏的生產就會停頓,也就掐住了公司的命脈。而趙炎和張哲必然要來求自己,王烈的這一招果然陰險歹毒。果然,王烈在和張哲、胡小璐之間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其結局也讓人哀歎,讓人惋惜。


  胡小璐的毛衣很快織好了,穿在張哲的身上挺合適的,無論是花色還是款式,都無懈可擊。有了它,張哲覺得溫暖了許多,工作起來也有勁兒。經過近半年的治理,皖西公司的業績有了很大的提升,和趙炎的配合有了很大的默契。產品的結構更加趨於合理,因為在銷售理念的轉變,使得公司裏開足了馬力進行生產,盈利也一路飄紅,員工得到了極大的實惠。然而,張哲意識到在一片繁榮的背後隱藏著隱患,不利於公司發展的因素依然存在。其中最為典型的要數王烈父子壟斷了生產技藝,他不敢想象,假如有一天王烈撂挑子,公司裏是什麽樣的慘烈局麵。於是乎,他決定實施一個大膽的計劃,要尋找一個可以替代王烈的人。王誌宏父子的警惕性很強,該如何才能讓他們把技術傳授出來呢?這可是一個難題。


  張哲決定和趙炎商量對策。


  張哲說:“我看還是直截逼王誌宏父子,讓他們帶徒弟,把技術傳授出來。因為這項技藝的所有權是公司的,而不是個人的私有財產。”


  趙炎說:“你的這招以前的老領導和我都用過,可他們就是認為這項技藝是他們家的祖傳技藝,並保證自己不耽誤生產,結果不了了之。”


  張哲想了想,說:“我們不妨雙管齊下,找一個機靈點的青年人去王烈那裏偷師學藝。”


  “一招雖然有點損,但對付王烈這樣的人也不能按照常規出牌,隻是這樣的人不太好找。”


  “我們要投其所好,能和他稱兄道弟。最好是王烈班組的人,這樣容易取得他的信任,我觀察了一段時間,有一個人我覺得合適。”


  趙炎打斷他的話問:“這個人是誰?”


  “他叫石勇剛,進我們公司才半年時間,腦筋挺機靈的,和王烈走得比較近乎。”張哲介紹說。


  趙炎想了一下,說:“石勇剛這個人我覺得不錯,行,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盡量不漏痕跡。”


  下了班,石勇剛如約來到張哲的住處。張哲住在公司提供的一間簡陋的房間裏,裏麵陳設簡單,並無特別之處。張經理從來沒有讓員工到他的住處來過,石勇剛不知他找自己有何事,吃驚不小。


  “張副經理,你找我有事?”石勇剛推開房門,顯得局促不安。


  “是啊,我找你有點事兒,來,坐。”張哲熱情地招呼他,“請喝水。”


  “什麽事你就說吧,副經理。”石勇剛受寵若驚。


  “其實也沒什麽,隻是和你聊聊天而已。”張哲和他談了一些輕鬆的話題,使氣氛變得融洽起來。過了會兒,張哲提出了實質性的問題,問道:“石勇剛,你覺得王烈這個人怎麽樣?”


  “王烈?該怎麽說呢?”石勇剛想了想,說:“剛愎自用,耍小聰明,自以為有了獨門技藝便目無一切,在工友中有極壞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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